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幹活了
“呃……”秦麵上有些掛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朝那人拱手行禮道:“撞到公子,真是抱歉。”
站在秦對麵的是一個身穿黑色常服的人,那人麵上還發著愣,但看到秦這般知禮不免覺得自己有些恣意了。於是他連忙正身,朝秦點頭,回道:“無妨無妨!”
他著忽然像是看到什麽有些稀奇道:“誒?這身打扮……你是仙樂宗的人?還是……明山?”
“嗯?”聽到眼前的人這般道,秦也忍不住抬頭看向他。這人莫非也是修道之人,明山的弟子不多,就是服飾也很是普遍,這人能一眼看出非得十分了解不可。
“正是,不知閣下是……”秦才疑惑著,那人卻揚揚手道:“我啊?哈哈,就是一個閑散門派的弟子,嗯……南山霖瀾滄,可曾聽過?”
霖瀾滄……
這可真是沒有聽過啊!
秦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不好開口。那人卻不介意,一擺手似乎早就有所意料了。“我是霖瀾滄弟子李初,聽聞近日漁家村有漁民見到鮫人出沒,特隨著師兄前來。你們呢?”
秦的眼神有些飄忽,回到明山那麽久對於金陵這邊的消息他一點都不知道。如今又聽有鮫人出沒,不知道會不會和他們的事情有點關係?
“我也是同師兄們出來的,我們奉宗主之命,前來查看碼頭近日來的外商,若是無怪異之處便回去。”
李初聽罷抬手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思索。“怪異之處麽……自從妖魔群亂金陵內外憂患之後,對於這些外來的裙是很警惕。不過兄弟,你的那怪異之處我這番細細想來似乎還真的櫻”
真的有?!秦的心一下提起來了,慌忙朝他鞠躬道:“願聞其詳!”
李初便開口緩緩道來。
這幾日他一直都跟誰他的師兄在漁家村和碼頭尋找鮫人出現的地方,可一直無果。當然了……期間他跑去金陵城內吃喝玩樂也花了不少時間。
後來他師兄似乎厭了他,命他每日夜裏都要一個人去碼頭巡邏,這才稍微努力了一下。
不過或許皇不負有心人,還真給他湊到了。那些馬頭上的外商都是早午歇息,夜裏行船。
就在那一夜裏,他站在橋頭望著海麵。忽的一群人走來,他本來還想同他們打個招呼,卻見他們身上背著許多鼓囊囊的布袋,那大同人狀!
他越看越不對勁,連忙躲起來偷偷看著。就見那些人扛著布袋上了船,他怎麽可以讓他們這般簡單上去,這樣還看個頭啊!
想著連忙驅動石頭朝最後上船的人腿擊去,那人一下站不穩摔了下去,肩頭上的布袋也一下滾了下來,掉到水裏。
“誰?!”
他躲在後麵被嚇了一跳連忙跑了。
思緒又回到現在,李初一想起那個夜晚還是有些恐懼。“我記得絕對沒有錯,那東西掉下去的時候我明顯還看到它動了,裏麵裝著的絕對是活物!”
“你那些村民看到鮫人……莫非……”秦星之夢隱隱有些想法,然而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的擠進來一名男子。長袍修身,背後還背著一把白布包的劍,插著一根有點像算命先生那般的算命幡。
李初卻一下認出來了,驚喜叫到:“師兄!”
原來這人就是李初剛剛口中的師兄,任忘非。
秦一下就認出他來了,他他他,他不就是那日那個在王家怨宅裏追著莫染的魂魄要抓的那個道士嗎?!
任忘非卻不記得他了,徑自走到李初麵前,頗有些埋怨地看著他道:“夜裏,還要我出來找你!”
李初吐吐舌頭,手卻背到後麵。秦看到他藏的是酒,雞腿早就被他吃完了。
“這位是……”任忘非教訓完他,這才注意到一旁站著的秦,伸出手有些疑惑。
秦還沒有開口,李初便迫不及待插口道:“誒誒,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仙樂宗明山的優秀弟子!我猜,他們的目的也同我們是一樣的!”
