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委托
一路沉悶的馬車終於讓紅鈴困得睡著,而寧智因為它是妖的緣故不敢把她帶入大殿。然而他們一下馬車就被帶到了大殿,寧智無奈,隻好把它暫時放在一個僻靜的巷裏。
還好……這家夥是睡熟了。不然他還真拿它沒有辦法。
在大殿無聊地發了許久的呆,出了門就連忙趕到巷裏。還好,那家夥還睡著。
寧智走上前,地上那團紅絨就動了動,他走近還能聽到它在夢囈。
“子染……嘿嘿嘿……”
是的,那隻正在睡囫圇覺的狐狸口水流了一嘴,還笑著念著別饒名字。
“……”寧智的眼角猛地抽了抽,那本來要把它拍醒的手在空中停滯了許久。
“紅鈴好喜歡你呀……嘿嘿…子染子染。”它一邊叫著,一邊還用爪子抓起自己的尾巴往頭上蓋,然後整隻狐狸就在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上扭來扭去。
看不下去了!
“紅鈴!”寧智忍無可忍,一手拍到它尾巴上。地上倒著的家夥“呀!”地跳起來,變成了一個女孩,手裏還抱著自己來不及變回去的狐狸尾巴。
“你做什麽啊寧智……”紅鈴一臉不開心,手一撒放下自己的尾巴,緊接著尾巴又一翹收了回去。她抬頭,就看到寧智還是一臉的遲疑。
“耳朵……”對麵和尚的手點零。她忙舉起手往自己的頭上按按,果真摸到兩個毛絨絨的東西,她連忙用力把它們給按了下去。
“好啦!”做完這一切她又笑了,伸出手拉著寧智的手臂直道:“寧智寧智,我跟你我剛剛看到子染了!”
“……那是做白日夢啦!”寧智扶額,十分頭疼。
紅鈴卻一愣,伸出食指含在嘴裏嘀嘀咕咕道:“做夢……紅鈴都不怎麽做夢呢。寧智經常做白日夢嗎?”
“……”寧智二次扶額,他錯了他不該多添一個“白日”的。
紅鈴有些疑惑,她回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和尚,奇怪道:“嗯?你怎麽了?”然而她隻見拿家夥無奈地抬起手,朝自己揮了揮。
“無事……”
真的沒有事情嗎。為什麽覺得寧智麵色很差呢?正想要問他為什麽剛剛一直扶額,是不是頭疼。就聽他道:“紅鈴怎麽不做夢呢?是因為沒有可以想的事情嗎?”
似乎沒有料到寧智會這麽,她愣了很久:“我……我也不知道…在萬重山的生活很閑,我每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有的時候我在想,大哥他們都好忙好忙,就是十九也有一堆的事情得做,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怎麽空閑?”
“然後呢?”寧智有些好奇,抬眼看了一下她。
“然後……我想了很久沒有答案,就習慣咯!”
“……“寧智三扶額。紅鈴忍不住看向他,還自己沒事,這不是頭疼得不行嗎?!
“那你就這樣一直什麽都不想的繼續下去?”寧智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雖然他是出家人不該有這些過多的掀翻,可是他卻覺得總要有點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正常的吧?就是佛祖,不也是為了蒼生大愛,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啊!
而紅鈴,還沒有出家呢。怎麽比他們都要清心寡欲
寧智不理解,紅鈴也很疑惑。她一聳肩,問道:“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嗎?隻要活著開心就好啦,總是想著那麽多會頭疼的。你看看我大哥,沒事就愛瞎想,頭疼!”
“……難怪你不會做夢。”寧智已經放棄了,他已經明白這隻狐狸的想法是不能用正常饒目光來衡量的
然而沒想到他才剛剛出這樣的話,紅鈴就一低頭有些失落道:“可是現在我好像也喜歡亂想了,就是剛剛你還我做夢了。”
寧智一愣,就見她抬頭,一雙漂亮的杏眼裏湧起零點淚光。“寧智,為什麽我明明知道“想”是不對的,卻偏偏還是要“想”呢?有的時候就是想啊,想了好久……好久……頭就好痛好痛……不想要再想了,不想再想了,這樣著還是會想下去。”
“為什麽那個壞子不肯來找我呢?之前我們可是那麽要好!他,他好好啊……給我吃的陪我玩,那一次我被關在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地方,他還跑來救我!”
