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同樣被罰
楚澄細想下來愈發惱火,語氣亦是不滿,質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閔姑娘與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為何你絲毫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認為她在拿這樣的事詆毀閔若黎名聲。
後半句話她終是沒能說出口,還未等到漠洵回應,身後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閔若黎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淩淩的,麵色坦蕩,直言不諱,說道:“你可知為何許清吃池與他不做猜疑?隻因從我房間走出的男子,與我乃是兄妹,兄長來探望妹妹,有何值得懷疑之處?”
有上次被楚澄向許清池打小報告的經驗,閔若黎這次便跟在楚澄身後,果然不出所料,她又向人打聽。與其讓她猜忌,四處打聽,不如直言相告,也免得傳出什麽不好的言論。
楚澄漸漸瞪大眼睛,她與她房間中走出的男子毫無神似,竟是兄妹。也聽聞過兄妹二人互不相似的例子,他們這樣的情況並非沒有可能。思及此,窘迫地略微低頭,不敢看她,輕聲說道:“閔姑娘,對不起,是我誤會你們了,我向你道歉。”
何止是誤會,險些鬧出什麽傳聞。楚澄慚愧地紅了臉,無顏再麵對她,低頭小跑出去。
漠洵在人走後打趣,“怎的這般不小心,我聽聞上次也被她撞見了。是她還好,最多是來問我們,若讓旁人看見佟祺瑞從你房間走出來,你如何為自己證明清白。”
對此閔若黎罕見的沒有反駁,經他提醒方才沉下心思靜想,為何每次佟祺瑞離開都被楚澄撞見,過於湊巧。
回到府中,她心中的疑慮被匆忙走來的管家衝散。閔若黎見管家行色匆匆,上前問道:“出什麽事了?”
管家低聲道:“閔姑娘自行去王爺院落看看吧,秦姑娘將王爺的酒收起來,偏又執意給王爺端湯,惹得王爺大發雷霆。秦姑娘也是膽大,如今這時候誰敢與王爺對著幹。”
用湯換酒便惹得夜九笙震怒,閔若黎直覺此事不簡單,與管家告別之後走向院落,便見秦染跪在院子裏,頭頂托盤,裏麵放著一碗湯。她幾乎能猜想到夜九笙這樣懲罰人時的樣子,眼底劃過笑意,故作擔憂的走過去,“秦姑娘,你不必擔心,我去向王爺替你求情。”
秦染嚐試阻攔,閔若黎就已經走進房間了,進門便聞見酒味,他本人卻坐在榻上休憩,察覺異動睜開眼睛,與她對視心領神會,揚起聲音說道:“給本王滾出去,本王不想見任何人。”
閔若黎頂風而上,揚起聲音勸說道:“王爺,奴婢有一事相求。醉酒傷身,秦姑娘也是為王爺的身體考慮才撤走您的酒,還請王爺莫要再怪罪秦姑娘,讓她起來吧。”
聲音可以傳到外麵秦染耳中,屋內兩人的神情她卻無從得知。閔若黎朝夜九笙眨眼,他極為上道,嗬斥道:“本王的事何時需要她來插手?趁本王還未遷怒於你,快滾,再敢求情與她同罪!”
閔若黎無聲指了指自己,“王爺您不分青紅皂白懲罰身邊人,早晚會讓人寒心。秦姑娘她……”
“以下犯上,你與她同樣不敬,陪跪一個時辰,退下!”夜九笙注視她雙眼,話說到最後有些於心不忍,負手轉過身去。
秦染聽見裏麵激烈的爭論,眼底掠過異色。為她的事這般遷怒於閔若黎,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是“她”享受不到的待遇。看見閔若黎跪在身邊,臉上浮現歉疚,眸中含著動容,“謝謝你肯為我求情,隻是害你被我連累,我心裏過意不去。”
閔若黎不以為意地擺手,故作憤憤不平,低聲道:“無情遷怒我的人不是你,你不必歉疚,好心當成驢肝肺,下次讓他喝個夠,我們都別管他。”
她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對秦染頻繁往夜九笙身邊湊合而起疑心,仿佛是在做什麽準備。心裏秦染更為戒備,隱晦的試探道:“秦姑娘與我這樣的苦命人不同,我生王府的奴婢,死了也無法逃出去。你為何還受這份窩囊氣,我若是你,早不伺候王爺了。左右與王府也未簽訂賣身契,他能拿你如何。”
秦染略微低著頭捶打膝蓋,從外表看隻是跪得久了膝蓋不舒服,實則趁這稀少的時間琢磨閔若黎的話,顯然是想刺激她,讓她離開這裏。秦染自以為看破對方心思,從善如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若公開與王爺對抗,定會惹王爺不悅,我又能逃得到哪裏去。”
說著,抬頭與之對視。閔若黎迅速打量她神色,企圖從中找到一絲異色,卻是什麽都沒能看見,再打探兩句也沒得到有用訊息,不由懷疑是自己防備過甚,想得太多,便不再試探。
跪了不到半個時辰,夜九笙就以不願看見兩人為理由讓兩人回去麵壁思過。閔若黎聽見之後,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蓋,回到房間便躺下歇息。有屏風擋著,即使有人偷看也看不見什麽。
翌日上午,宮內來人,在王府庭院宣讀太後旨意,派攝政王去江南體察民情,實為散心,但需要身邊伺候之人跟隨照顧。夜九笙嚐試拒絕無果,便狀似為難的答應。
夜九笙選擇帶秦染與楚澄陪同,再加上許清池等人,以防路上有什麽不測,好能及時應對。行程是太後定下的日子,兩日後便須得出發。
出發當日,閔若黎與秦染隨同夜九笙乘坐同輛馬車,車內氣氛低沉,唯有車軲轆滾動前行的聲音。行至傍晚還未到下一座城池,一行人隻得在路邊樹林間將就一晚。
暮色四合之時,眾人在空地升起篝火,火上烤著臨行前裝在車裏的糧食,此時正派上用場。幾人圍著篝火等待幹糧烤熱,卻相對無言,不約而同地瞥向夜九笙,觸及他冷漠的神色以及生人勿近的氣場,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夜九笙被迫離開京城,一路冷得如冰坨,周身散發逼人寒氣,所行之處空氣異常低沉,無人敢做第一個打破寧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