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無奸不商
用餐之後，兩個男人為餐費爭論了一下，最後見多識廣的服務生笑著收了兩人一人一半，剩餘的零錢，當然是小費了。
康小小有些無語，果然是無奸不商。
他們直接回了醫院，下午還有消炎藥要掛水。
李傲笙買了一束花給康小小，自己也和李玉婷離開了。
借口自己家裏有些事情，李傲笙攔了一輛車，紳士地付了車資，讓李玉婷先離開。
真的隻是出於紳士風度而已，但是在李玉婷看來，李傲笙果然還是沒有抵製住自己的誘惑。
康小小又怎麽樣？她已經是劉宥程的了，但是這樣一說起來，好像自己是撿了康小小不要的一樣。
要不要……把劉宥程也搶過來？但是看起來，劉宥程和康小小的感情似乎非常不錯……
怎麽辦呢？坐在出租車上，望著窗外的景物，李玉婷開始發呆，有沒有什麽好方法和計策呢？一顆聰明的腦袋，竟然就用來向這些陰損的事情了。
再說李傲笙心情複雜地趕回學校再自己驅車回家，把自己扔向大床。
家裏真的很大，空蕩蕩的，傭人大都是身家清白的鍾點工，突然，很討厭這種以前特別喜歡的寂靜。
看著外麵的天空，李傲笙嘴唇微動：“我覺得我可能輸了……怎麽辦？你覺得我還能怎麽辦？”
……
“什麽怎麽辦？”康小小看著在自己床前走來走去的劉宥程，康小小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他慌花了，偏生他自己還在繼續動來動去。
念念有詞：怎麽辦？怎麽辦？
他一臉憂心地看著康小小：“怎麽辦？我總覺得你要被李傲笙那個混小子騙去了……”
“……”康小小沉默……首先，聲聲不是混小子，其次，自己不會被騙去，要被騙也是自己騙聲聲。
“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正兒八經談一個男朋友了啊。”康小小笑吟吟地說著，從小到大，現在都二十歲了。初戀都沒有過……當然，如果小時候和聲聲的那些“風花雪月”算的話……
“……”劉宥程糾結了一下，想了想，“李傲笙調查過你。”他還是妥協了，力挽狂瀾已經做不到了。
康小小楞了一下，聲聲調查過自己，為什麽呢？他不是不記得自己了麽？那還調查自己做什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其實是記得自己的，隻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那……目的是什麽？
報複自己？讓自己愛上他，然後再將自己甩掉？讓自己嚐嚐痛苦的滋味。
可是不應該啊，小時候她雖然是真的經常欺負聲聲，但是兩個人相處的，還是甜蜜和快樂比較多啊，按道理聲聲不應該會有這樣的情緒啊。
“你確定麽？”康小小知道這樣的事情，劉宥程是不會對自己說謊的，而且劉宥程也做不出汙蔑別人這種事情，但是……怎麽說呢？！凡事都還有個例外和萬一嘛！
但是劉宥程還是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
康小小失了神，看著那緩緩流進自己身體裏的液體，仔細回想著這段時間的事情，一切都有了解釋。
是啊，怎麽可能這麽巧合呢……一開始的相遇，自己還滿心歡喜地以為那是老天爺的撮合，是命運的安排，但是自己就怎麽沒有想過，這件事情，還有非常大的可能是人為的呢？
既然不認識自己，那麽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喜好知道的那麽清楚？並不是什麽心有靈犀，而是他本來就記得。隻是故作忘記而已。
“你一開始就知道，對嗎？”康小小麵無表情地看著劉宥程，她雖然說知道他是好意，但是他還是對自己撒謊了，不是麽？這是她最不願意，也是最不想看到的。
劉宥程緘默，表情也非常嚴肅，眉峰蹙在一起，算是承認了。
“這就是你阻止我和他來往的原因？”康小小還是有些不死心，也許真相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
“對。”劉宥程點了點頭，“他對於你來說，太危險了。我不僅僅知道他調查過你。這都不算什麽，是我調查他的時候，發現他的過去，有很大一段時間，都被抹的幹幹淨淨，他就象是憑空出現的李家大少爺一般。”
“……”
“我本來不是想欺騙你，隻是不想告訴你，我想在你知道這一切之前，先把這些事情都解決好，就像小時候那般，我保護你，好好的保護你，讓你的笑容，不被任何肮髒的東西破壞。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保護的太過分了，這樣下去，終有一天，你會自己傷害了自己。”劉宥程，真的很害怕，他總覺得，這一天馬上就要來了。
因為李傲笙的出現，真的給了他很大的危機感。
“……”
“我警告過他，不要接近，警告他離開你，我也盡全力阻止你們來往，但是，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我告訴你這一切，是讓你不管怎麽樣，都要記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如果說康小小一開始還有些怨恨劉宥程對自己隱瞞的話，那現在的心情，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為什麽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那個自己努力想要給他找回記憶的聲聲，居然根本就沒有忘記過自己，隻是他故意做出來的樣子而已。
