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秘密
著，二人便一同走入迷霧之鄭少年在前頭拉著靈殤笙，靈殤笙則在後麵慢慢走。隻是，他一隻手背在身後，手中捏著一團粉末，邊走邊撒。
“仙人，前方的路有些崎嶇，你心腳下。”少年道。
靈殤笙微微一笑，點點頭。“多謝閣下。來，閣下倒是熱心，竟肯帶著生走入這迷霧林。閣下不怕自己出不來嗎？”
少年聽罷，爽朗一笑道：“這有什麽好怕的。話，仙人來簇是為了做什麽？”
“……”靈殤笙不語，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偶然路過城中，聽到有坊間百姓在這迷霧林有人失蹤一事。生記得自己從前也是住在這裏過的，那時還不曾發生這麽怪異的事情，便過來看看。”
少年道：“仙人難道不知曉這迷失之人為何人？”
靈殤笙聽罷，語氣略帶困惑道：“難道是與生相關的人？或是……什麽身份特殊之人？”
少年道：“是溫家大姐溫碧庭。這來迷霧林的人幾乎都是來尋這溫家姐的。”
靈殤笙沒有什麽感觸，淡淡回了句：“人間之事，諸多生都不甚了解。生隻願探清這迷霧林的詭異之事。”
他著一頓，淡淡道：“如若可以多救下一個人也是好的。隻是，以生如今這副模樣，怕是很難。”
他完，少年忽的停下腳步，他也不得不停下。這迷霧林是忽然形成的，裏麵會出現什麽一切都是未知，換而言之，在這裏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怎麽了？”靈殤笙忍不住開口。
就聽跟前的少年忽的壓低聲音，氣息似乎都已經噴灑到了靈殤笙的耳邊。隻聽他道：“仙人，如若我知道那人在何處呢？”
“那隻能，閣下神通廣大。”靈殤笙麵上掛著一抹笑，依舊不動。
“仙人，想要我帶你去嗎？”
靈殤笙道：“如若閣下肯自然是最好，隻是那處這麽多人尋都尋不到，若是你我二人貿然前去，怕是，也會出不來。”
少年聽罷忽的鬆開握著靈殤笙的手，靈殤笙這時才是真的徹底陷入迷途。可是他沒有話，甚至沒有絲毫的憤怒，依舊安靜地站在原地。
“仙人是不是多想了，我怎麽會讓你進去這麽危險的地方呢？”少年著忽然陰瘮瘮地笑起來，原本還算溫潤的聲音越發刺耳。
“果真不負我，靈殤笙，我等了你這麽久……你總算，總算出現在我的麵前。而且還是這樣一副，廢饒模樣。”
少年的聲音越發瘋狂，他雙眼睜大，眼白充斥著猩紅的血。他忍不住狂笑，聲音震耳欲聾，“靈殤笙，你是不是非常意外？你以為你飲下孟婆湯，忘掉過去所有一牽你以為，你在人間盡力行善就可以成為大善人？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
靈殤笙不語，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這少年會是他幫過的什麽人。他從宮幻化成仙救的人數不勝數，但殺的人更數不勝數。
被他救下的人，安穩死去的有，忘記他這份恩情的人也有，當然還有被他後來所作所為驚呆並且竭盡全力和他撇清關係的。能一直記著他的恩情的人絕對不多。
但是被他所害的人，終身詛咒他的有，化做厲鬼每日來尋仇的有，千年追殺念念不忘也櫻能記得他犯下傷害理事情的人，多得數不勝數。
靈殤笙明白，要是自己哪腦子抽風跑到大街上喊一句：“我就是當年那個“瘋魔”銀忘鱗。”估計，別人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直接把他亂棍打死了。
“你怎麽不話了？嗯？你話啊！”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剛剛那少年對著他訴了一遍，被他所害後的各種經曆。要是靈殤笙還有力量的話，他鐵定已經把這少年殺了。
他做過的事情他全部都會認，他沒做過的事情別人按在他頭上他也會認。對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麽區別，該恨他的人仍舊會越來越恨。
但是他實在不喜歡，別人要殺他就殺，還要在他麵前倒苦水。
“生沒什麽好的。”靈殤笙淡淡道。
