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醒一點

  “你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傅亦臣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身上散發著不可名狀的氣場!

  若是四年前,杜阮瑜一看到傅亦臣這般表情就會立刻噤聲,可是如今她心中的怒意翻湧,隻想要宣泄一下這些年的壓抑。


  “我自然知道,我說杜小姐跟她的兒子屍骨未寒,傅總就忍不住的又要開始風花雪夜了!”


  “嗬嗬,不過倒是我多事。傅總什麽時候管過杜小姐的死活啊,杜小姐在國外受罪的時候,傅總哪天不是瀟灑快活。”


  杜阮瑜的喉間一陣苦澀,看著傅亦臣開口,臉上一直帶著一抹笑容。


  她努力的攥著拳頭,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隻是,這卻遠比不過杜阮瑜的心疼,亦是比不過四年前臉上那八刀的疼痛。


  “雲朵,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隨意評論的。”


  傅亦臣冷冷的開口,臉上再無半分笑意。


  他是在接到杜阮瑜的電話時沒有理她,可他隻以為是杜阮瑜不想離婚所以來糾纏他。可是,他並沒有不管杜阮瑜的死活。即便是離婚,他也給了杜阮瑜足夠的錢,足以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可是,那個女人竟然敢在一夜纏綿之後跑掉,還在自己的臉上畫了一隻王八!

  “怎麽?被說到痛處所以不願意聽了嗎?”


  杜阮瑜冷冷的望著傅亦臣,臉上的笑容又深了一分。


  傅亦臣看著那一抹笑容,隻覺得萬分刺眼,恨不得把她臉上的笑容給拍掉。


  “雲朵,你醉了。”


  傅亦臣臉色陰沉的可怕,把酒杯放在了桌上,看著杜阮瑜冷冷的開口。


  他是被說到了痛處,可是他不願意解釋並不是自己不管杜阮瑜,而是她自己跑掉了。


  或許眼前的女人真的不是杜阮瑜,否則她又怎麽能夠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是,杜阮瑜離開之後,到底跟雲朵說了什麽!

  傅亦臣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想著,真是恨不得把杜阮瑜拉出來問問!


  那個該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是一想到雲朵告訴自己杜阮瑜已經死了,他的心底卻隱隱作痛。


  “我沒醉。”


  “傅亦臣,你說杜阮瑜是不是傻?她為什麽會愛上你?”


  杜阮瑜再次開口,說話間眼淚忍不住在眼眶之中打轉。


  她真覺得自己傻,為什麽當初非鐵了心的嫁給傅亦臣,又在婚後把爸爸給自己的股份都交給傅亦臣去打理。


  爸爸借高利貸,住院沒錢治療,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哪怕隻有一瞬間,也沒有把自己放在心裏過。


  “你醉了……”


  呼吸聲越發的沉重,傅亦臣看著眼前明顯在撒酒瘋的杜阮瑜,臉色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傅亦臣,你說你這個人有沒有心?杜阮瑜對你那麽好,你即便是不喜歡她,何必那麽傷害她!”


  想起四年前的那個晚上,杜阮瑜隻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顫栗。


  冰冷的刀片劃過臉頰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而為了消除那八道傷痕之後所做的手術,更是讓她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傅亦臣到底是有多狠?自己隻是在他的臉上畫了個王八,他就讓人在自己的臉上劃了八刀!


  杜阮瑜恨,是真的恨!她恨傅亦臣,更恨自己,恨自己當初是惡作劇的在他臉上畫了王八,而不是一刀捅死他!

  “我看你要清醒一下。”


  傅亦臣冷著臉一把扯過了杜阮瑜的胳膊,杜阮瑜奮力的掙紮,卻根本敵不過傅亦臣的力氣。


  “你放開我,放開我……”


  杜阮瑜掙紮著大喊,引來了眾人的側目。他們先前就聽到這邊有了吵鬧的聲音,可是他們卻不敢過來。


  傅亦臣直接抱住了杜阮瑜大步的向著宴會廳外麵走去,留下宴會廳中的人麵麵相覷,不斷的猜測著傅亦臣跟杜阮瑜的關係。


  寬敞的洗手間並無第三個人,傅亦臣一隻手摁住杜阮瑜的身子,另一隻手打開了水龍頭。


  “你放開我,啊……噗……咳咳……咳咳咳……”


  冰冷的水猛地潑在了杜阮瑜的臉上,嗆得她一陣咳嗽。


  傅亦臣陰沉著臉,把杜阮瑜強摁在洗漱台上,大手掬水潑在杜阮瑜的臉上,強迫她洗臉。


  冰冷的水讓杜阮瑜迷離的意識漸漸的恢複,許久,傅亦臣才停手,讓她停止了這場煎熬。


  “有些話,不是你能說的。”


  男人鬆開了手,冷眼的看著杜阮瑜。


  杜阮瑜趴在洗漱台,像是離開了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頰的碎發沾了水有些狼狽的貼在她的臉上,讓她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可是,此時的她根本不能激起傅亦臣的保護欲。


  “以後不許在我麵前提起杜阮瑜。”


  傅亦臣冷冷開口,把杜亦宸一個人留在了衛生間,大步的走了出去。


  杜阮瑜看著傅亦臣的背影,心中隻覺得諷刺。


  到底還是心虛了吧。


  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說到底隻是不滿自己脫離了他的控製。四年前,他是想要讓自己死在那個破房子裏,還是想讓杜家破產,董事長癱瘓,大小姐毀容的新聞傳遍每個角落呢?


