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吵死了!”
一聲爆喝,從臥室的方向傳來。童悠止住笑聲訝異的回過頭。“一哲?”
而正麵對著臥室的秦山當然也看見了,那個臥室門口站著的少年。少年身穿鬆鬆垮垮地藍色衛衣,輕鬆的休閑褲下是一雙過分筆直修長的腿,一頭耀眼地金發亂糟糟的蓬鬆著,好看的眉緊皺著,異常光亮的眸子裏似乎隱隱有火光噴出……
“這個家夥是誰?!”
又是一聲怒喝。童悠沒被嚇到,倒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和平常不一樣的淩一哲。“怎麽啦?”
“我問你這家夥是誰?!為什麽把他帶到家裏來!”
對上淩一哲噴火的雙眼,耳邊是如同妒夫一樣的質問,童悠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淩一哲這家夥,該不會是吃醋吧?
童悠心裏一陣竊喜,表麵卻是一臉自然的介紹著:“秦山是我們主管的兒子,我下班去買米的時候,在商城碰到他的,他看我一個人不好拿,就幫忙把米送回來了。”
好像是緩和了點怒氣,淩一哲沒之前那麽凶的瞪了童悠一眼,“一個人拿不走你不知道叫我麽?要扛米我也可以。”
“……嗯。”
“這位是……?”一直被晾在一邊的秦山出聲問道。呃……他怎麽覺得那少年看自己的眼光非常不善呢?
童悠下意識的脫口道:
“他是我表弟。”
話音剛落,童悠就瞧見淩一哲的臉明顯地沉了。
在樓下送走秦山後,童悠回到屋子的時候淩一哲已經從臥室門口轉到了矮幾旁坐好了。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童悠快步走到他對麵坐下,臉色露出絲擔憂,“喂,你感冒還沒好麽?”
淩一哲暼了她一眼,卻是默不作聲地轉了個身,拿側麵對著她。“……”
“……”
煩躁的拍了拍額頭,童悠覺得她一點也不喜歡現在這樣。三天了,淩一哲已經冷戰她三天了!開始她還因為這是他吃醋的表現而暗暗感到竊喜,可是自己畢竟是喜歡他的,有哪個女生能受得了自己喜歡的男生整天在自己眼前晃,卻對自己不理不睬?
這三天,淩一哲一副“不要和我說話”的狀態,即使是兩人麵對麵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是一句話都沒有。童悠見他那樣子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可是她知道,如果他們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瘋掉的!完全忘記那間屋子自己才是主人,童悠心裏思索著打定了主意。
跟主管請了一天假,童悠叫住了從臥室裏走出來的淩一哲:
“淩一哲。”
停下腳步,淩一哲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什麽?”
“今天晚上,你也去上班吧。”
聞言,原本就麵無表情的臉又沉了幾分,與生俱來的幾分貴族氣息帶著些許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童悠楞了。
“我為什麽要去上班?”
壓下心裏翻騰著的各種莫名情緒,童悠一臉笑嘻嘻的看著他,討好意味頗濃。
“是這樣的啦,我以前一個上班的同事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是她上班那家西餐廳現在很缺人手,她有事要辦,讓我幫她代一天假,還說如果能找到人的話,就叫他一起去。而且那家西餐廳一天的工資是別的地方的兩倍哦。”
“讓我去當服務員?還有……你同事男的女的?”什麽貴族氣息什麽壓迫感一下子全都無影無蹤,現在眼睛圓瞪著童悠的淩一哲在她眼裏看來,很是可愛。
“我同事當然是女生啊。去啦去啦,等下我先去啊,你七點鍾再來就是了。要不然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啊?”
