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似乎哪裏怪怪的
“為什麽要害怕？你要是要對我幹嘛，早就下手了。你那麽厲害，雖然說我也不弱，但是應該還是贏不了你，如果你要幹嘛，我不也是沒有什麽辦法嘛。”李傲笙說完之後，才驚覺這句話，說完之後，似乎哪裏怪怪的，就好像自己是一個良家婦女，而飛鷹是壞人，要將自己怎麽樣一樣，好像真的是太過於矯情了啊。
不過飛鷹倒是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麽不妥，而是在聽到李傲笙這樣說之後，他自己思考了一下，然後本來是心髒的那個地方，似乎被觸動了一下。
飛鷹撫了撫自己心髒的位置，真的好奇怪，自己明明就沒有心髒，但是每次和李傲笙談話，或者說李傲笙說到了什麽的時候，自己心髒的地方，都會覺得疼痛。
這樣的感覺，真的是說不出來，不知道要怎麽形容。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人，有時候覺得，自己可能本來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可能是怪物吧。”飛鷹說著，定定地看著李傲笙。
雖然說不想承認，但是飛鷹自己還是知道，對於李傲笙，自己是非常羨慕的。
羨慕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羨慕他有愛的人，羨慕那個人也愛他。
甚至，單單最簡單的就是羨慕他的身體裏麵，有一顆真真實實地，活潑跳動著的心髒。
李傲笙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心裏麵到底是什麽感受，很陌生的感覺，從來都沒有聽過飛鷹用這樣的語調說話，一直都覺得飛鷹是什麽都不會在乎的人，從來都沒有想象過，飛鷹會用這麽傷感和傷心的語氣說話。
“怎麽會是怪物呢？！你是飛鷹啊。”李傲笙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想法，揉了揉飛鷹的頭發，然後自己也覺得尷尬了，兩個大男人，做這樣的動作，好像有些不妥啊。
不過，對於劉宥程來說，是兄弟，飛鷹對於自己來說，也是兄弟，而且，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飛鷹其實說起來，年齡也應該和自己差不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要將飛鷹當成弟弟一樣來疼愛。
可能是由於飛鷹的遭遇，讓自己覺得特別的同情他吧。但是這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畢竟，怎麽說呢？！像飛鷹這樣的人，雖然說看起來冷血無情，對什麽都不在乎一般，但是其實他才是對什麽事情都是最在乎的人。
內心脆弱而敏感。
“飛鷹麽？飛鷹都是別人給我取的外號。我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從我有記憶起，我的意識中，自己就是一個沒有組織，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的殺手。除了殺人，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麽。”飛鷹的迷茫，這個時候，真的從眼神直中透露了出來，這也是李傲笙在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心情，總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
李傲笙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弄清楚了飛鷹的意思之後，愣了愣：“你沒有之前的記憶？！”他不相信有人會從小一開始就會是一個殺手。
“嗯，我就像是孫悟空，某一天從石頭裏麵蹦了出來，然後腦海中就開始有了各種思想，差不多就是這樣。”飛鷹點點頭，對於李傲笙，他到了現在，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隻是，對於自己腦海中的各種思想，都是如何殺人，如何保護自己，還有那個神秘人，這一切，既然李傲笙沒有過問，那麽他也不必多說，他不想，自己在李傲笙的眼中太過於殘忍和血腥。
“你有意識的時候，大概多大了？！”李傲笙想了想，腦海中有什麽靈光一閃而過，但是自己又覺得不太可能。
“我不知道，我自己現在多大，我都不知道。”飛鷹苦澀地笑了笑，這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但是看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的體能，不過這些都是不太準確的吧，畢竟自己是怪物一個呢。
看著飛鷹這樣的笑容，李傲笙覺得自己的心裏麵難過極了。
要怎麽說呢？！這樣的心情，就像是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
“我可以看看你的樣子麽？！”李傲笙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裏麵的疑惑，或許，所有的真相就在飛鷹的麵具後麵。
