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夢
不知道是因為認床還是其他緣故，這一夜餘晚翻來覆去，睡得不踏實。
她夢到了學一年級。
那時她放學回到家，推開門，一眼看到肖苓抱著一台提琴坐在沙發上，眼眶紅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媽？”夢裏的她隱隱察覺到一些不安。
聽到動靜，肖苓回頭看了一眼，臉上表情有些慌亂，還有些難過。招招手，示意她過去：“晚晚，你過來。”
她走過去，站定。
肖苓已將放下提琴，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踟躕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怎麽開口。半才下定了決心：“晚晚，你支持媽媽的夢想對不對？”
夢裏的她傻傻的點頭，高興又期待的：“媽媽那麽厲害，一定會站上國際大舞台的。”
像是心裏懸空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霖，肖苓鬆了口氣，緊緊將她抱進了懷鄭
“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理解我……”
後來的畫麵變得有些破碎，直至轉到了那一。
空蕩蕩的家裏隻剩下她和餘老頭兩個人。
她含著眼淚，憋著不讓淚水落下來，語氣輕輕的問他：“是不是因為晚晚不聽話，所以媽媽才會不要我了？”
餘老頭紅著一雙眼，搖搖頭：“怎麽可能，我們家晚晚是底下最乖的公主。”
“那個接她走的男人是誰？”
半響，餘老頭啞然開口：“……是一個能夠幫助她實現夢想的人。”
語氣裏滿是濃濃的苦澀與嘲弄。
“晚晚，真希望你將來不會像她一樣太過聰明。老爸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不要像你媽一樣離開……”
她微張著唇瓣，看到一向無比堅強高大的餘老頭，臉上有淚水滑落。
那一霎心頭無比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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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餘晚起得有些晚。
她摸摸枕頭，發現上麵有些濕潤，不由得頓了下，眼神變了又變。隨後輕嗤了聲，起床去洗漱。
鏡子裏那雙眼睛果不其然微微有些紅腫，餘晚隻好讓酒店經理送冰袋上來，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敷了一會兒眼睛。
手機連續震動。
上麵全部都是孟深的消息，催促她趕忙下去。
餘晚皺著眉了一句“好”，等不緊不慢地化了個淡妝徹底收拾完畢，又過了一個時。
才下樓，電梯門一打開，看到外麵站著的人，餘晚身體僵了下。僅一瞬，就懶洋洋的挪開目光，抬腳往前走。
“餘晚，我是專門來找你的。”馮含堇攔住了她的去路，提議道：“這裏不方便談話，不如找個地方喝杯咖啡？”
餘晚不動聲色瞥了眼她身後兩個保鏢，微微低下頭，聲音冷且淡：“你帶的這兩個人徒有其表，打不過我的。”
馮含堇愣住了，好半才反應過來她的是什麽意思，臉色微微泛紅，擺擺手解釋道：“我、我帶他們來不是為了威脅你的，我隻是……”
她不知道該怎麽表訴比較好，馮家是數一數二的豪門，肖苓名聲在外有諸多粉絲，演奏會在即，保鏢隻是負責保護她的安全而已。可是她不敢解釋，害怕觸碰到餘晚的敏感點。
餘晚嗤笑一聲。
她腳尖微轉，側身與馮含堇擦身而過。
“媽媽她是真的想要你去……”馮含堇一著急，伸手想要去抓餘晚，被她下意識的避開了。抬眼，對視上一雙裹著寒氣的黑眸，不自覺間屏住了呼吸。
那冷漠的眸光含著懾饒鋒銳，餘晚挑起眉，聲音寡淡疏離：“別再來找我，我媽早就死了。”
猶如驚雷炸響般，馮含堇緩緩睜大了眼眸。愣愣的看著她離開，直到她身影消失在眼前，神經還緊繃著。
“姐，要不要追？”其中一個保鏢問道，他一個大老爺們都心有餘悸，剛才那個姑娘氣場真踏馬足，簡直與馮家主不相上下。
馮含堇搖搖頭，歎息一聲：“她應該不會去的。”
或許是因為體內流淌著一部分相同血液，想起餘晚剛才的樣子，心髒莫名有些酸澀。
“雲初，快看快看，那個人不是馮含堇嗎？”王敏琳拔高了聲音，激動得滿麵通紅：“我在報道上見過她，她是提琴大師Ellen肖的女兒。”
不少人都循聲望來。
季雲初眉頭微皺，不著痕跡的將眼底的不耐煩跟鄙夷遮掩住。發現馮含堇朝這邊望來，她嘴角噙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迎了上去，落落大方的打招呼：“馮姐，我是季雲初，去年我們在華語提琴決賽中見過一麵。”
經她一提醒，馮含堇立馬想了起來：“我記得你拿鄰一名。”
肖苓是那場比賽的特邀嘉賓，她陪同參與，對這個漂亮又琴技精湛的女生很有印象。放眼國內，能將提琴拉得那麽好的人並不多見。
季雲初抿唇一笑，臉頰及時浮現一抹薄紅。
看起來單純又美好。
馮含堇好感倍增，禮貌地詢問道：“你來聊城遊玩？”
沒等季雲初答話，王敏琳搶先回答道：“我們是來聽Ellen肖的個人演奏會的，我超級喜歡她，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幫忙拿到個親筆簽名，要是能拍張合照就更好了。”
馮含堇微擰緊眉頭。
季雲初眸底快速的掠過一抹暗色，雖然王敏琳蠢零，但不得不有時候還是挺有用的，比如她不方便的話，隻要稍加引導就能夠出來。
她抱歉地衝馮含堇笑了笑：“敏琳是Ellen肖女士的超級粉絲，房間裏貼滿了她的海報。想到即將見到偶像，難免會激動了些。”
王敏琳感激的看了閨蜜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我在江大專門為了Ellen成立了粉絲後援會呢。”
“你們是江大的學生？”馮含堇一聽眉頭重新舒展開，頓了頓，問道：“你們和餘晚熟嗎？”
馮含堇怎麽會認識餘晚？
季雲初眼神閃了閃，手指微微掐了掐掌心。害怕王敏琳誤事，她搶在前麵開口道：“當然認識，我們前不久還差點表演了同一出話劇呢。”
王敏琳有些不解，不過卻知道這時候還是不開口為好。
馮含堇看著她們的眼神和善了一些，主動邀約道：“不如找個咖啡廳聊聊吧，等晚上的時候，我帶你們一起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