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妖邪之說
婢女趕忙上前來勸：“可是我們眼下已經沒有足夠的助力了。”
柳側妃卻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低低笑了起來，那笑聲陰惻惻的：“哈哈，怎麽沒有，本宮還有吳代呀——”她將這個名字又在嘴裏咀嚼了一陣，突然又從中攥取了底氣，“吳正史一定不會棄本宮不顧的，你說是嗎？”
自從被太後派到攝政王府之後，婢女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吳代的名字了，隻知道他言眼下已在太後的助力下步步高升坐到了司天監正史的位置，隻是自從被太後分配完任務分道揚鑣之後，柳側妃就已經許久未和他聯係過了，此番貿然去求助。隻怕——
婢女小心翼翼地說出了內心的猶疑。
柳側妃卻突然自信地笑開了，眉眼中難得有了幾分舊日的張揚明媚，她閉了閉眼，好似是在回憶往昔，突然睜眼招來了婢女，耳語了幾句，隨後便心情愉悅地撥弄起手上的甲片來：“你隻管去尋他，就按我方才教你的做，他向來耳根子軟，不會棄本宮於不顧的。”
婢女瞬間打消了心中的狐疑，畢恭畢敬地就退了出去。
約莫半日之後，司天監中，身為正史的吳代突然屏蔽了所有下人，將一個遮掩麵貌侍女打扮的人給迎入了房中。
那婢女在來時就已自報家門，吳代知道她是柳側妃的人，便沒有生疑，直接給她上了些茶水，接著便問人尋她何事。
婢女得了提點，直接作出了一副懸淚欲泣的模樣，哀求道：“正史大人，娘娘原本也不想來麻煩你，隻是當真是沒有法子了，才差奴婢來打擾大人。”
吳代向來是極其看重柳側妃的，當即便問道：“這是出了什麽事，柳鸞她到底有何事要我幫忙。”
婢女見他有所動搖，趕忙接著說：“大人在朝中想必也耳聞過攝政王府中出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吳代點了點頭：“自然知道，此事事關於這閔若黎？”
婢女連連點頭：“不錯，此女來曆不明，在王府中添了不少亂子，此番娘娘是想讓您借助天象之說，將她編成了一個禍國殃民的災星——”
吳代聽到這臉色大變，猛地後退了一步，麵露惶恐：“這不可行，司天監一向都是秉公言事，絕不可隨意捏造天諭，如今卻要我這般胡言，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萬萬做不得的！！”
似乎早料到可能會遭到對方的強烈拒絕，婢女並不顯得失落或慌張，反而從容不迫地搬出了柳側妃教給她的那一套，直接掩麵低低抽泣起來：“娘娘命苦啊，母家式微，在王府做個側妃做的實在是憋屈，不僅王爺冷落，眼下竟然都快被妾室和奴婢們欺到頭上來了，要不是日子太難過，娘娘她這般驕傲的人，也不會來找大人啊！！”
這話正好戳到了吳代的心窩，在先前同為太後棋子之時，他便對柳側妃生了些異樣的情愫，盡管如今分散兩地，也沒有割舍這份情感，此番遇到這丫鬟打感情牌，沒熬多久就敗下陣來，先前那份義憤填膺在故人麵前當即便煙消雲散。
適時國境內洪澇災害多發，吳代便掐算了一下時間直接尋了個傳達天諭的日子麵聖去了。
當朝皇帝夜雲城即位不久，雖然很有野心，卻在太後幹政的影響下目光有些短淺，格局也有些狹隘。平日裏處理朝政都較為片麵，不太注重民心所向，倒對天諭一類怪力亂神的現象很是看重。
吳代便把握了他這一個特點，刻意還誇大了一下全國各地的受災情況，在夜雲城一籌莫展的時候再猛地上前請願道：“皇上，其實臣連日推算，此次的洪澇來勢洶洶，是因為京都中有妖邪作祟——”
聽聞此事，夜雲城當即在龍椅上正襟危坐起來，沉聲問道：“愛卿盡管如實道來。”
吳代抹了抹額上的冷汗，繼續進言道：“皇上實不相瞞，這妖邪在世，禍患無窮，不僅對百姓造成禍患，並且更嚴重的事，它可能還會動搖到皇城根的真龍之氣——”他頓了頓，抬眼觀察著夜雲城的臉色，試探道，“可能，可能會對皇上千秋萬代的統治大有危害啊！！”
“豈有此理！！”夜雲城勃然大怒，胸口劇烈起伏起來，他千辛萬苦得來的皇位，萬不能斷送在這樣的妖物手中：“正史，你接著說，可有算出那妖邪此時在何處作祟？”
吳代心頭一喜，麵上卻不顯山露水，聞言醒了一禮，接著就回轉身朝著旭日的方向念了幾句咒術，緊接著便掏出了懷裏的羅盤，右手捏著兩指掐算起來。
約莫半炷香之後，他突然渾身一戰，顫聲道：“皇，皇上，這妖邪，恐怕是出在攝政王府啊！！”
“攝政王府······”夜雲城卻突然猶疑起來，夜九笙的地盤，怕是容不得他去輕舉妄動，此人向來城府極深，若是貿然觸動了他的底牌，他定然也不能討得了好。
吳代也不急著催促，他垂眸等在龍椅之下，麵色晦暗不明，心中卻已然盤算好了一切。
攝政王府之中，同樣也是亂象橫生。
柳側妃前些日子得了吳代的消息，心頭大喜，當即便拉著心腹謀算起來。
她們給院裏一個丫鬟灌了些慢性毒藥，令那丫鬟麵色發青，時不時口吐白沫，甚至還會在百日突然撞邪一般的抽搐起來。
外人見了隻覺得心慌，紛紛說這是不祥之兆，將這侍女也當成了什麽妖邪纏身的孽障。柳側妃觀察著著眾人的反應，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便將那丫鬟被好似被鬼上身的謠言找人散播了出去。
自己則也敷白粉成了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受了鬼壓床，一連在院中哭喊了好幾日，作出了一副被鬼魂糾纏不堪其擾惶惶不安的模樣，這才將好些日子不見的夜九笙給引了出來。
夜九笙被引到西院來的時候，好戲便就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