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刁難
一抹笑意,卻透露著顯而易見的陰險,太後在打算什麽,閔若黎並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她心裏有數,今日必然會受到刁難。
可一想起夜九笙跪在宮門外,口吐鮮血的虛弱模樣,她心底更是發狠,不允許此刻有半點後退的意思,“還請太後明示。”
穩穩的拿捏住她此時的心理,太後臉上的笑意更甚,抬了抬手冷聲道:“閔姑娘想要學些規矩,還不趕緊的教起來?”
站在一旁的太監聞言,忙不迭的應和著,滿目奸笑的上前,“閔姑娘請吧。”
抬眸看向太後,她已然移開視線,似是對於這件事情全然沒有放在心上,閔若黎深知自己也隻能是硬著頭皮前行了。
隨著太監來到院裏,就見三五個宮女正忙碌著,手中的竹筐裏裝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她們此刻正在將石頭密密麻麻的擺在路中央。
“規矩就是規矩,閔姑娘既然有心學,便從這行而端開始吧。”太監狡黠一笑,抬了抬便有幾個機靈的宮女衝過來。
來不及反抗,力氣出奇大的宮女便直接將她按在地上,手腳麻利的脫下她的鞋襪,隨後一邊一個將她架到石頭上。
赤足站於石頭上,一股疼痛直鑽心坎,閔若黎下意識悶哼一聲,緊咬著牙關愣是沒有離開。
這時,狗仗人勢的太監忽然開口,“行於端是必學的規矩,不然日後走出鄉野潑婦般的步子便不好了,所以還請姑娘一定要好好學,若是身姿稍有偏差,可就要重新來過了。”
腳下火辣辣的疼,石子並不是被打磨的圓潤的鵝卵石,而是奇形怪狀的石頭,當尖銳的石頭尖紮入肉中時,閔若黎也隻能是緊咬著牙關,為不讓自己有任何的偏差,在痛到無法忍受時,會直接選擇閉上眼睛。
牙關咬的太緊,鮮血從牙齦中流出來,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她也隻能將血水混著唾液吞入肚子裏。
大庭廣眾之下,受人如此淩辱,閔若黎心中暗暗的發誓,日後她一定要將今日之罪悉數的討回來。
心中掛念著夜九笙的安危,心中有著無比強大的信念,四五米遠的石子路竟被她撐下來。
腳踏上平地的一刻,已經痛到沒有知覺,冷汗浸濕衣衫,臉色蒼白的注視著自己走過的石子路,石子上還殘留著鮮經的血,一步一個印記,透露著她此時的隱忍。
“閔姑娘倒底是個能曲能伸的主,現在太後立刻讓你到屋內答話。”太監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嫌棄的模樣像是在看一件令人作嘔的垃圾。
事情不會輕易的結束,太後自然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閔若黎快速穿好鞋襪,白著一張臉忍著腳底的痛走進屋內,“不知道太後想要我做什麽才能救王爺?”
玩味的視線落在滲出血的鞋子上,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哀家也不是什麽不講理的主,隻是對於不聽話的人,總得用些非常的手段,不然日後還要如何管理呢,你說是嗎?”
偷偷下毒的事情自然不會輕意被翻篇,閔若黎低眉順的點頭,“太後說的是,隻是您卻忘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被她這樣一說,太後倒是來了興致,笑著詢問,“說來聽聽。”
跪著的姿勢不大舒服,閔若黎直接盤腿坐在地上,頭頭是道的分析著,“太後應該知道夜九笙自打病愈之後,身體便出了些問題,正如此時跪上一會兒就吐血昏倒,依我看來就算不用投毒,他也是時日無多的。其實,就算他不死,相對於太後您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反倒是還有一些好處,至少有他的存在能夠製衡住當今聖上。您仔細的想一想,若是哪天夜九笙死了,皇上還會有所忌憚嗎?到時候您想的還能實現嗎?”
一連兩個問題,將太後問的是沉默不語,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地上的筆直的磚縫,許久未有開口的意思。
不得不說閔若黎的話讓她看清楚了現實,皇帝與夜九笙之間本就是互相製衡的關係,若是哪日失去一角,這種平衡被打破,剩下的人會越發的強大,她想要一舉成王便是更加難的事情。
充滿野心,誌在天下的人,往往隻會考慮自己的利益,閔若黎深知,在太後的眼中不論是皇上還是夜九笙,不過都是她成為王的絆腳石罷了,日後都是要一一除掉的。
兩人各懷著心事,莫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太後才再次抬起眸眼,唇邊依舊是若有似無的笑意,“哀家也是個見不得血脈相殘的人,自然不會放手不管,但是哀家近來十分想吃些番石榴,若是你能給哀家尋來,攝政王的情哀家便去向皇上討來。”
番石榴不過是一種水果,閔若黎滿心答應,起身邁著晃悠的步子朝著宮外緩步走去。
宮門口離鬧市街口隔著一條街,白著一張臉好不容易來到街市,她才發現小販所賣的手果都是尋常之物,哪裏有什麽番石榴的身影?
“姑娘來點什麽水果?”小攤販見客人上門,趕忙熱情的招待。
閔若黎四處張望疑惑的問道:“為何集市上沒有賣番石榴的呢?”
聽聞,攤販一臉見到傻子的表情打量著她,努力的憋下笑意之後,才好心的提醒,“姑娘怕是不知道水果的生長成熟周期,番石榴可不是這個季節能吃到的。”
果然,不會有這樣簡單的事情。
閔若黎心知又被太後給擺了一道,但她已經應下了,為了夜九笙也隻能是硬著頭皮去找了。
一條街走下來,正如小攤販所說這個時節可沒有番石榴,一時間心急如焚,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記起一個人來,頓時希望再次從心底燃起來。
救人心切,不顧腳上被傷的傷痕累累,快步朝著攝政王府跑去,成與敗她可不想從中做出選擇,在她眼中此事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匆匆忙忙的趕回王府,剛踏入王府,迎麵柳鸞與秦夫便氣勢淩人的走來,閔若黎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