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應激反應
唐越打量著整間公寓，兩室一廳，裝修是時下最流行的簡約北歐風。視線環視一圈後，又重新落回書櫃，微微眯起眼。
書櫃裏擺滿很多手辦，琳琅滿目。第一排是市麵上最經典的FPS遊戲人物，第二排是島出品的Ludens手辦，第三排是汽車模型，其中光一輛Aventador的售價已經高達600W歐元。
第三第四第五排才是書，都是原版世界經典名著，英語、法語、意大利語……的精裝珍藏版。其中，那本《Lagloiredemonpère》書中還夾著一張樹葉形狀的書簽。
嗬……
唐越唇角挑起，看來江城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實際上是個扮豬吃虎的可愛家夥。
真是……相當有意思。
忽然間，他對這場同居抱有更大的期待了。
短短幾秒鍾斂好表情，唐越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走到沙發旁，詢問道：“我住哪間房？”
餘晚皺起眉頭，猶豫起來。她剛想沙發，可是聽到對方那壓抑的咳嗽聲，心底再次溢滿了愧疚，泄氣地隨手一指：“次臥。”
孟深一聽立刻不滿地嚷嚷起來：“餘晚，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憑什麽我以前隻能睡沙發？”
“閉嘴。”餘晚抄起旁邊的抱枕就朝他丟去，理直氣壯的：“他能幹活，你幹嗎？”
唐越眼皮一掀，忽然側頭瞥了孟深一眼。
被那涼涼的目光一掃，孟深瞬間有種就此消失的衝動。身體僵硬住了，因此被抱枕砸了個滿懷。他傻愣愣的抱著抱枕，心情頗為複雜。明明唐越已經破產了，他為毛還怕他？
僅一眼，唐越便收回目光，他看著餘晚，繼續問道：“房間裏的被子我都能用嗎？還有，附近有超市嗎？我想買一些洗簌用具。”
餘晚眉頭皺得更緊了，剛要點什麽。
這時候，和平號賤兮兮的發布了任務：【請宿主在一個時內，為唐越購買好以下日常生活用品，不低於一百萬。任務失敗或放棄任務扣除一百時生命值。】
【清單圖片JPG.】
“！！！”
餘晚額頭青筋直跳，磨了磨牙：“為什麽還有內褲？”
【宿主你才是人，居然會問我這麽白癡的問題？當然是為了保持健康衛生勤換洗啊。】和平號得理直氣壯：【隻要你完成這個任務，就能獲得一百時生命值，是不是很劃算？】
“我拒絕。”
【扣除生命值100時，當前生命餘額：677:53:12】
餘晚動了動唇，看著右上角的時間迅速從“7”變成“6”，心底既後悔又心疼，卻礙於麵子死活不肯承認。
【請宿主在一個時內，為唐越購買好以下日常生活用品，價值不低於一百萬。任務失敗或放棄任務繼續扣除一百時生命值。】
和平號再一次發布任務：【清單圖片JPG.】
“……”
餘晚怒了，拽緊拳頭：“智障係統你是故意的，專門來騙我的生命值的對不對？”
【係統發布的任務不能拒絕，宿主就當花生命值買個教訓。】回答她的童音十分無辜，實際上和平號暗戳戳的想：如果不拚命讓宿主花錢，它年終業績豈不是要在同行中墊底？
【清單圖片已經發送到宿主手機相冊中，宿主加油！】撂下一句話，和平號匆匆下線遁走。
遲遲得不到餘晚的回複，唐越垂下眼瞼：“抱歉，是我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要求太多了。”
餘晚抿了抿唇。
她寧願唐越表現得強勢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處退讓又禮貌客氣。他越是這樣，她心裏就越是煩躁與愧疚。
煩躁是因為係統的步步緊逼，愧疚是因為害他破產。
兩股情緒縈繞在心間，她踹了下桌子，低聲罵了句髒話，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往外走。
“等等。”
手臂忽然被拽住了。
餘晚胳膊下意識往後拐，後麵的人壓根沒有躲，結結實實地被撞到了腹上。
“唔……”
唐越悶哼出聲。
餘晚趁機從他手中掙脫出胳膊，看著他蒼白的麵色，幹巴巴地吐出一句話：“下次不要隨便從後麵抓我的手。”
唐越若有所思，目光明亮又深邃，仿佛要將她看穿。
餘晚心中一跳，倉促間避開眼，不受控製的某些記憶闖入腦海鄭她迅速來到玄關處換好鞋子，拉開門走出去。
孟深剛要追上去。
餘晚回頭，表情裏帶著點乞求：“我下去買杯咖啡。”
他愣了愣，隨後扯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的：“好啊，順便幫我帶杯冰美式。”
門“砰”一聲輕輕合上。
氣氛沉默。
驀地，一道溫潤又疑惑的聲音傳來：“餘晚是不是經曆過什麽事情？”
唐越語氣篤定，她剛才那個反應，再結合視頻中的行為，很像是應激引起的生理反應。
孟深全身繃緊，警惕地回視他的視線：“沒有的事。”
“綁架？”唐越揣測道，餘家忽然一夜暴富，餘晚又是餘建國唯一的親人，難免會引起有些不務正業的歹徒動些心思。
孟深震住了，瞳孔豁然睜大：“你、你怎麽知道？”
看他的反應，唐越知道自己猜對了，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深想：“她射擊技術那麽好，也是與此有關？”
孟深震驚得不出一句話來。兩人對視半響，他肩膀忽的垮了下來，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想到餘晚不習慣煙味，打火機掏出來又裝回兜裏。
孟深背靠著牆壁，陷入回憶中：“五年前餘氏在納斯達克上市那，一夥人潛伏進學校，將餘晚套進麻袋裏，餘叔叔得知消息連夜飛回江城。劫匪開了一個億，但當時餘氏集團沒有那麽多流動基金，隻能四處籌錢，等籌到錢已經過了三。”
頓了頓，他眼眶有些紅，於是抬起手擋在眼眶上：“晚晚被救出來那一，全身上下都是淤青。她多次試圖逃走，被那夥人抓走後暴揍一頓。後來……她足足用了一整年的時間都在接受心裏治療，並開始學習各種格鬥技術，射擊、馬術、跆拳道、散打……因為害怕餘叔叔擔心沒告訴他。”
似乎是想到好笑的事情，他笑了起來，聲音嘶啞：“有一次被餘叔叔發現手臂上的擦傷，你猜她怎什麽的？她胡謅“我和孟深去打架了”。為了掩蓋真相，我倆商量後決定去單挑學校那群混混。再到後來就成了校霸，你可笑不可笑？”
完，孟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到最後，溫熱的液體從手指間彌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