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鞭炮齊鳴
房間房門緊閉,院裏寂靜一片,閔若黎冷靜的坐在床上思考著夢中男子的身份,雖記不清對方的容貌,但是有一定她是很清楚的。
對方,是這副身子原主人喜歡的人。
正因為是在夢中,所以不管她是怎麽抵觸,或是覺得自己學不會,姿勢比劃出來時,卻依舊招是招,式是式,聰慧的過目不忘,這些不過都是原主的習慣罷了。
隻是有一點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會做一個這樣奇怪的夢呢?
就在她百思不解的時候,外在傳來張燈結彩,鞭炮齊鳴的聲音,好不熱鬧。
來不及多想,她帶著好奇的心思便打開房門,這時才發現院裏從來不關的門,此時被關的緊緊的。她拉了兩下,門外被鐵鏈子緊緊的鎖了起來。
“徐嬤嬤,來人啊!”高聲叫了幾聲,回答她的是外麵壓不下雲的熱鬧,裏麵死一般的寂靜。
閔若黎找遍院裏的每一個角落,確認院裏空蕩蕩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正當她疑惑時,腦海裏突然記起,暈倒前許清池曾經說的話。
夜九笙要迎娶李詩閩了。
耳邊還是鞭炮齊響,閔若黎一雙眼睛早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色彩,眼前的視線因為淚水而模糊起來。此刻她是真的相信了,夜九笙是真的娶了李詩閩。
頹然間,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她警惕轉身,看到來人時不由的一愣,“佟祺瑞?”
一改之前儒雅的書生形象,佟祺瑞手提酒壇,唇邊勾起促狹的笑意,“怎麽,見到我很意外?”
確實。
這個回答,閔若黎也隻是放在心裏想了想,隨後話鋒一轉,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活,“世間萬物,皆有可能。”
對此,佟祺瑞倒是十分的認同,提著酒晃了晃,似是在無聲的詢問是否要喝一杯。
閔若黎心裏本就鬱結難消,又聽聞夜九笙歡歡喜喜的迎聚了李詩閩,心裏就更是堵的厲害了,二話一說伸出手,“今日佟公子可否有一醉方休的心思?”
明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她就是想要大醉一場,管他什麽承諾,管他什麽孤男寡女,隻想著大醉一次,不然她已經有一種今難熬的錯覺了。
“榮幸之至。”將酒放到院裏的石桌前,佟祺瑞話不多說的將酒壇上的封紙揭開,直接遞到閔若黎跟前。
雖不知這壇酒的名字,但是依靠著渾厚的酒香不難看出,這是一壇不管味道還是年份都極遠的酒,閔若黎滿意的點著頭,忙倒了一碗出來。
酒入喉時綿柔,不似烈酒般辣的人眼迷離,倒是像一陣春風徐徐的表達著自己的年份,來曆。
“果真是壇好酒。”閔若黎又貪杯似的倒滿一杯,隻是這次沒有急著喝,而是疑惑的對佟祺瑞說道:“以前還以為公子是位隻知聖賢書的文人,頂多就是會些拳腳功夫,沒想到對於酒也有如此深的見解。”
隻讀聖賢書?
對此,佟祺瑞抿唇不屑一笑,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書中聖賢有何用,世道艱險,還是學些實際的才是。”
倒不是個隻知子曰的人,閔若黎對他活的通透很是讚賞,舉起酒碗大聲道:“確實,來來來,讓我們敬一敬這狡猾奸詐的世道。”
哪怕隻是見過幾麵,閔若黎在恍惚間倒覺得,他們在一些事情上有著不謀而合的觀點,大碗喝酒時頗有相見恨晚的意味。
佟祺瑞的視線放的遠了些,仿佛能透過院牆看到外麵,語氣淡淡的問道:“今日是王府大喜,你倒是很愁然,難不成你不歡迎新入府的姑娘?”
聞言,閔若黎端關酒杯的手一頓,腦海裏不由的浮現出,前堂一對新人歡歡喜喜拜天地的模樣,而她……隻能是被鎖在院裏借灑抒發鬱悶。
低落的情緒再次湧上來,淚眼模糊間,她仰頭將碗中的酒悉數喝進肚子裏,此時她已經品不出酒裏的味道,碗裏的酒就像是水一樣,全然無法熄滅她心中的憤懣。
她努力克製著不讓眼淚流下來,但還是生生將眼眶逼的發紅,看在佟祺瑞的眼中,不自覺的簇起眉心,捏著碗沿的手微微收緊,一言不發間似是暗自的克製著什麽。
這時,院外傳來下人們歡聲笑語的交談。
一個婢女激動的說道:“果真還是要門當戶對的,你看賞錢都要多上不少呢。”
接話的是一個小廝,笑嗬嗬的說道:“王爺再迎幾位姑娘入門,討的賞錢都要夠我娶媳婦了。”
兩人嘻嘻哈哈的走遠,殊不知他們的開心,如同一把尖刀似的,直直的戳在閔若黎的心頭。
冷冷的一笑,失意的低下頭,閔若黎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沉默著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情緒,佟祺瑞都看在眼中,唇邊慣有的淺淺笑意漸漸消失,語氣涼涼的問,“我雖然並不了解二位,但是也能夠看出來,姑娘之所以悶悶不樂,可是因為喜歡的人今日大張旗鼓的迎娶旁的女子?”
很多事情交織在一起,閔若黎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傷心了,她時而會氣夜九笙違背了當初的承諾,說什麽非她不娶,扭臉娶了李將軍的女兒李詩閩,又說感情是真,待她吐血生病時,卻不見他的身影,仿佛一切都他媽是屁話一樣。
心裏越細細思考越是煩躁,伸手將酒壇子舉起來,相當豪邁大口飲起酒來。
酒水撒了一臉,衝散了湧出來的淚水,她心裏的苦楚無人能了解。
她越是故作堅強,佟祺瑞眉心越是皺的厲害,一雙手在不自覺的功夫生生將碗捏碎,一雙黑白分明的瞳仁裏閃過意味不明的神情。
平複好心裏的情緒,閔若黎將酒壇子放下來,用袖子直接抹了把臉,酒水與淚水悉數被抹的幹淨。
“你可還要喝一些?”沉浸在悲傷中的閔若黎,並沒有注意以佟祺瑞的異常,以及他麵前被捏碎的瓷碗。
手中折扇刷的一下打開,佟祺瑞斂起不悅,微笑著搖了搖頭,“姑娘也少喝些才是,免得酒大傷了身子。”
聽聞他的話,閔若黎自嘲的笑了起來,傷與不傷誰又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