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那你就叫淩一哲吧。”


  ……


  “……為什麽要叫那個名字呢?”對方依舊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可是根本沒看他的童悠也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問話時候的眼睛裏,其實全是冷漠和懷疑。


  端起杯子,發現裏麵的水被自己喝的差不多了,童悠站起身,一邊解釋道:


  “那個啊,好像是一個大明星的名字。我從我朋友那兒聽說來的。實際上,是我朋友前陣子天天在我們麵前念這個名字,不想記得也難。”倒好水放好保溫瓶,童悠無奈的聳聳肩,接著道:“因為我那朋友說那兩個一個是櫻花美少年,一個漂亮的像天使又像妖孽。雖然我沒見過那兩個人的照片,也不知道妖孽到底是怎麽樣,不過,你長像也很禍害,應該就是她說的妖孽了,我應該不會那麽幸運撿到大明星的,所以你就先暫時借用下他的名字吧。”


  “……這樣啊,那你對娛樂圈好像是真的不怎麽了解呢。”


  放下杯子,聽到他這麽一句的童悠翻了翻白眼,一臉理所當然,振振有詞:

  “對那了解幹嘛呀。那些明星再好看再厲害也不可能是我的誰誰誰,再說了,我一天到晚打零工的時間都還趕著呢,哪有那美國時間去看人家,了解人家,知道人家是誰。”


  “……”看著童悠往裏屋走去,淩一哲對她的說辭一陣無語,盡管已經收起了眼裏的冷漠,但淩一哲的疑惑還沒有完全消失,天底下有這麽巧合的事麽?!


  而童悠呢,看著這剛好十平米的屋子,和屋子裏唯一的小床,想了想,從角落的袋子裏翻出了一條破舊的被單,開始倒騰起來。首先是把不大的床推到那邊挨著牆,接著拿出二錘釘子在兩邊牆上各自把被單的一角釘上。看著硬是被隔開的兩個區域,童悠又開始犯難了。


  這裏隻有一張床,而自己是女生淩一哲又是男生,不可能擠一塊兒睡,總得有個人打地鋪吧?本來呢,童悠是女生,所以她睡床,淩一哲打地鋪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偏偏童悠這時還‘念念不忘’對方失憶是自己造成這一點,又理所應當的想到,現在又是十二月的天氣,對方又是一個‘病人’,而她如果讓一個病人睡地板的話,‘病人’又因此生病的話,那她還是不是人了?

  想到這裏,童悠咬咬牙,走到門口看著還在外麵背對著這邊坐著的淩一哲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愣著幹嘛?”


  話音剛落,童悠就看到對方的背影一頓,接著那人就急忙站了起來,轉過身來對著童悠,一副等著主人安排的小狗模樣。看著本來就不寬敞的屋子因為淩一哲的站起來而顯得更小了,童悠側過身子,抿抿唇,下巴朝被單隔開的裏側揚了揚:

  “你去睡吧。”


  淩一哲身形又是明顯一頓:“我睡床你睡哪裏?”


  這明知故問的話讓童悠心裏又是一堵,不過想到對方現在這樣是自己造成的,心裏的愧疚就大過了要睡地板的鬱悶,還算平和的回答對方:


  “沒事兒,我打地鋪。你快去睡吧。”沒想到對方隻是站在她麵前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你呢……”


  “嗯?”


  “我要怎麽稱呼你呢?”


  “我啊?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叫童悠”


  “我叫你小悠吧!那麽,小悠,我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


  因為這屋子隻有童悠自己一個人住,所以任何東西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用。除了偶爾父母到H城來看她,死黨偶爾‘離家出走’到這裏來待個一個午,別的人不會也不可能會來這裏。所以這裏也根本不可能有多餘的被套枕頭。


  童悠扭頭,被單那邊的家夥也毫不客氣的霸占了她唯一的床。從角落裏把幾件厚衣服全掀了出來,鋪地的鋪地,枕頭的枕頭,其餘的就用來蓋。脫下身上的厚棉襖,得蜷著身子才能蓋全身子的童悠側身躺著,拉過棉襖蓋到自己肩膀,無聲的長籲了一聲,淩一哲這名字好像蠻適合他的,暫時先用著吧。不過,今晚上怎麽過的那麽漫長呢……


  閉眼,徹底入睡之前感到冷颼颼的童悠迷迷糊糊的想著:看了明天得花錢去買棉被了……


  於是,一向早起的童悠第二天賴床了,還是路依依路給她打電話把她吵醒的。腦子有些暈乎乎的拿起電話按起接聽鍵“喂”了一聲,童悠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幹燥粗啞的跟鴨子一樣,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聽到路依依約自己‘藍屋’,童悠糊成一團的腦子這才清醒一點。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二十五,扶額呻吟,童悠知道,從不輕易生病的自己,感冒了。


  強打起精神,穿上厚厚的外套,半閉著眼的童悠迷迷糊糊的往廚台走去。刷牙,洗了個熱水臉,這才有了精神。把及肩的頭發隨意的綁了個馬尾,臨出門的童悠頓了一下,這才想起這屋子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住。準備套進鞋子裏的腳收了回來,轉身往裏屋走去。


