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小南厲聲喝道,手中劍氣激射,一劍斬向身前狂奔的身影。
白青青的輕功看起來非常詭異,雙腳並立,仿佛袋鼠一般在屋頂上彈跳,但這彈跳力跟加了彈簧一般,一次縱越仿佛能破碎虛空一般。
身形一閃消失,再一閃,就出現在百丈之外。而且方位竟然可以一百八十度隨意轉換,要是直線距離,小南分分鍾就能追上,但白青青消失之後,小南卻隻能停下腳步等她出現,出現之後才能繼續追。
在閃現了幾次之後,小南才鎖定了白青青的身形,一劍斬下,正中白青青的腦袋。
這一劍下去,白青青就像一個紙片人一般被一劍斬成兩半,但斬成兩半的白青青非但沒有死,依舊能閃爍逃離。腦袋耷拉著,分成兩邊的人竟然還能跑,這一幕要是被尋常百姓看到,估計得嚇死一大片。
突然,白青青的逃跑出現了異狀。一次閃爍,卻又一次回到了原點。
小南頓住腳步看著白青青,此刻的白青青仿佛是一隻關在鳥籠之中的鳥兒一樣,無論怎麽閃爍,都離不開她所在的方圓十丈範圍之中。
小南的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笙哥哥,你來了?”
虛空之中,一道身形閃現而出,陸笙抱著手臂懸浮在空中。
白青青瞬間發現了陸笙,左右手叉腰,將一直斬到腰間的傷口緩緩的按上,直到被砍成兩半的腦袋重新合了起來。但也許是重新粘合的有些公差,本該對稱的兩張臉,竟然上下扭曲,整個麵容看起來分外的詭異。
“吼——”
陸笙給她帶來的威脅,絕對不是小南所能比擬的。張開嘴,對陸笙露出了猙獰的嘶吼。兩根尖銳的獠牙出現在陸笙的視野之中。
看到這一幕的陸笙雖然表麵上沒有半點起伏,內心深處卻是無數我操在飄蕩起舞。
“真特麽是僵屍啊……原本聽小南說殺不死的怪物,而後被小蘭殺死的人身上沒有血液陸笙就懷疑是不是僵屍或者吸血鬼。但後來發現,凶手是抽取了死者的紅細胞,倒也有了那麽一絲動搖的餘地。可現在,那一絲動搖也在看到這兩顆獠牙的時候煙消雲散了。
僵屍,絕壁是僵屍。
“吼——”在陸笙的壓迫下,白青青就感覺是有人搬起了大山,對著她的頭頂砸下。心中的恐懼,化作了困獸之鬥。
白青青身形猛地跳起,張牙舞爪的向空中的陸笙撲去。
“哼!”陸笙抱著手不為所動,身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羲和劍瞬間出現,刹那間化作數十把飛劍懸浮在陸笙的麵前。
而這一幕畫麵,過於殘忍。小南都忍不住想要捂眼睛。
白青青義無反顧的衝向陸笙,以悍不畏死的大無畏精神,一頭撞向眼前被劍陣布滿的釘板,而後,狠狠的從劍雨之中穿插而過。
這還不是陸笙發動的攻擊,而是她自己這麽一頭撞上來的。甚至在小南的腦海中已經腦補了一句話。
“你都看到了,我什麽都沒做,是她自己先動的手……”
呲呲呲——
白青青的身體被桶的跟個篩子一般,無情的從天空跌落。
“笙哥哥小心,她是不死之身,用雷法。”小南連忙喝到。
“吼——”落地之後的白青青突然再次發出一聲怒吼,身形瞬間再一次想要破空而去。但依舊如之前的那次一樣,一頭狠狠的撞在籠子的禁製之中被反彈了回來。
陸笙手指翻飛,數道法印在身前瞬間凝結,幾乎刹那之間,天空雷雲密布烏雲滾滾。
白青青驚懼的仰頭,看著頭頂上翻湧的雷雲。麵目猙獰的表情下,卻難以掩蓋那濃濃的驚慌,恐懼。
“驚雷,閃!”
天空的雷霆,仿佛下雨一般的落下,每一道進精準的劈在白青青的身上。白青青是想躲的,但這雷電仿佛有定位一般,明明第一道雷電是落在遠方的,卻直接在身上炸開。
陸笙的仙法威力,是小南可以比擬的麽?別說是驚雷閃,就是一道落雷,白青青都承受不住何況是雷霆萬擊一般的驚雷閃。
在三五道雷霆之下,白青青的屍身就已經被轟的飛灰湮滅。
擊殺了白青青,陸笙輕輕解開法訣,天空雷雲也瞬間散去。陸笙身形一閃,來到小南身邊。
“怎麽回事?”
“我也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和青璿姐姐的戲班一樣,凶手藏在戲班之中。話說,那個人和戲班有什麽仇什麽怨?為啥就盯著戲班下手?”
