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應下
左一個處死,又一個留著無用,反正閔若黎是看出來了,她如果不接受,那麽在某種程度上就會是殺害蕭月的推手了。
猶豫再三,她還是無法昧著良心做事,眼睛一閉隻得應下,“好,我同意她成為我的暗衛。”
聽到這裏,蕭家兄妹不由的鬆了口氣,蕭虎起身時不由向閔若黎投去感激的神情,哪怕是一瞬間的事情,卻也隻是他難得的情感表達。
就在閔若黎以為隻要同意了蕭月成為她的暗衛後,一切事情便算是塵埃落定了,但是掌間傳來的錐心的疼痛感讓她驚叫出聲,“啊,你這是幹什麽?”
佟祺瑞隻是微微的瞥了她一眼,隨後便將她被劃破的手放到一個白瓷碗前,任由鮮紅的血液流進碗裏,直到有了小半碗後,才放開她的手,扔過她曾不小心遺落的手帕,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這是讓她自己去處理傷口呢。
傷口劃的有半指來長,血液流了小半碗後也差不多滿足了此傷口的出血量,閔若黎隻是用帕子稍稍壓製止血後,傷口很快便不再往外滲血,隻是疼痛的感覺並沒有因為止住血而消失。
因為疼,她的眉心不自覺的簇成一團,但還是沒有抑製住想要看看那小半碗血的作用是什麽。
佟祺瑞並沒有多言,隻是稍稍的看了看碗中的血,直接就遞到了蕭月的手中,“規矩你明白的。”
提起規矩,蕭月自是清楚,接過瓷碗,一仰頭便將碗中的鮮血悉數喝進肚子裏。
她的這一舉動,甚是驚嚇到了閔若黎,一雙眼睛隨著她將喝的幹淨的碗摔在地上時,似乎也跟著滾落了。
在電視中,她倒是看不過歃血為盟的鏡頭,可是真實中看到一個不過豆蔻年華的姑娘麵不改色的幹了一碗血,而那碗血還是她的,這種衝擊簡直就是讓她的三觀瞬間崩塌的一點不剩了。
努力的做了許多的心理鬥爭,她才讓自己險些驚掉的下巴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就算是沒有任何人的講解,閔若黎也明白了那碗血的用意,無非就是以血為盟,表明蕭月日後隻得跟在她身側,至於忠不忠心,她還是需得再觀察幾日才是。
但是,僅管如此,她胃裏那股翻騰的感覺還是怎麽也壓不下去,在忍無可忍的時候,她匆匆跑到一處角落中,扶著光滑的石壁,將本就沒有什麽東西的胃給倒騰了個幹淨。
生死決鬥就像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夢魘,哪怕是青天白日,閔若黎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所浮現出來的場景正是年幼的孩子們紛紛倒在血泊中的可憐景象。
長歎了口氣,閔若黎胃裏惡心的感覺雖說是弱了些,可是她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卻不斷的在提醒著她,有一個人喝了她的血,並且還要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正當她愁然時,蕭月神不知鬼不覺到站到她身邊,貼心的替她倒了杯水。
就是她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閔若黎險些被她嚇的跌坐在地上,若不是動作迅速的捂住了嘴巴,不用想整間茅草屋內定會回蕩著刺耳的喊叫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閔若黎白著臉看向板著一張臉的蕭月,以商量的口吻詢問,“以後你再出現時可不可以不要神出鬼沒的,我怕沒被人殺死,先被你嚇死了。”
見著她拍著胸口順氣的模樣,蕭月一時不知所措起來,暗衛往往都是身處於黑暗之中,與孤獨為伴,頭一次聽說還讓人事先打聲招呼的。
原以為閔若黎不記得暗衛的規矩,她剛要細心說明時,受傷的手突然被拉了過去。
閔若黎剛剛一直沉浸在驚恐中,待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蕭月在生死決鬥中的傷還未來得及包紮,不由的擔憂的埋怨了她幾句,“你也是個在刀尖上舔血討生活的人,怎麽連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呢?若是不包紮,感染化膿了怎麽辦?”
嘴上說著蕭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她已經走身走到櫃子旁,翻找著能夠治傷的藥。
蕭月自打記事以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無數,就算是她的哥哥,在規矩麵前依舊也隻是冷眼看著,從未有過要替她包紮的舉動。注意到閔若黎貼心舉動時,疑惑的同時,一種異樣的情緒竟在心底作祟。
對於解的事情,她是習慣的簇起眉心,隨後冷著聲音說道:“身為暗衛,是沒有自己處理傷口權利的,姑娘還是不要再找了。”
閔若黎將個屋子找了一通,愣是沒有找到一點能治傷的,原以為是藥品並不放在此處,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有蕭月所說的那般殘忍的事情。
“傷口不處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它惡化?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冷血絕情的人?”閔若黎氣急,就算不用她再說也知道這樣沒有人性的規矩是誰定的,二話不說拉著她便去找佟祺瑞要傷藥。
此時,佟祺瑞不知在與蕭虎商量著什麽,看到閔若黎氣衝衝的走進來時,不由的都噤了聲,視線移到她們身上。
閔若黎懶得與佟祺瑞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道:“她身上受了傷,藥呢?”
麵對佟祺瑞,還能做到如此不卑不亢的人,怕是也就是閔若黎一人了,蕭虎麵無表情的上下打量她一番,最終眼底也隻是流露出一絲讚許的神情,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對於她的直白,佟祺瑞倒是已經見怪不怪,從袖口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一言不發的便扔進她的手中。
打開瓷瓶,閔若黎先是謹慎的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隨後便在蕭家兄妹二人震驚的神情下轉身離開,走到門口處時,發現蕭月沒有跟上來,趕忙出聲提醒,“還不趕緊跟上,傷口若是不包紮,萬一遇到水可就是肯定會發炎了。”
聽到她的話,蕭月雖是回過神來跟上去,但是還是覺得很是夢幻,總覺得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不過是虛假的而已。
對於她們這些命比草還要賤的人,閔若黎自是不會將她放在心上,現下替她抹藥治傷,隻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