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這把刀……可真好用啊!”雲澤侯府,雲曉看完手下遞來的消息,輕輕的放下。
“還以為我能清閑幾日呢,卻不想才不過十天就塵埃落定了。皇上的決心很堅定,陸笙的刀也很鋒利。”
“但陸笙這把刀不是誰都能握住的,這種借刀殺人的計策,最好隻有一次。”張少秋閉著眼默默的搖了搖頭,“我感覺陸笙已經意識到了。”
“他要意識不到他就不是陸笙。”雲澤侯眼神突然變得陰鬱了下來,手中把玩著扳指,仿佛在思考什麽決定。
“舅姥爺,帶我去社稷學宮真的能保護我的安全麽?”
“社稷學宮畢竟是聖地,就算他陸笙再狂妄也不敢亂來。你終於還是認清現實了,我還真怕你依舊這麽不聽勸告呢。”
“沒辦法啊……對陸笙了解的越多,就越覺得此人的可怕。都怪我太大意,原本以為當年那些村民都已經死光了,沒想到還有十幾個漏網之魚。等到我察覺的時候,他們竟然已經和郭如接洽。
如果讓郭如在早朝的時候彈劾,就算我當時全身而退皇上必定會下令徹查。匆忙之下,隻來得及出此下策。
原本期待以此能瞞天過海,卻不想陸笙竟然如此警覺。此事不僅沒糊弄過去,反倒被他抓在手裏。無可奈何,我隻能與他鬥法。
一個破綻,我需要用兩個破綻去彌補,做的越多,破綻也就越大。雖然成功將所有罪名背在馬進爵的身上,可畢竟牽扯到了匈奴還有當年的陳年舊案,陸笙必定會追根究底。
陸笙一天不放棄查,我就一直被他盯著。對付別人,我還能反擊,可對他,我卻連反擊的動作都不能有。現在他騰出手來,必定會圍繞我做密不透風的偵查。
人算怎比天算……百密必有一疏。”
“你最大的錯誤不是當年沒有斬草除根,你最大的錯誤是當年不該做下那事。”
“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已經做下了啊。”雲澤侯有些不快說道。
“盡快動身吧,最好今天就走。”
“今天?不行!”雲澤侯連忙搖頭,“我手底下的產業要處理掉,就算最快的速度,那也要七天。陸笙要查到我頭上至少一個月,我們時間足夠了。”
另一邊,陸笙辦公室中。七個風塵仆仆的玄天衛齊齊的在陸笙麵前跪下。
“夜鶯小隊未能完成任務,請大人責罰。”
“沒找到?”
“我們找遍了涼州,和涼州玄天府的弟兄一起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
“他們有可能出關麽?”
“不可能,涼州邊關守衛是風波王府所率領的,三千人不是小數目,風無痕將軍確定這半個月來沒有人離開過。”
“三千人……沒理由就這麽消失了……”
“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們找到了馬進爵的屍體,被人在一懸崖之下發現兩具屍體,看起來是要抄小路離開京州,走到懸崖邊上時從山上翻滾下來的。”
“又是滅口!死了多久了?”
“從屍體腐爛程度來看有十天了,應該是自大人查到涼州三村為冒名頂替的時候就被滅口了。”
“滅口……真是滅口……雲澤侯,我倒是小瞧了你,能把事情做得這麽滴水不漏……等等!”突然,陸笙腦海中靈光一閃。
“另一個人是誰?”
“不知道,大人,會不會是前來殺馬進爵的殺手?最後馬進爵也發狠了,抱著凶手同歸於盡?”
陸笙遲疑了許久,緩緩的搖了搖頭。
“像雲澤侯這樣的門閥貴勳,要將自己的管家無聲無息的處死應該不算難事吧?為何,要讓馬進爵離開,而後又在半路上襲殺呢?”
“這……可能為了演戲演的更逼真吧。畢竟雲澤侯可是把罪名都推給了馬進爵之後又說馬進爵已經逃走了。”
“如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是更好?”
“這……確實如此。”
“馬進爵知道了雲澤侯這麽多秘密,甚至髒活都是馬進爵出麵幹。能幫雲澤侯辦事,腦子一定不蠢。那麽,他一定能想到有一天如果東窗事發,他的下場會怎樣。
所以,雲澤侯不是不想將他無聲無息的滅口,而是一定有什麽東西掌握馬進爵的手中,所以,馬進爵才有機會跑路。發現馬進爵的地點在哪裏?”
夜鶯小隊站起身,來到牆上的地圖麵前,找了許久才在地圖的一處荒嶺之中點了點。
“在這裏!”