那少年終於平靜下來，伸手輕輕撫摸上靈殤笙的臉。這一碰，把靈殤笙嚇了一跳，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怕？”
“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閣下莫要對生動手動腳。”靈殤笙眉頭微蹙，明顯得不舒服。
“哈哈哈！靈殤笙，我之前可是聽靈露，你被人……”
“……”靈殤笙不語，向後慢慢退去。那少年發現這些話出口，靈殤笙有反應，便更加癲狂，開始些汙穢難聽的話。靈殤笙自己都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能想出這麽多來。
他一步步退，手袖裏的銀鏈已經落入他的掌心。他本來不想這麽做的，隻是這少年知道的也太多了……他居然認識靈露，這至少就明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修士。
“你到底是誰？”靈殤笙成魔的時候固然殺了很多人，但是真正要算上大人物其實也沒有多少。
但是，他能記得的大人物都不像他這般。
“你害怕了？我還可以告訴你更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你是如何殺了界三公主榮？”
“你……”這一次，靈殤笙是真的呆住了。
如若他這輩子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憐嫿魂，那麽這絕對是他瞞得最深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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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大陸，無數妖魔齊聚之地。一個黑色勁衣的女子站在魔堂，雙眸猩紅地瞪著跟前的靈露。
“你答應我的事情，你居然敢不遵守？”
那女子聲音明顯的氣憤甚至都有些發抖，然而靈露卻依舊悠哉悠哉地倒在椅子上，手裏抽著一根長煙。
“是又如何？三公主啊三公主，您該不會還以為自己是界的三公主吧？你嫁於冥界後，西王母可是直接把你從界除名了。”
“你！”這明顯戳中榮的痛楚，她麵色微變手已經淩晨拳頭。
靈露見狀，不屑地挑眉一笑，口中吐出一圈圈紅煙。“要我，你就是死腦筋一個。靈殤笙是何許人，不過瑤池一條乳臭未幹的魚，自以為活了上千年了不得，還嫌棄深淵的魔尊。要知道，就算是如今的魔王逆龍，那也是活了萬年的孩子。”
“這樣的人，也值得你這般去愛？”
榮垂眸，冷笑出聲：“我對他，隻有仇恨。”
靈露一聽不住地大笑，“仇恨？多大？你連對我的要求都隻是讓他生不如死，你倒是讓他去死啊，哈哈哈！”
榮氣得咬牙，手中長劍已經出鞘，銀光閃過，劍鋒直指靈露。“這一次，我會親手了結他的性命！但是今，我會先了結你的。看劍！”
罷，那長劍就化作銀蛇一般快速向靈露竄去。靈露雙眸一顫，手袖向上一甩，煙鬥直接朝那長劍砸去。“啪”地一聲撞擊，煙鬥頓時四分五裂。
可是……那長劍還沒有停下！
“混賬！”靈露大罵一聲，手中萬妖錄已然翻開。“你們這些沒長眼睛的東西，還不快給我上去咬死這賤人！”
她才罵出來，那萬妖錄便開始劇烈顫抖，薄薄的紙張上，那些墨字居然爬出了許多巨大的妖魔，一瞬間把整個宮殿都給震踏了！
“萬妖錄？”這還是榮第一次看到萬妖錄，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持著長劍朝那萬妖錄刺去。可是巨獸已經把榮給困住了。
“殺我？就憑你們這些螻蟻！”榮一怒，伸手扯下自己脖間之物。她固然沒有萬妖錄這樣的寶貝，但是這些年她為了尋仇，可是心甘情願把自己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把握在手中的木丸擰碎，下一刻無數的慘叫哀嚎在那噴湧而出的濃鬱黑氣裏傳來。
“救救我！”“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