飛鷹搖搖頭：“不了，我自己都沒有見過自己是什麽樣子，但是想象之中，應該都是麵目可憎吧，因為每個見過我樣子的人，死之前都是驚恐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驚恐，又不敢置信？！這讓李傲笙更加好奇和心疼了，但是出於飛鷹自己的意願，既然飛鷹不同意，那麽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你不要想太多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得好好活著，活著才會有希望。你知道麽？！”李傲笙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怎麽勸慰飛鷹。
“我知道了，你幫我守著吧，我好累，休息一下。”飛鷹說了之後，就自己趴了下去。
李傲笙愣了一下，這樣被飛鷹依賴著的感覺，其實還是蠻不錯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地睡吧。”李傲笙答應了之後，便發了一個短信給劉宥程，告訴劉宥程自己今天不回來了，在外麵有些事，但是還是安全的。
如果明天一早康小小醒過來，希望他能夠替自己向康小小好好解釋一下。
“我知道了。”劉宥程很快就回複了短信。
李傲笙定定地看著飛鷹露在麵具外麵的臉，看得出來，輪廓是非常分明的。
而且，他的嘴唇，其實還是和自己有些像呢。
“飛鷹，你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呢？！”李傲笙說完之後，自己自嘲地笑了，怎麽會是哪個人呢？！
那個人，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不在了啊。
那個時候，自己的眼淚，自己每天哭到睡著，又哭醒過來的感覺，一輩子都忘卻不了。
除了哭泣，不知道還能做什麽，總覺得，整個世界什麽都沒有了，明明自己以為自己找到了最珍貴的東西，可是居然就那麽輕而易舉就被破碎了。
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都覺得難過。
李傲笙搖搖頭，不讓自己再多想一些其他的有的沒有的。
他自己也有些累了，不過答應了要給飛鷹守著，那麽就得好好守著。
隻是，他沒有想到，在天快亮的時候，劉宥程居然打來了電話。
“那夥人找到了。”劉宥程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殘酷。
李傲笙不必多問，也能夠知道劉宥程口中的那夥人是什麽人。
“我馬上趕回來。”李傲笙掛斷電話，正在想要不要將飛鷹叫醒。
飛鷹就睜開了眼睛。
李傲笙這才驚訝地發現，相較於普通人醒過來的時候的迷茫的神情，飛鷹非常非常的清醒，從他一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出來。
眼神裏麵一點兒迷茫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怎麽說呢？！滿眼都是清醒。
這樣的人，會不會真的太可怕了？！雖然說心裏麵的第一個感覺是這樣想的，但是李傲笙還是覺得，更多的，是可憐和心疼。
“你怎麽就醒了？”雖然說問了也可能是白問，但是李傲笙還是覺得出於關心，自己應該說這麽一句。
飛鷹揉揉自己的傷口，搖搖頭：“差不多休息夠了就醒過來了。”
“……”一直都是過的這樣的生活麽？！一直都這樣，因為隨時都有可能有危險，所以，就算是睡著了，醒來本應該是迷迷糊糊的時間，也是清醒的麽？！
“謝謝你，李傲笙，這次你守著我，我好好睡了一覺。”雖然說睡覺對於自己來說，並沒有多麽大的意義，但是，要怎麽說呢？！
就是覺得莫名的安心。
呃……李傲笙倒是真正楞了一下，沒有想到飛鷹會這樣說。真的還是有些驚訝呢。
自己對於飛鷹來說，是非常安心的，對麽？！
“不用，我剛剛安排了專機，配備了專業的人員，還有一些保鏢，保證能夠安全把你送出國，我要先回去了，那夥人找到了。”李傲笙說完之後，拍了拍飛鷹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就離開了。
走的匆忙的他，也就沒有發現，有什麽東西從飛鷹的眼中一閃而過，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是也很快就不見了。
而飛鷹，在李傲笙離開之後，跪在原地，頭疼欲裂，很多很多事情，在他的腦海之中慢慢上演。
就像是一場電影，一一上演，他多麽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根本就拒絕不了這樣的畫麵。
從一開始的迷茫，到遇見了那個人之後的美好，遇見了那個人之後改變，再到最後麵的萬劫不複。
那樣的生活，怎麽可能會是發生在一個小孩子的身上呢？！他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從來就沒有想過。
他明白了，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沒有一開始的記憶，或者說，自己為什麽沒有小時候的記憶。
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對於李傲笙會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一種想要保護他的感覺。
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要在這個殘忍的世界上掙紮地活著。
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就什麽感覺都沒有，卻還是能夠感覺到心裏麵莫名的拉扯和糾結。
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對康小小產生那種莫名其妙的情愫，放不下，忘不了，也知道了自己的吊墜是怎麽回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