“群山密林之中啊……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不是我們最先找到的,當地的百姓先發現了屍體報告給官府,官府以為是治下百姓失足跌落懸崖所以貼出了認領告示。
我們在縣城休息的時候看到告示,這才確認是馬進爵。而後我們取走了屍體,現在屍體在驗屍組弟兄那邊。”
“大人!”正在這時,小圓敲響了門走了進來,“大人,驗屍組那邊有進展了。他們在馬進爵的食管裏發現了一張平安符。”
“食管裏而不是胃裏?”陸笙驚懼的問道。
“確實是食管裏,東西卡在食管裏是很難受的,要麽會被吐出來,要麽被直接咽下去。如果隻在食管裏沒被咽下也沒被吐出隻有一個解釋,還沒來得及有下一步他就死了。”
“平安符?馬進爵為什麽要把平安符吃下?”陸笙瞬間意識到平安符可能是個關鍵的線索。
“驗屍組那邊確定了,這枚平安符是相容寺那邊求得的平安符。如果馬進爵是要留下什麽線索的話……會不會和相容寺有關?”
“相容寺是佛門重地,而且還是佛門正宗是大日佛宗的直屬寺院。就算雲澤侯也沒資格與之勾結何況是馬進爵……可馬進爵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吞下平安符。
而且平安符卡在食管中,也就說明馬進爵是在臨死的時候吞下的,還沒來得及咽下就摔死了,吞下平安符的應該在跌落懸崖的過程中。
那麽,他在跌落的時候還要吞下平安符,這個線索非常關鍵。夜鶯小隊,走,我們去相容寺。帶上馬進爵的畫像……等等,連那個和馬進爵一起摔死的人畫像也帶上。”
陸笙一行人趕到來到相容寺,因為陸笙一隊都是身著玄天府官服,所以相容寺的知客僧連忙通知寺院裏的管事。
“阿彌陀佛……玄天府的大人怎麽會突然造訪相容寺?可是出了什麽事麽?”
相容寺的和尚雖然說是出家人,但就算出家人看到玄天衛也會慫。下意識的反應時自己有沒有幹什麽事,不會是犯事了什麽的。
“大師是相容寺的主持?”
“阿彌陀佛,貧僧不過是今天的領客而已,大人是要見我們主持麽?”
陸笙想了想,這相容寺規模這麽大,而且陸笙心底隻猜測馬進爵留下平安符是希望留下相容寺的線索。但線索是什麽陸笙真不知從何問起。
難道直接問,馬進爵在相容寺有啥交易啥的?鐵定玩完麽。
瞬間,陸笙從懷中掏出兩張畫像,“大師,這兩人您見過麽?此二人乃玄天府要抓捕的逃犯,聽群眾舉報他們在相容寺出現過。”
群眾舉報,嗯,真是不錯的理由。
“咦,這不是秦公子麽?”和尚對馬進爵的畫像不感冒,但卻對另一個年輕人的容貌卻一眼認出。
“秦公子?大師認識此人?”
“諸位官爺,你們說秦公子是逃犯?一定搞錯了吧。秦公子是至誠至信之人,又是這附近有名的大孝子。”
“大師你認識此人?”
“認識,五年前第一次認識秦公子,貧僧也是被秦公子的孝心打動。秦公子的母親誠信禮佛,但自己又臥病在床。
秦公子為了安慰其母,便每天來寺院中抄寫經書,而後回家念給其母聽。一來二去,寺中的僧侶都知道了秦公子。
但可惜,不到一年時間,秦公子的母親還是病逝了。之後秦公子按我佛門火葬之法,將其母火化,並將骨灰送到供奉閣之中承佛門香火。
每年初一十五,秦公子都會來給其母上香誦經,四年來從未斷過。如此至誠至孝之人,要說他是作奸犯科之輩貧僧是不信的。阿彌陀佛……”
“秦公子家在哪?”
“就在此山腳外五裏處,貧僧未去過也不知曉,但我想山腳處的人一問就知道。”
陸笙告辭之後連忙前往尋找,很順利的找到了秦公子的家。
家中自然沒有秦公子的人,而且雖然經過很專業的抹除痕跡,可還是逃不過玄天府的專業探查。
秦公子的家,是被搜過的。很快,陸笙還發現了秦公子家的一個暗格,暗格中的東西已經被全部清空。顯然,這是一次撲空,凶手又比陸笙快了一步。
“該死!”夜鶯有些憤恨的罵道。
“這麽說起來,這個秦公子並不是派來殺馬進爵的,可是他卻和馬進爵一起被推下懸崖摔死。那麽……他和馬進爵一定有關係。”陸笙抱著手淡淡的說道。
“大人,也許他就是馬進爵留下的後手。但可惜,馬進爵終究玩不過雲澤侯。馬進爵一定是將關鍵證據交給了秦公子,如果馬進爵出事,秦公子就會將證據交給玄天府。所以,雲澤侯才不得不安排馬進爵跑路。
但是雲澤侯從未放棄過找回證據,所以很不幸的,秦公子被找到了,證據也被收走了。所以馬進爵已經沒有後手了。馬進爵和秦公子一起被殺死,雲澤侯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方推測,就能合理為什麽馬進爵即被安排跑路,又被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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