  把地上的自己的衣服都收起來折疊放好,童悠頓了一下,起身掀開釘在牆兩邊的被單,看到原本是自己睡的那張床上,淩一哲整個身子都蜷著,好像睡得不是很舒服,整個秀氣的眉毛都皺了起來。也是,童悠一米六六的身高睡在那床上都不能把腳伸直,何況是對方一百八左右的身子呢。


  站在原地發了會呆,童悠轉身拿起自己昨晚蓋在身上的那幾件外套,動作輕柔的覆在了床上那人的身上。輕輕帶上裏屋的門,童悠狠了狠心,放了點錢在矮幾上用杯子壓好。再拿出手機叫了自己平時都很少買的外賣,接著便出門去了。


  ‘藍屋’算得上是童悠和她兩個死黨的老地方了。是一家平民化的咖啡屋,這裏不止咖啡,就連各種口味的奶茶都很地道,這裏離童悠租的屋子隻要兩條街的距離,是她有次為了方便,就把兩個死黨約到這裏,結果,三人來了一次這裏之後,這裏就成了三人的聚集地了。


  到了‘藍屋’,童悠推門一進去就看到了那兩個有些時日不見,卻分外熟悉的人,玻璃門上五顏六色的風鈴因為有人推門而歡快的舞動起來,發出陣陣清脆的悅耳聲。


  許是也聽到了這清脆美妙的聲音,坐在靠窗外置麵對著這邊的長發及臀的女生也看見了自己,並奮力向自己揮手。動作太明顯,也引得背對這邊的短發女生扭頭看了過來。


  可能是‘藍屋’裏開了暖氣的原因,也可能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朋友的緣故,來的路上一直打哆嗦的童悠頓時從頭到腳都暖和了起來。原本因為有些輕微感冒的頭暈在這下都好了起來,輕快的往那邊走去。


  長發及臀的女生,圓圓的小巧清秀的蘋果臉永遠都是紅撲撲泛著光澤的可愛模樣。那稍顯嬰兒肥的身子看起來就很好抱,一雙純潔無暇的眸子眨啊眨的看著越走越近的童悠。


  童悠在短發女生旁邊坐了下來,很快就有服務生過來問她要點什麽。點了杯原味奶茶,一轉頭的童悠就看見林曉初用這幅無邪的模樣看著自己,頓時“撲哧”一笑。


  “曉初啊,我又不是男生,你用這幅模樣來是勾引不到我的。”


  “是嗎?那請問,那要怎樣才能勾引到不是男生的小悠呢?”可愛的眨眨眼,一副虛心請教的好學生樣子,被童悠‘調戲’的林曉初也不生氣,俏皮的反問。


  “就林曉豬你這花癡加腦殘,是個有眼睛的人都不會被虛有其表的你所迷惑的。趕緊回去修煉個百八十年再來現代吧。”


  說話是正是童悠左邊的路依依。聞言,林曉初自然是不滿的鼓起雙頰,一雙大眼憤憤不平的瞪著路依依,卻是一點也不敢反駁。童悠則是在一旁偷笑。


  等童悠笑夠了,這才偏過頭‘一臉正經’地對身旁的美豔女生說道:


  “路大小姐,看在我們三人從初中到現在,同窗六年的友誼,你就別太使勁兒的欺負曉初了,畢竟,她也給我們欺負了整整六年,緩個幾分鍾再接著欺負吧,不然那樣不是顯得我們太不道德了,不是麽?”


  短發女生路依依有著與火爆性子成正比的火辣身材和美豔外表,即使是換上普通的高中生校服,也會被認為是哪個美豔女星在玩角色扮演,誰讓她的身材過於火辣的不像是高中生呢?


  此時的路依依鳳眼一轉,唇角一曬,朱唇輕啟,:“說的也是。”


  話音一落,對麵的被欺負對象林曉初自然是委屈的‘敢怒不敢言’。童悠和路依依見她那副熟悉的小可憐樣,對看一眼,接著很是默契的爆笑出聲。倒是把給童悠送奶茶來的服務生嚇了一跳,托盤裏的奶茶差點沒給摔了。


  不是兩人太不厚道,實在是,實在是曉初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可口很美味很好欺負,偏偏曉初的性格又是一向的固執膽小懦弱,沒辦法,品行再好的人遇上林曉初也會的抑製不住的惡劣的欺負她一把。


  等兩人都笑夠了,覺得林曉初也憋屈夠了,這才停止毫無形象的大笑,還好咖啡屋這裏現在沒有多少人。不過三人卻也是現在整個咖啡屋的焦點。而童悠知道,真正的焦點卻是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人,在她們麵前,原本就平凡的自己更是顯得微不足道。不過,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嫉妒。有的隻是羨慕。


  羨慕看似火爆大膽的依依可以那麽直率,敢喜歡敢討厭,不會委屈自己遷就任何人。羨慕雖然家境一般性格卻無邪,看似膽小懦弱的曉初,卻有著大大的執著,執著的追求著自己的喜歡的音樂……


  “呀,小悠你怎麽發起呆來了?”


  直到一雙白嫩的小手在自己麵前晃了晃,童悠這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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