任忘非“嗯”了一聲,眼神還是淡淡地看著秦。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瞥過頭道:“這位道長,其實我們之前在王府見過。”
任忘非一愣,看他真的忘了秦又無奈開口道:“那日,你在王家追的那個魂魄,其實是我大師兄離魂後的魂魄……”
李初背著身子偷喝酒,聽到秦話又猛地轉身笑道:“大師兄?莫非就是那個被稱為第一饒仙樂宗少宗主何淩雲?哈,這次你們來金陵,他可有來?”
“初。”李初才笑著開口,沒想到身旁的師兄忽然開口喝止住他。李初一愣,就見對麵的饒麵色有些不好。
大師兄……
秦咬咬唇,片刻還是淡淡笑道:“無妨。淩雲師兄有事在身,暫且不回來了。”
任忘非點頭帶著李初就要離開,秦卻連忙跟上去問道:“你們可是要去碼頭繼續查看那鮫人?可否捎帶上我?”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碼頭,此時夜已深就是向來都繁華的碼頭也終於迎來它的黑夜。
平靜寬闊的海麵上,月已沉下,整片空連繁星都沒有,像是一塊黑得均勻的布。厚實地籠罩在海麵上。
秦就站在橋頭看著任忘非,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李初站在他身旁,手裏還舉著剛剛那壺就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看到秦在看他還揮揮手裏的酒壺問道:“兄弟,來一口?”
秦抽抽嘴角,搖頭拒絕。繼而又見任忘非在海麵上揮劍,周身隱約有金光環繞。一襲黑袍在黑夜中隱沒,隻剩下無數金光。
“他這是在做什麽?”秦伸手指了指那一處,就見此刻金光愈勝,在海麵上翻旋。忽的所有金光一顫,竟是頭朝下直直射入海底!萬點黃金,像是被漆黑的海吞噬了一般!
李初聳肩,繼續喝著酒。“師兄這是在激怒鮫人呢,也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真能看到什麽……誒,這酒怎麽就喝完了?”
他皺眉,隨手把酒壺放到一旁。“這酒家的酒一點都不烈還要了我兩兩銀子呢!還是南山腳下的那家好喝,夠辣!”
秦一笑,像是想起什麽道:“你師兄看上去可不像會喝酒的,你剛剛還那麽避著他。”
李初側頭,閉起一隻眼睛,伸出手指在秦麵前搖了搖。“非也非也,那家夥酒量可好了,就是悶得很幹正事的時候怎麽也不肯喝一口。你,這幹正事不久更該喝酒麽?不給自己壯壯膽,看到那些妖魔鬼怪真當每一個道士都那般膽子大是吧?哈哈哈!”
秦點頭附和道:“確實。”隨後也笑了,“隻是我大師兄就是不怎麽會喝酒,之前二師兄給他一點點他就醉了。胡言亂語的一堆哈哈哈!”
“轟!”海麵上忽然卷起巨浪,墨色的海水迅速上升,不過一盞茶就已經爬到了三丈多高!
任忘非就在那海浪前,整個人比起海浪都了一堆。他卻很是淡然,持著劍抬頭望著跟前的巨浪。
“師兄!”李初見狀跑了過去,秦也連忙跟去。
跑到跟前的時候海浪已經退了,海麵又變得異常平靜。
任忘非回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兩個匆匆跑來的人,問道:“何事這般匆忙?”
“誒?剛剛海麵不是起了巨浪,難道那海底的鮫人並沒有出現?”李初大感其惑!
任忘非搖頭,收回了長劍蹲下來重新用白布把劍纏好,背上身。“那海浪是我擊的,這鮫人沒有出來,倒是把我投入海裏的符咒都給盡數收了。”
任忘非的麵色不大好看,似乎這件事情對他有些打擊,他收拾完東西就準備回金陵了。李初隻好緊緊跟著,秦看那色已經晚了也得回去找尹羽他們,便同二人告辭,約定明日再一起來碼頭。又互相交換了所住的客棧,這才匆匆離開。
另一處……
黑夜籠罩的最陰暗之地,一個灰衣灰帽的女子正貼著牆壁一點點移動著。那身上的毒還沒有解開,在這黑夜裏全身的血液宛若冰封,冷得刺骨。可眉間那一道血痕卻是痛徹心扉,像是火一般燃燒著,提醒著她的時間不多。
白給她的這點法力會隨著時間喪失,她必須立刻找到可以下手的人奪得他的力量,破解咒語。
那個人要是太強,她近身的機會怕是一點都沒櫻要是太弱,根本就不可能破開白的咒法,那她也必死無疑。
到底……該怎麽辦?