‘人情’就等於‘條件’,也就等同說:以後自己就算犯了什麽錯,也可以用那個‘條件’讓她原諒自己。很顯然,淩一哲雖然猶豫,卻還是答應了。
下午五點,童悠準時踏進H城一家有名的西餐廳——‘米氏西餐廳’。餐廳的經理知道童悠是來幫誰誰誰帶班的之後,就叫了另一個女服務員過來,讓她教童悠。女服務員先是把童悠帶到了女更衣室,遞給她一把鑰匙並對她說道:
“櫃子裏麵有衣服,你先進去把衣服換了。換了出來。到時候我會帶你教你做些什麽。”很是體貼的把這把鑰匙的櫃子指給童悠。不然這麽多櫃子號數她還得一個一個找。當下自然是乖巧的應了聲。
換了衣服出來,跟著小方,也就是一開始的那個女服務生,開始正式的做起事來。童悠本就不是笨手笨腳的人,以前也做過餐廳之類的,所以沒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就熟悉得差不多了。經理在旁邊看得直點頭。
晚上七點。童悠正準備進餐廳的廚房等著出菜,小方拉住了她。“那個。我現在肚子有點不舒服,好像是那個來了,你可不可以幫忙把這個送到‘雅間三’去,你放心,其他菜都上好了的。你隻要把這個送進去就好了。”邊說著邊把手上的托盤遞給童悠,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童悠雖然理解,卻也是“噗哧”地笑了出聲,爽快的應了下來。
禮貌性的敲了敲雅間三的門之後就直接進去了,咦,沒人?猜想著客人應該是去上廁所之類的吧。童悠也就沒想那麽多,把手上的培根奶油意大利麵漂亮的擺在餐桌上就轉身出去了。
走到門口,和一個身上有著濃豔香水味的女士差點撞到一點,童悠連忙低下頭說著對不起,暗忖對方應該是這個房間的客人。對方沒有理會的道歉的童悠,徑直走進包間裏關上了門。摸摸鼻子,童悠就離開雅間接著工作去了。
“童悠童悠,我叫你送的那個意大利麵你送到雅間三沒有。”正準備出菜的童悠被小方在過道上拉住。
“出了阿,怎麽了?”一臉疑惑的看著小方的一臉倉皇。
“雅間三的客人叫你過去。”聞言,童悠雖然有些茫然,不過還是乖乖的把手上的工作交給小方,自己來到雅間三。。
來到雅間三,包間的門卻是開著的,裏麵正是那個她差點在門口撞到的那個女客人。可是童悠發現經理居然也在,頓時,心裏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眼尖的客人率先看到還在門口正準備敲門的童悠,一雙纖纖玉手毫無善意的指向她。“對對對,就是她就是她,我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她正好從這裏出去。一定是她在送菜的時候看我不在,手腳不幹淨的翻了我包包拿了我最心愛的紅寶石戒指。”
聽到她這麽說的這麽直白,要是還沒聽出怎麽回事的話,那童悠就真的是笨蛋了。
經理沒有說誰對誰錯,隻是恭敬的應對著那位客人。“這位小姐,在沒找到真相之前我們都不應該輕易下結論,你要不要試著找找,也可能是你把你的戒指放在那個地方忘了拿呢。”想必這種事在餐廳不說經常,也是偶爾有一兩次。大多時候都是誤會,所以經理才沒有馬上把童悠‘定罪’。
遇到了一個好經理。這麽想著的童悠送下一口氣。可是當站在包廂門口的她,不小心瞥到正走進餐廳的那熟悉的身影時,神經又繃了起來,女客人尖銳地過分的指責更是讓她心寒。
“雖然不排除其他原因的可能性,可是你們這位服務員的嫌疑最大,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第一次來這麽高級的地方嗎?趁客人不在的時候翻客人的包包拿客人的東西,然後一臉無辜的說‘我是冤枉的’,這種事我在我朋友身邊見得多了。窮人就是窮人,連最基本的修養道德都沒有,為了錢什麽都能幹,如果她是拿其他不重要的飾品我倒不會計較什麽,可是那是我最心愛的紅寶石戒指。那麽珍貴的東西,就算把她給賣了她也賠不起。”女客人的音量大到就算是在離包間十幾米外的人也能清清楚楚的聽到,那些服務生都很識趣的沒有過來湊熱鬧,可是不代表聽到聲響,已經看到了童悠的淩一哲也不會往這邊走來。
童悠覺得,如果說女客人的指責讓她覺得心寒,那麽,看著戴著連身帽,抬頭邁步一步步往這邊走來的漂亮男子,則是讓她有種如同墜進冰窖裏一般的感覺,冷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