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禽獸古代
模糊間似乎有人在和她說話。“公主……你可別丟下狄兒一人……”
聲音很輕和清脆,仿佛是在夢囈。
“你若是離開了狄兒,狄兒又該怎麽辦?”支離破碎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白夏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神智也開始不清晰。朦朧間,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人輕聲呢喃的話語。“公主……你不可以死的……”
耳畔是輕輕淺淺的啜泣聲。
白夏躺在床榻上,她的意識慢慢恢複,卻遲遲不肯醒來。陽光稀稀落落德傾灑在微閉著的眼皮上,暖暖的,很靜,很舒心的感覺。
空氣太過溫暖,她不忍醒來打碎。
突然一隻手輕輕搖了搖自己的手臂。“公主……你醒醒啊……不要死……”
白夏緊閉著眼眸,很是遲疑,這是在和自己說話嗎?
白夏緩緩睜開眼睛,溫爾柔的陽光卻很刺眼,是從窗口照射進來的。“公主……公主你終於醒了。”是剛剛在朦朧中一直在呼喊的聲音,接著落入白夏眼中的是一名跪在地上的女子,唇紅齒白,著實是一位美人胚子,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一雙眼睛水靈靈的,仿佛汪著一泓清泉,隻是她身上的長裙早已破爛不堪,明白事理後,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有這種穿著?
她再轉轉眼睛看看周圍,一間破敗的小屋子,一張床,她現在正躺在上麵,身上蓋的被子單薄的要命,根本無法禦寒,屋子裏什麽家具都沒有,僅僅一張舊舊的小木桌,上麵放著一個茶壺兩個茶杯,也是破破爛爛的樣子……不過很明顯的能看出來,這不是她熟悉的那個時代……難道真的穿越了?
穿就穿,居然……還穿得這麽落魄……好想殺人。
白夏坐起了身,兩眼發亮瞪著狄兒,頭間一陣轟鳴,轟隆隆的像是跟打了杖一樣,全身沒一處不痛,本就這麽寒酸了居然還要受虐待,喉間一甜,差點氣得吐血。
白夏輕咳一聲,“這是哪裏?你是誰?”
“公主,這裏是王爺府,奴婢是狄兒啊,你不認得狄兒了?”
“公主?王爺府?狄兒?所以方才是你在喚我?”
狄兒頷首點點頭。
YE?白夏都要忍不住吐槽了,什麽公主,簡直放屁,什麽王爺府,唬人呐,堂堂公主居然會住在這種蓽門蓬戶的地方,都不忍直視這屋子,簡直喪心病狂,一覽無遺!
想到這兒,白夏忍不住問, “我是公主?”
“是啊,公主本是西狄國皇上的唯一子嗣,名為白夏,隻是公主嫁到這盛禎國來,倒……”狄兒忍不住悲傷,眼睛也霧蒙蒙了起來。
窗外的陽光暖暖的還是如先一般無兩樣。
隻是白夏卻心中一暗。
這皇宮的鬥爭未免也太大了吧,後宮三千佳麗,居然隻蹦出一個娃來,那其他嬪妃豈不是紛紛都流產了?
禽獸古代。
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物,怎麽和早上那名女子衣物一模一樣,難道是魂穿的?拉起袖口聞了聞。
Yi~好臭!這得多久沒洗澡了。難道古代也流行家庭暴力,虐待這麽一說?但也不至於澡都不給洗吧?這個狄兒看上去也不像是沒洗澡的啊。
“公主這是怎麽了,難道都不記得了嗎?”狄兒膽生生地向白夏開著口,目光就這樣直勾勾地落在白夏身上,靜靜的等著她回答。
“失憶了,腦子不太靈光。”
“失憶?”狄兒一臉半信半疑的看著白夏,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來狄兒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驚訝,更是很平靜的接受了。
這倒讓白夏猜不透。
“那父皇為何不來接我回去?當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狄兒搖搖頭,表示不是,忽而她的秀眉微蹩,咬唇看向白夏,悶悶的聲音道,“公主莫怪皇上,是公主一心要嫁與盛禎三王爺,剛嫁入三王府,王爺本對公主百般溺愛,寵愛有加,結果卻是因看上西狄國的權勢與城池,而公主又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王爺慫恿公主向皇上索要兵權與城池,日逐漸增次數多了,西狄國的勢力也逐漸減少,不久之後王爺便親自帶兵踏平了整個西狄國。”
狄兒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聲音顫抖到停了下來,眼中含著晶瑩卻還是憤憤不平。
白夏捏緊自己的手,不知覺已經握成了拳。父皇隻有一個,而男人滿大街都是,這人也真是糊塗,寧做曖情的傀儡也不願還自己自由,天下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天天換。為了一個男人搞得國破人亡簡直就是作孽,也難怪會落得如此田地。
白夏輕聲歎了一口氣,垂首。“你繼續說……”
狄兒點頭,便慢慢道,“從那以後,王爺對公主的態度便來了個顛覆,不停的納妾沒有間歇過,而府中的側房小妾們也都來頻頻示威,連府中的奴才們都可以欺負到公主頭上。所有隨著公主陪嫁的侍女都跑了,就隻剩下狄兒一人,也因國破人亡,血洗了西狄國,所有皇親國戚,無一生還,公主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從此就精神失常瘋瘋癲癲,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公主就成為了一個被丟棄在偏院角落的棄妃,時至今日,已有個一年半載了。”
“一個月前王爺從青樓帶回了個歌妓名叫燕蓮兒,不久以後就被收了房,在王爺府的小妾中是第八個納進府所以為八太太。大婚當日,洞房花燭夜,狄兒拉不住公主,公主非要跑去王爺的寢殿,王爺硬是一腳將公主踹到了房外,撒手就離開了房間,八太太恨公主攪壞了她的好事,叫來侍衛便動手,狠狠的一頓毆打,公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才被抬回了院子。事後,有人說三王爺寵妾滅妻,而公主的傷勢也實在嚴重,為了封住眾人口舌才傳來了禦醫,禦醫說是撞擊到了大腦,無大礙,可公主的氣息卻總是奄奄一息,脈搏也時有時無,這樣連續了好幾日才平穩下來。可把狄兒急壞了,公主這要是走了狄兒該怎麽辦?”
原來這就是她全身酸痛的原因,可這下手太重,怕是壓根就沒將她當個人在對待。
一股柔風飄過,卻有些蕭瑟,白夏苦笑,這種環境下的人,她不禁想到早上對上的雙眸,還未年滿二十便有孤寡老人的神情,白夏終於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