走到最後,狐怯怯都覺得全身無力了。這是第一,她倒在牆上默默忍受著這新生的力量與無盡的疼痛。
眼前愈來愈模糊了,忽的一抹模糊的白色緩緩進入她的視線。到底是誰……
“姑娘?姑娘?”狐怯怯隻聽到一聲焦急地呼喊,之後她感到一雙溫暖的手拍上她的臉頰,隨後她便沒了知覺。
第二日清晨,她才剛到手臂稍稍恢複了一點力氣。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古樸的房間。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聽門“吱呀”一聲,一個婢女正端著藥緩緩走進來。
“姑娘你醒了?”那婢女來到她的身旁,緩緩將湯藥放下。
狐怯怯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手已經縮入手袖裏捏著匕首。
婢女也注意到她神色不對勁,便開口道:“是少爺帶你回來的,你也算幸運,少爺昨日去看望祖母回來就看到你暈倒在家門。”
“這裏是哪裏?”狐怯怯打斷她的話,她的身體還很虛弱,聲音也有些沙啞。
婢女臉上一對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是沈家,姑娘可曾聽聞玉清觀?”
南山玉清北山甘露,南北上是金陵外兩處最高的山峰。而玉清觀是南山的道士觀,其規模僅次於仙樂宗之下,也是一個實力強大的仙家道觀。
狐怯怯心裏一跳,真是不幸至極!被著仙家的人救了,要是被發現身份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好在那年狐煙樓被害之後,她就潛心於隱蔽行蹤法力,這才逃過被查出為妖的一關!
看狐怯怯忽然又在發愣,那婢女更加疑惑了,卻不再什麽,放下湯藥退去了。
到了正午,才有人過來看看。狐怯怯還躺在床上,抬起眼就見一名少年正在合門。
狐怯怯就這樣看著他,直到他轉身,像是被她嚇了一跳僵在原地。
少年眉目清秀,麵白如玉,兩鬢的長發垂在胸前看上去倒是個翩翩雅致的公子。隻是那眉宇間中給人一點怯弱,狐怯怯恍惚間像是看到了自己。
“姑娘醒了。”那少年想必就是早晨那些婢女的沈家公子,沈肖吧?他其他兩個哥哥都在別處除妖呢!
狐怯怯沒有話看著他走到跟前。沈肖瞥過眼,看到案上的湯藥還好好的,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姑娘身體不適,該喝藥的。”
狐怯怯看了那碗藥,又看了一眼跟前的人:“我要離開了。”
“誒?”跟前的人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狐怯怯已經翻身下床。她頭上沒有再戴著帽子,躺了一夜頭發也已經散開,這一躍一頭的黑絲揚起好似一潑墨。
沈肖見過太多的人了,可是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安靜之時她像是一朵落地的桂花,靜靜地躺在地上的又不惹人注意。
靜如花落,悄然無聲。動若驚鴻,墨絲飛揚斷刃袖子隱約閃爍。特別是那一雙眼,一旦睜開便無比犀利,是一把刀。
沈肖還在想著,狐怯怯已經到了門口。他回頭看著那道灰色的背影,緊接著那背影一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內,他一個人安安靜靜站著,忽的仰頭望向窗外。軒窗口一枝桂花掛在窗頭,萬點金點綴在枝條,映在了屋上頭。
狐怯怯來去無蹤,轉眼就躍到了沈家大宅的高樓上。這裏能看到整座沈家大宅的構造。
她心想,來到這裏也不錯,或許真的有什麽人值得她動一下身取得法力呢?
就在這時,沈家大門前一陣鬧鬧哄哄的聲音傳來。她抬眼,就看到一排馬車正緩緩駛來……
有人傳道:“老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