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隊伍中奸細
楚澄眼含淚水，低頭看著他，淚水掉落穿成銀線，聲音亦帶哭腔。適才他宛如死人的形狀，嚇得她以為他不行了。好容易盼他醒來，第一句話卻是問外人。她有些氣惱，語氣透著些許埋怨，“漠公子怎的還有心思關心一個假郎中，中毒之人是你，你身體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她坐在床邊哭訴，漠洵不自在，假裝困倦地打哈欠，“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你別哭了，先回去歇息吧，我也睡了。”
楚澄不疑有他，也未看出這是他找的借口，起身擦了擦含淚，為他掖了掖被角，叮囑道：“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隻管喊我一聲。”
因著漠洵裝虛弱要靜養，閔若黎與許清池也隨楚澄一同離開。
楚澄關門時還在看房間裏麵，關門便轉身往外走，倏然眼前一黑，直直地摔倒在地。
聽見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閔若黎條件反射地轉過身，驚愕的同時心底泛起冷意。漠洵中毒還可以勉強與在安外麵受傷掛鉤，楚澄又為何昏迷，這兩件事之間是否存在某種聯係的。她邊猜測邊叫人，“許清池，幫我送她回房間，你看看她怎麽了。”
將人扛進房間放在床上，許清池診脈後有些驚訝，奇怪地說道：“是內傷導致的昏迷，她整日與我們同處，怎麽會被武功高強之人傷到內裏，還是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閔若黎為此費神琢磨時，已有人在背地算計她，為除掉她而努力。
房間裏，秦染跪在地中央，麵色誠懇中透著些許嫉惡如仇，言之鑿鑿地說道：“王爺，我親眼所見閔若黎與霍郎中暗中往來，討論如何借著為王爺治腿的幌子來加害王爺，讓王爺身體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愈發糟糕。屆時郎中離開聊城，她也從王爺您身邊逃走，藏身於江湖。”
今晚漠洵那邊有異動，她是知情的，趁著閔若黎幾人無暇顧及這邊的時候來煽風點火，再適合不過。
夜九笙眼底掠過寒芒，心中對此言嗤之以鼻。若閔若黎背叛他，他身邊便再無可信之人了。他內心清楚她是何意，配合地做她希望看見的反應，惱怒地嚴聲質問，“放肆！本王是哪裏苛待她，竟讓她生出二心。秦染，你可有證據。”
借著怒火，火上澆油定會事半功倍的道理，秦染懂得。當下便從袖中拿出兩封卷起來的信箋，開口的蠟封已然打開，這信已被看過。她雙手奉上，說道：“王爺，這便是她與霍郎中暗中往來所用的信箋，我在她房間枕頭下麵發現的。”
待他將信箋拿起來，眼底劃過不易察覺的亮色，續而道：“閔若黎雖對王爺不敬，但到底是自己人，我雖怪她對王爺不敬，卻不願懷疑她對您的忠心，若非她自己不小心說漏嘴，我也不會知道此事，更不會趁她適才不在府內，去她房間尋找證據。”
夜九笙將信箋看下來，一眼便認出拙略而極力模仿閔若黎的筆跡有問題，卻是看下去，心裏冷笑。若當真是她與人偷偷傳信，斷然不會說得這樣直白，似是生怕外人看見信箋發現不了端倪。
然而他表麵仍是憤怒，這憤怒中有多半是因為閔若黎被人這般陷害。若非他知道真相，定然也會相信信上之言。他將信箋捏成紙團摔在桌上，周身散發一股冷冽的肅殺之氣，麵容覆蓋陰霾，冷聲質問，“她適才不在府中，去了哪裏？”
秦染壓下心頭因目的達成而泛起的得逞之意，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定會順著閔若黎私自出府之事詢問。
雖然她亦隻是從小廝口中聽聞閔若黎出府，卻並不知出去多久，去做什麽。但夜九笙也不知，便會認為她所說是真的。
思及此，她坦然道：“王爺，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聞管家所言，她前腳剛走，霍郎中便也出府了。”
如此比直言兩人同時出府更容易令人浮想聯翩。夜九笙震怒，沉聲道：“難怪在城門那般巧合遇見來向霍郎中求醫之人，現下回想，許是她提前與霍郎中通氣，提前安排也未知。”
秦染並未想到還可以用城門之事當時，神情有一瞬的愣怔，隨後附和道：“王爺所說極是，看兩人熟悉程度不像這次來聊城所結識。”
夜九笙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挪開視線，“去將閔若黎叫來，本王當麵與她對峙。”
她心底隱隱激動，表麵卻是神色沉重，出門後輕聲鬆了口氣，眼神變為算計。夜九笙這樣的皇室之人最是忌憚的便是背叛與細作，定不會輕易饒了閔若黎，趁機將人除掉也並非全無可能。
秦染敲門進去，“王爺叫你過去，說是有事。”
閔若黎已經洗漱過，正要睡下，聞言疑惑地蹙眉，心下懷疑又是她背後弄出的小動作。問道：“現下快到子時，王爺叫我何事？”
卻是沒有得到答案，隻好去夜九笙房間去問。然而剛進門便察覺氣氛緊繃，他麵色透著狠戾，不由分說地質問，“閔若黎，你與霍郎中是從何時開始暗中勾結，將本王誆騙進霍府究竟有何目的？”
他倏然問出這話，饒是知道是逢場作戲，閔若黎仍然迷惑，“王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懷疑我與霍郎中勾結？”
話問出口，餘光瞥見秦染麵色不大對，再聯想到她適才去叫自己時似乎也不太正常，心裏便有了考量。定是她又在夜九笙麵前說了什麽，說她與霍郎中暗中勾結？
夜九笙不忍心訓斥她，將紙團模樣的信箋扔在她麵前，嚴聲問道：“證據確鑿，你與霍郎中合謀將本王騙進霍府，方便他行事。行的什麽事？本王從前怎未看出你還有異心。”
信箋上模仿的字跡並不十分真，閔若黎借著查看信箋，將事情經過在腦海中重現。應當是秦染將此偽造信箋交給他，他故意借題發揮，將她叫來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