第429章 ?秦染之死
閔若黎無奈又覺好笑,這是被許清池拒絕幾次,折磨得竟說出這等偏激之言。見她氣惱地要出門,連忙將人拉住,“薑姑娘,許清池他去山上采摘草藥了,並未在村中。”
“你信他的鬼話,昨天他也是這般說,我提議與他在河邊散步,興許會撿到野鴨蛋。他卻說,”薑瑜清了清嗓子,學著許清池一本正經的樣子,搖頭晃腦,“‘薑姑娘,今日天氣大好,適宜采摘草藥,我隨行所帶的草藥將要用盡,我去采些草藥留著日後使用。’他這樣說了,我能說什麽?我便說與他一起去。”
說到最後哭喪著臉,泄氣地坐回床邊。不知是否因為喝多了酒,情緒異常激動,眼底泛起盈盈水光。不必問,定是許清池用什麽理由婉拒了她。
閔若黎撲哧笑出聲,被她幽怨地眼神盯著,便憋著笑,“薑姑娘,此事不可操之過急,需循序漸進,以真心打動他。”
“再過二十幾日你們便走了,我如何不著急,”薑瑜深受打擊,有氣無力地靠著床頭,眯著眼睛歎氣,“外麵那些男子若見著姑娘,恨不能追求到手,怎的換了他便如黃花姑娘的矜持。我見夜公子與你投緣,亦相處融洽,便羨慕你們。許清池這個孬貨,又不是真的姑娘,有什麽放不開……”
她聲音愈發低了,閔若黎偏頭看去便見她竟刹那間睡過去,不禁佩服。將她扶著放好,蓋著薄被,在床邊放一杯白水。
閔若黎回到村長家便見幾個村民收拾院子,不見夜九笙幾人蹤影,打聽才知他們適才便回到薑家,又去看望。幾人皆喝了酒,此刻亦借著酒勁深睡,唯有夜九笙喝的不多,還算清醒。
“薑姑娘睡了?”夜九笙見她走來,讓出身邊位置,含笑看向她,無意中便提起適才被教如何追求姑娘家的事。
閔若黎想起便臉紅,嬌瞪他一眼,便在床邊躺下。白日裏教學,適才又是燒烤又是照顧薑瑜,早便筋疲力盡,躺下舒展筋骨,便有些困意,含糊地轉移話題,“她喝多了,許是都不知自己在說什麽。許清池當真去采草藥了?”
“采草藥此刻也應當回來了,他是不知如何應對薑姑娘,便去外麵躲著,待天黑之後方敢回來。”夜九笙想起許清池難為情的樣子便覺好笑,低頭見她昏昏欲睡,便將被子蓋在她身上,在她身側平躺。
果不其然,夜幕降臨之後,許清池背著半空的竹簍回到院子,徑直朝房間走去,桌上放著為他留出來的食物。
翌日清晨,公雞鳴叫聲此起彼伏,陽光亦從窗戶投入,催人起床。
閔若黎端著一碗醒酒湯藥放在薑瑜房間,見她捂著額頭坐起來,便遞給她,“昨天下午喝那麽多酒,頭痛了吧。這是我從許清池那裏拿來的方子熬得醒酒藥,你先喝了再起。”
提起許清池,薑瑜盯著藥碗輕哼,“他也肯給?竟這麽好心。”
“他自是怕你一怒之下強行與他成親,不肯也肯了。”閔若黎笑著打趣,但想起許清池竟刻意躲著她,卻未多事告訴她,不忍打擊她積極性。
“咳咳……”薑瑜嗆了嗓子,按著胸口劇烈咳嗽,臉頰紅透,不知是嗆的還是想起昨晚自己的豪言壯誌所羞臊的。昨日的記憶湧上來,她麵色僵了僵,恨不能鑽進地縫裏,“我昨晚喝太多酒,不記得了,我何時說過這等虎狼之言?閔姑娘你怕是也喝多酒,記錯了。”
閔若黎聽她狡辯,遞手帕給她,調侃道:“昨日醉酒時那般英勇,怎的清醒了便這般含蓄,如此矜持何時能將人追到手。”
薑瑜還未來得及反駁,便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尖叫,與她對視一眼,兩人連忙朝聲音源頭而去。來到柴房便見為秦染送早飯的小姑娘驚恐地坐在地上往後退,指著秦染的手有些發抖,驚慌失措,“死、死人了!”
這種人斷然不會服毒自盡,閔若黎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隨後在秦染屍體附件掃了一眼,瞥見桌上吃剩下的半隻河豚,河豚腹部和離頭部較近的位置皆被食用,可以斷定是食用河豚中毒身亡。
薑瑜震驚,河豚竟當真有如此劇毒?不由慶幸昨日聽了閔若黎的話,沒有執意食用。但這卻不能成為外人死在自己家中的理由,不悅地沉聲大聲問道:“是誰送的河豚?”
先前是過河豚有劇毒之後便將成筐的河豚放到一邊無人去管,在昨晚散場倒回河裏,誰會在那段時間偷偷拿河豚送到這裏來。正想不通時,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音。
“是,是我……”小姑娘帶著哭腔,懼怕地微微發抖,“我以為有毒就會肚子疼,想讓她拉肚子,我不知道她會死。”
小姑娘先前被秦染詛咒辱罵,驅趕出柴房,便記在心裏,昨日去村長家時眾人正在烤肉喝酒,隻從他們言語間聽見河豚有毒不可食用,隻想惡搞秦染使她身體不適,卻失手將人毒死。
閔若黎不難理解她的行為,對秦染之死並不在意,死了反而省心,免得留在身邊恐生變數。旋即拍拍小姑娘肩膀安撫,“無妨,本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日後也是死路一條,別害怕,你也算是為民除害。”
小姑娘驚魂未定,閔若黎先將她交給聞聲趕來的楚澄,待兩人離開之後,來到秦染身邊查看,餘見漠洵推著夜九笙前來,隨口道:“她身上或許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我找找看。”
秦染身上所佩戴之物皆尋常,閔若黎想起太後手下其他殺手皆信物,不相信唯有她沒有,便抬起她手腕查看。她這幾日清瘦許多,手腕抬起來,衣袖便滑落,露出半截手臂。未看見不尋常的配飾,便放下她胳膊,身後傳來許清池驚奇的聲音。
“等等,這胎記我見過。”許清池快步走來,掀起秦染衣袖,捏著秦染胳膊仔細查看,神色愈發凝重,篤定道,“胎記與柳鴛手臂的胎記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