“凶手並不是盯著戲班下手,而是這裏的風俗就是這樣,成親找戲班助興。藏在戲班之中比較方便出手。如果如果璿笙戲班隻是偶然的話,那麽青林戲班就是必然。
你立刻通知胡力,將全久安府的戲班都給我突擊檢查一次。不,不隻是久安府,整個徽州,戲班的所有人都給我在太陽下暴曬十分鍾。”
(⊙o⊙)…
“笙哥哥,你怎麽知道這些怪物怕陽光的?方才我也是因為開了窗戶,她才露出異樣現出原形的。”
“這就是為什麽我是玄天府府君的原因,去吧。”
這一天,玄天府突然間針對所有戲班進行了抽查。這一條,攪得的整個徽州戲班都惶惶不可終日。
但徽州的戲班實在太多了,有名氣的就有十幾家,而那些沒有名氣的怎麽說也有幾百家。那些隱藏在鎮上的,縣城的戲班更是多如牛毛。
也許是打草驚蛇了,也許是幕後黑手提前轉移了。一連兩天,查了幾十個戲班卻沒有半點收獲。
而在玄天府清查戲班的時候,同樣的案子卻再一次的發生了。
胡力的臉色無比的難堪,既有對凶手殘忍的憤怒,又有對自己被凶手耍的團團轉的羞惱。
這一次出事的家庭並不是什麽大戶人家,而是徽州最為普通的農戶家庭。雖然是普通農戶,但這嫁娶也是辦的漂漂亮亮。
親戚朋友匯聚在一起,辦了足足二十桌。雖然沒有什麽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但也不寒酸。新郎官是個老實人,讀過書,會幾門手藝,女子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胚子。
但他們的幸福生活還沒有來得及開始,就結束在成親的那一天。第二天一早,那戶人家再也沒有開門,還是好事的鄰居試探的推開門,才看到屋子裏滿屋子的屍體。
誰也沒有想到發生這樣的事,到了現在,村裏的鄰居都不敢置信。陸笙去了現場,百姓們還在激烈的討論,有說是鬼怪,有的說是妖精。
“是娘對不起你啊……要不是娘舍不得那錢……也不至於你遇到這檔子事情……娘懊悔啊——”
剛剛來到案發現場,陸笙便看到一個中年婦女癱坐在地上哭嚎,身邊的人一邊抹眼淚一邊拉著她。
“這是怎麽回事?”陸笙低聲問道。
“她是新娘子的娘,周圍鄰居都說因為她圖個省錢,沒有請戲班破壞了風俗,這才給自己女婿一家帶來了厄運。真慘啊,男人全家的親戚朋友都死光了。那些都是女方家的親屬。”
“沒請戲班麽?”腳步微微一頓,低聲問道。
“沒有,戲班一次演出,每個人至少八十文才能請得動,一般來說請戲班助興是新娘子娘家人請的,但新娘子的娘家條件不好,所以這次沒有請戲班。”一名玄天衛低聲說道。
“笙哥哥,這是凶手故意為之還是……確實這樣啊?”小南小聲的問道。
“什麽故意為之?”
“你想,我們現在正在搜查戲班,幕後黑手就專門挑一個沒有請戲班的人家下手。要是說巧合,這也太巧合了吧?但這要是故意為之,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故不故意為之,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凶手的目的是在新婚之夜殺人,但他下手的目標又是隨機性的。再者說,無論他這麽做事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還是分散我們的注意,戲班還是要徹查的,新婚人家也是要保護的。”
踏入婚房,婚房之中一片淩亂。
新娘子和新郎官平靜的相擁而眠,臉上掛著異常甜美的笑容。但這個笑容之下,卻是恐怖的死亡。幸福的同時,也是死亡的降臨。
陸笙眼中寒芒閃動,新娘子頭頂上,梨花般的發釵如此的紮眼。
“這發釵,怎麽會在這裏?”小南好奇的伸出手,突然臉色一變,“不對,這發釵是凶手的東西,凶手殺完人,留下這個發釵。”
“上次那個發釵有沒有查出出自哪裏?”
“府君大人,卑下已經問過知名匠人了,他說那隻發釵絕對不是出自哪一家店鋪,而是自己手工製作的。如果是出自店鋪,或者有著嚴格傳承的,發釵上會有明顯的傳承印記。
技藝隻能說登堂入室,遠遠算不上好。可這珍珠,白銀卻都是貨真價實的物件,尤其是珍珠,價值不菲。
無論哪一家手工作坊都不會用這麽好的材料給剛剛登堂入室的人去糟蹋。
“這樣麽……看來這個發釵對凶手來說意義非常,也許是風華村的新郎官送給新娘子的東西。”
“大人——有線索了。”突然,一名玄天衛舉著一個賬本一樣的大步跑來,“大人,您看,這裏有一個禮單登記,這裏寫了珍珠梨花發釵一枚,送客的為五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