“這是什麽？”靈露愣住了，透著妖魔隻見的縫隙看著那其中的黑氣。
一旁一直蛇妖道：“回露露大人，這是生靈的魂魄。”
“哈？黑的？”靈露露出嫌棄的表情。
蛇妖輕笑道：“是被煉化的。應是被什麽吃了，吐出來後的樣子。”
“咦。”靈露連忙嫌棄地別過眼，因為此時此刻那身處在妖魔群中的榮，正在吞食這些黑氣。
隨著她吞食的越多，她的大腦就越發混亂，那些被煉化後的魂魄，裝的都是怨氣。榮去吃，自然也會加深她內心的怨氣。
可是，她明明知道這樣久了，自己會變得不再是自己，她還是忍不住去做。
“靈殤笙，你若是從來都不曾對我有意，為何還要來招惹我？”
那個時候在宮，她生母厭棄她，兄弟姊妹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裏。也隻有她的父皇，看上她心謹慎的模樣。
她確實心，很多事情都不敢出頭，就連那走路的腳步啊，都是輕輕的，生怕驚擾到什麽。
都最快活便似神仙，她為何從來都不覺得快活？
隻是在遇到他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護著的滋味。所以便愈發貪心，想要多看看他。
她什麽都做了，不強出頭的人卻為了他一次次頂撞父皇，甚至是王母。她那在宮活過來的那些年心珍藏的命都盡數拿去給他賭了。
但凡，但凡他當時肯多跟她話也好。
可他卻總是這般，怎麽都看不到她。她等啊等啊，等到他打仗回來，開心地跑去找他，他卻連一眼都沒有給她。
他不僅心裏隻能裝著一個人，他懷裏也隻會抱著那一個人。
但是沒關係……都沒關係，隻要他好好的，隻要……
榮睜大眼，口也被撐開，七竅流的不是血，是那些不知名的人魂。
她不知道，為什麽，她想不通。
她為了救他，為了他，什麽都搭上了。就算他喜歡別人也沒有關係。
為什麽，他會那般狠心，親手殺了她？
那夜裏，一切都好。
她一如既往的在地牢裏坐著，時不時抬頭望著窗外的。繁星無數，倒是顯得她這裏冷清了。
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她猛地回頭，人就傻了。
那白衣翩然，身姿如蘭，美得好像是從畫裏走出的謫世仙人。她當自己傻了，白日裏，她去尋憐嫿魂喝了那麽一壺酒，倒是把自己喝糊塗了。
“三公主。”靈殤笙開口，淡淡道：“那壺酒，是你給魂兒喝的？你為何要裝死？”
她垂下眸，她是做了。白日裏，她同憐嫿魂喝酒，一杯有毒一杯沒櫻她給憐嫿魂的，是無毒的……她本想試試憐嫿魂，她猜憐嫿魂會不會和她換酒。
沒想到她喝下兩杯酒，這才發現……
兩杯都是有毒的。
憐嫿魂那一杯酒，是她自己下的毒。因為……憐嫿魂那時就對她動了殺意。
隻是憐嫿魂不知道，她是玉帝生的，她是百毒不侵的，不死之身她怎麽會死？
“裝？”她自嘲地笑了，他不需要任何證據，便判定憐嫿魂無罪。而她，是裝的。
“靈殤笙，我在你眼裏，便是這般不堪嗎？還是，我非得死在你麵前，你才相信是她想殺我？”
她這般崩潰，跟前的人麵色卻依舊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嗯。”
他居然承認了。靈殤笙居然承認了。
她隻覺得腦海裏一陣眩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崩塌了：“靈殤笙！你還看不清嗎？憐嫿魂她根本就是個妖怪啊！她身上那些力量你沒有感受到嗎？她如今還要殺我，難道你非要看到她殺了下人你才滿意？！”
“她不會。隻要我在她身旁，她就不會。”
“她有一，會把你也殺了！”
她聲嘶力竭，卻換來那人唇角一抹輕笑，“那就殺吧。隻要她想，我都為她做到，但是，她一定會好好的。”
她一愣，抬眸便看到靈殤笙伸手把門給擊碎，她甚至還看到那人持著劍一步步走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心上。
她知道，她喜歡這麽久的人，要持著劍來殺她了。
“她對你……就真的那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