  杜阮瑜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容,扶著洗漱台努力的站直了身體。


  這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笑,因為生活裏有太多讓她想哭的事情,所以她越是要笑著麵對。


  傅氏集團門口,傅亦臣冷著臉上了車,一言不發。


  “回老宅。”


  朱越看著傅亦臣的模樣,對著司機低聲的開了口。剛才在宴會廳的事情朱越全都看在眼中,他知道傅亦臣現在的心情必然非常不好。


  邁巴赫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車內的人皆是沒有開口。


  傅亦臣陰沉著臉,腦海之中杜阮瑜的模樣跟雲朵的樣貌接替出現。


  這兩個女人!

  傅亦臣的心中感覺到惱怒。


  跟杜阮瑜的婚姻不是他的本意,他知道杜阮瑜對自己的用心,可是四年前仍舊是要跟她離婚。說到底,隻是想氣一個杜阮瑜,出一下心中的那口氣。


  可是,當簽署了離婚協議之後傅亦臣才發現這個小女人竟然並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樣。


  而且僅僅是一天,她就脫離了自己的控製,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年來傅亦臣一直在尋杜阮瑜的消息,不知是因為不甘心,還是因為擔心。


  可是,如今被告知,她已經死了……


  傅亦臣的心中一痛,想起四年前的那天,有個男人用杜阮瑜的手機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


  若是自己沒有掛斷電話,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

  杜阮瑜是不是就不會死?


  傅亦臣的心中猛的一顫,有點兒心疼。卻是不自覺的想起雲朵在衛生間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回去。”


  傅亦臣突然之間開口,朱越跟司機皆是一愣,立刻反應了過來。


  邁巴赫在路上立刻掉頭,向著傅氏集團駛去。


  傅亦臣的心中有些焦急,卻又對自己的行為感覺到驚訝。


  自己竟然在擔心雲朵的安全!


  他傅亦臣何事對女人這樣上心過?

  可是他卻總忍不住想到杜阮瑜的事情。


  雲朵喝的那麽醉,若是這次因為自己的置之不理雲朵再出了什麽意外,傅亦臣不敢去想……


  杜阮瑜晃晃悠悠的出了傅氏集團的大門,她隻穿了一件晚禮服,在夜風之下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是開車來的,並不覺得冷。


  如今杜阮瑜喝的醉醺醺的,自然是不敢在開車,隻能站在門口等待出租車。


  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出租車過來,讓她那被酒精熏得酡紅的小臉凍得煞白。


  “吱……”


  隨著刹車的聲音響起,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她的麵前。


  這是傅亦臣的車,杜阮瑜認得。


  隻是,剛才傅亦臣已經走了,她不知道為什麽傅亦臣還會折回來。


  坐在車上的傅亦臣遠遠的就看到了公司門口的那一抹纖細的白色身影,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卻又有些心疼跟憤怒。


  他心疼杜阮瑜穿的那麽單薄站在寒風裏,卻又憤怒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上車。”


  傅亦臣沉聲開口,臉上看不出喜怒。


  朱越立刻下車,走到了杜阮瑜的身旁,一臉笑意的開了口。


  “雲朵小姐,上車吧。”


  杜阮瑜緊緊地抱著胳膊,想讓自己暖和一些。


  隻是看著眼前的這輛車,杜阮瑜卻絲毫沒有想要上車的意思。


  “不用了,我打車回家。”


  她還不想跟傅亦臣待在同一個空間裏,一點兒都不想!

  “雲朵小姐,這個時間不好打車,您還是上車吧。”


  朱越對杜阮瑜的態度絲毫都沒有介意,看傅亦臣的狀態也知道他們兩個剛才的相處並不愉快。


  所以杜阮瑜此時有氣,早就在朱越的意料之中。


  杜阮瑜抿了抿唇,沒有開口,抱的自己更緊了。


  她知道朱越說的不是假話,她在這兒站了有一會兒了,可是一輛出租車都沒有看到。


  身體已經凍得有些發僵,隻是一想到傅亦臣剛才的模樣,杜阮瑜便沒有了任何想要上車的意思。


  “不用了。”


  又是冷冷的拒絕,朱越一時之間有些為難,不由得轉頭看向了車裏。


  車還是停在那裏,傅亦臣沒有再開口,顯然是沒有改變之前讓他接杜阮瑜上車的想法。


  朱越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糾結,終於是上前了一步。


  “雲朵小姐,得罪了。”


  “誒,你幹嘛……放開我……”


  杜阮瑜掙紮著叫了起來,她沒想到朱越會直接過來拉著她上車。


  她被朱越拖地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幾乎是要摔倒在地上,終於是氣憤的開了口。


  “放開我,我上車就是了!”


  傅亦臣是強盜,身邊的人也都是一個模樣!

  杜阮瑜在心中暗罵了一句,看著朱越笑眯眯的對自己說了聲“請”,然後給自己拉開了車門。


  杜阮瑜心中堵得難受,懶得搭理他。


  向著車裏一看,卻是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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