從來都不會欺騙自己的劉宥程，欺騙了自己，但是出發點又是為了自己，甚至還差點兒和李傲笙撕破臉。
“小小……”劉宥程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他有些擔心小小的狀況，也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說，時機似乎有些不對，但是……怎麽說呢？可能是因為剛剛李傲笙那勝券在握的溫柔表情讓他覺得了危機感。
他害怕，害怕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會傷害康小小，會讓她失去最純真最甜美的笑容，他真的……很害怕……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康小小咕噥了一句，然後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我就外麵，有事就叫我。”一邊說，一邊理了理康小小的被子，確定她的呼吸能夠順暢，這才離開。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劉宥程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外力的給了康小小一記，命運的手會將康小小推倒哪兒。
眼神慢慢陰冷下來，李傲笙，你不肯離開就算了，我不管你抱著什麽目的，如果你膽敢傷害康小小，哪怕是一根頭發絲兒，我都不會放過你。
哪怕是付出所有作為代價。
康小小覺得自己的眼眶熱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還是不想哭。
她覺得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糟了。
是的，她的心裏亂亂的，她的確是真的想要自己靜靜，但是剛剛那樣，無疑是傷害了劉宥程。
好想打哭一場，可是真的太委屈，讓她覺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聲聲，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呢？為什麽要假裝不認識我？難道我小時候真的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麽？
康小小困惑，真的很困惑，她將小時候兩個人相處的那些事情都想了一下，她才發覺，那些事情，本來應該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在自己的記憶中，卻是分外的深刻，或許是因為自己真的很珍惜很在乎那段快樂的日子吧。
到底是為什麽呢？康小小的視線突然被一個事物吸引。
難道是因為……
康小小看著李傲笙送的那束花，有些呆滯，這個花，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歡的。而是……聲聲喜歡的。
滿天星。
很少會有人買這樣的花，因為很多人都覺得這樣的花，隻能是拿來做陪襯，而它的花語也是忍讓的幸福。
一個可怕的想法電光火石地閃過康小小的腦海，難道說……
她突然響起來，自己那次想要偷窺李傲笙的胎記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見，不是麽？！
會不會……他根本就不是聲聲……
可是，如果不是的話，真的有那麽像麽？不可能的吧……康小小搖了搖頭，她更加寧願相信，李傲笙就是聲聲，隻是小時候有一件什麽事情，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畢竟，雖然說滿天星不是自己喜歡的，但是畢竟是聲聲喜歡的。不是麽？或者說，聲聲就是在通過這個向自己傳遞著什麽訊號。
有這個可能麽？
康小小迷迷糊糊地想著，流進體內的液體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讓她覺得承受不住。
思緒非常模糊了，她終於還是閉上了眼睛，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入了她的鬢發，瞬間就不見了。
揮散在空氣中的，也不過是淡淡的鹹澀的味道。
劉宥程約莫著時間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康小小的被子，讓她將腦袋露出來。
愛憐的神色從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來，小小，果然是睡著了啊。
應該沒有哭吧？小小雖然說太過於單純，但是畢竟，怎麽說呢？她的內心，其實還是非常堅強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就這樣將真相擺在她麵前，自己果然還是……太武斷了。
坐在床邊，看著康小小，他自己的想法還是亂亂的，不管怎麽說，康小小是他想要保護的。
雖然一開始，兩個人剛剛相識的時候，有些水火不容，但是現在，他是真的想要好好疼惜她，想要好好對她。
小小……我要怎麽辦，才能好好保護你。
我難受的是自己可能保護不好你，你知道麽？以前過往的那些，我全部全部都可以不在乎……
俯下身，輕吻了一下康小小的額頭，慢慢看著那皺起的眉頭舒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