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沆瀣一氣
李詩閩心存疑惑,可麵對冷麵語的夜九笙,她就是有千百的疑慮也不敢表現出來,也隻得是訕笑著同意。
出入王府,李詩閩總是前呼後擁的被人侍奉著,然而此次卻有所不同,她除了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外,身邊就是跟前閔若黎,以及一同入宮替太後請平安脈的許清池。
進宮也不知道進了多少次,閔若黎已經到了波瀾不驚的地步,與旁邊的丫鬟一臉的激動行成鮮明對比。
“你倒是對宮裏已經很熟悉了?”許清池手中折扇輕搖著,輕佻一笑。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因為站在閔若黎身邊,而讓她聽的清清楚楚。
“說熟悉也不熟悉,我最熟悉的可能就是太後的寢宮了,畢竟被太後罰的次數都已經數不過來了。”閔若黎微微側目,以自黑的形式側麵說出自己的坦然。
很多時候,閔若黎都打心眼裏感激著許清池,他毒辣的眼神並非隻是用在看病上,看她的情緒時也是一看一個準,以不同的方式替她消除不安。
兩人相視一笑,心下都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然而,他們的一舉一動被李詩閩看在眼裏,嫉妒使她的麵目越發扭曲,冷烈一笑,挑著眉揶揄道:“還說你們不是兩情相悅,眉眼間可都帶著情呢。”
聽聞,閔若黎忙收回視線,正了正神色,一言難盡的說道:“夫人向來在院裏細讀四書五經,對於我們這些性子懶散的人來說,平時調侃打趣已經是習以為常了,至於感情,我們可是互看不順眼的。”
擔心她會不相信,閔若黎側目看向許清許清池,以眼神警告他趕緊說一句話。
收到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許清池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斜了李詩閩一眼,涼涼的說道:“李夫人既然是王爺的夫人,那麽就要守著自己的本分才是,自然不該時時盯著旁的男子與誰有交談,表現一副嫉妒的模樣,若是王爺誤會你心悅於我,那可是一件天大的禍事呢。”
李詩閩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平時看著一副慵慵懶懶,誰也不放在眼裏的高傲,三言兩語間竟將矛頭轉向了她,過錯更是悉數都甩到她的頭上,果真是個狡詐之人。
她的手不停的絞著帕子,氣的咬牙切齒,但礙於許清池的身份,礙於眼下是在宮裏的原因,也隻能是露出皮笑兩不笑的弧度,暗裏的卻狠狠的給他記上了一筆。
交談隨著話裏的火藥味而終止,許清池更是一臉嚴肅,儼然沒了剛剛與閔若黎輕鬆的模樣。
同樣,閔若黎的神情也發生了轉變,對於太後的寢宮,她是打心眼裏處處的防備著,所以站在李詩閩身後時,低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詩閩與太後聊的熱絡,她親昵討好著太後,“太後娘娘近來是越發年輕了,我們這些人都望塵莫及了。”
對此,太後不過是微微一笑,舉指優雅的端起一旁的茶杯,淺淺的抿一口後,才輕悠的開口,“哀家什麽樣子自己心裏清楚,反倒是你,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嗎?”
說話間,太後還將一顆酸甜的梅子遞到李詩閩的手中,勾起的弧度裏帶著滿滿的涼意。
李詩閩接過那顆梅子,若有所思,片刻後才回答太後的問題,“太後賞的梅子是怎麽樣的,我自然是明白的,哪怕是梅子被吃掉了,也不會忘記太後的恩德。”
聞言,太後爽朗的笑了起來,一改剛剛嚴肅的模樣,熱絡的招呼著宮女往裏往點心吃的,清冷的環境一下子熱鬧起來。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聊,隻是現下聊的都是一些家常,無關痛癢的事情。
而閔若黎卻因為梅子的對話而產生了疑惑,簡單的對話裏,怎麽聽都像是話裏有話,仿佛在悄悄的隱喻著什麽。
她將視線不著痕跡的移到二人身上,那副假裝出來的熱絡模樣,虛假且又不得不這樣做,像是不得已的虛與委蛇,而造成這副局麵的原因,或許是她們之間達成了什麽目的?
想著,閔若黎突然反應過來,那顆梅子可不就是像太後答應的承諾,李詩閩接過,表明不會忘記恩德,不就是達成了某種合作麽?
目前,她是可以確定兩人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易,但是至這場交易關於什麽,她一時間還不清楚。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身邊的丫鬟狠狠的擰了她胳膊一下,她才堪堪的回過神來,詫異間就聽以李詩閩不悅的聲音。
“閔若黎,你是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了,我讓人把茶給我端過來,你倒底還要我說幾遍?”李詩閩鳳眸瞥起,嫌惡的神情一覽無餘。
閔若黎沒有多說什麽,半低著頭將李詩閩放在一旁的茶杯遞過去,然而她卻是遲遲未接。
這時,李詩閩突然開口,語氣不耐煩的說道:“是沒有入過宮見過世麵,還是府上的規矩沒有學會?遞茶不知道下跪麽?”
知道是她的故意為難,閔若黎並未反駁,而是學著宮裏宮女們的樣子,曲膝跪在地上,將茶杯舉到齊眉的位置,恭敬的遞了去。
見她如此聽話,李詩閩得意的笑了起來,滿意的接過茶杯。
這種情況,她就是見怪不怪了,而看在太後的眼中,卻像是見到了什麽毀三觀的事情似的,不由的瞪大眼睛。
“王府的閔丫頭,雖說身份低,但是在王府裏可是個傳奇般的人物,就連攝政王都對她寵愛有加,你這般待她,就不怕受到攝政王的責難?”太後看似是在關心李詩閩,實則是好奇她怎麽輕易收服閔若黎的。
李詩閩沉浸的得意中,一時沒有差距到太後的真實意思,直白的說道:“太後想來也聽說過風水輪流轉的道理,自打我入府以來,王爺便是恩寵至極,我隻是上嘴皮碰到了下嘴皮,王爺便將人給我了,可沒有外界傳聞的那般誇張。”
太後意外的看向閔若黎,隻見她依舊是微微垂著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