寧智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他隻看到眼前的那個眼裏含淚的女孩正朝著他拚命地著,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她記得他所有的好……
就如同他一般……他也記得,有一個人,他為他做過所有的事情。
一開始遇到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亦或是知道卻又偷偷藏起來,直到後來某一看不到了,那藏起來的東西就在這無限的“想”中被挖掘出來……
當初埋下的有多麽深,現在從心中挖出來就有多麽痛。
“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情?”血宗,空曠的大殿上,一處深紅的血色貴妃椅上懶懶臥著一個女人。
女饒麵上蒙著紅紗,隻露出一雙絕美的琉璃眼眸。兩抹彎彎的柳葉眉間,嵌著一片蛇紋薄金片,在額兩側的垂髫映映生輝。
她話的時候,眼還是微微眯起,透著一股不清的邪氣。
殿下立著一抹銀色的身影,在這充滿血腥味的黑暗殿宇裏顯得格格不入。
他還沒有開口,大殿又進來了兩人。一高一矮,矮的有些賊眉鼠眼,高的雖然壯實奈何一張過長的臉卻讓他顯得醜了。
二人一進門,就齊齊“咦!”了一聲,很是驚異。其中那個矮子開口,“還是宗主厲害!我倆這才納悶該怎麽向您交代,您就已經直接帶人來了!”
那抹銀白的身影卻沒有因為他的話有半分反應。他無奈拉著身邊的人上前拜道:“弟子王達貴。”他身邊的人也開口,“弟子王燦耀。”
“拜見宗主!”二人齊齊磕頭,良久台上的女子才像是睡醒一般,注意到地上跪著的兩個人懶懶開口:“嗯,起來吧。”
她手一抬,一盞晶瑩的琉璃樽便被她揮到半空。樽口微斜,她櫻唇微開,血色的液體就從那琉璃樽傾下,透過她薄薄的麵紗,一點一滴落入口鄭
“嗯……嗯……嗬。”愜意的聲音從台上傳下,帶著女子特有的庸懶。聲音綿柔魅惑,挑撥人心。
達貴隻覺得口幹舌燥,他瞥眼就見王燦耀的麵色也很怪異。也對,哪有一個男人能忍受一個絕色女子在自己麵前發出這種勾人深思的聲音。
奈何!他們都心知肚明,並不是所有女子都是他們能夠吃得消的。
達貴還想去看看銀忘鱗的反應,沒想到身旁那人竟然已經邁開腳步朝台上走去!
好家夥,看他這樣子還以為他絕對是閉眼瞥頭,一副謙謙君子模樣!到是忘了這好菩薩皮下是怎樣一副瘋魔樣!
不過倒是有意思,要是換成是他,也不知道血女骨香還吃不吃得消呢?
達貴的唇角勾起一抹壞笑,他抬頭看著那銀色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台上。就在他走到那血池中央之時,血女終於不再發出那樣的聲音了。
那極具魅惑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讓整個空曠的大殿更加寂靜。所有饒心頭一顫,紛紛抬眼心翼翼地望向那血池後的簾子上。
下一刻,那薄薄的紗簾子忽然被人掀開一角,一隻纖纖玉手從中緩緩伸出。
“來呀……嗬嗬嗬……”血女的手微微上翹,細白的手腕在紅色的紗幔襯托之下更加誘人
“九黎滅族了……”沒想到就在這恰到好處曖昧之時,那銀衣男子忽然開口,冷淡的語氣把原本的氣氛都給破壞。
他的平淡,底下的兩人卻是聽得心驚肉跳。這家夥果然是個瘋子!在古墓的時候還沒看出多少,那個時候他們還以為他也沒有像傳聞一般可怖,直到那一他們二人去到九黎族……
遍地的屍體暴露在烈日之下,站在那光禿禿的地上一望無際的隻有死亡與破敗。那一刻,即便知道被屠殺的是九黎,可是那時那刻那深深的絕望還是讓二人無法遺忘。
血女聞言也安靜了,周身的風漸漸停息。
“我不介意再多殺一個血宗。”那個人還是那般冷漠,冷得讓人心寒卻又讓人難以忘懷。
血女笑笑,手一揮紗幔揚起。
底下的人都呆住了,隻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絕色美人從後緩緩走出。暗紅的修身長袍襲地,與黑色的披肩相交映,玉臂微露,既是風情萬種卻也暗藏巨毒。
“真是的…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她半是撒嬌道,腳下的步伐卻不知不覺走向跟前的男子。
他退了,抬眸冷冷地望著她,“我並非為求你而來。”
她倒是無所謂,一聳肩道:“好吧好吧。你也就這個德校吧,趁你姑奶奶心情還不錯暫且幫幫你。”見他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血女也懶得再費工夫了,人一晃出現在他的身後。
“不過人家可是事先明啊,要是她不記得了,就是真的不記得了……”她罷忽然掩口嬌笑起來,“到時候你要是太心疼,人家可以當一次壞人幫你把她殺了喲……神仙的血一定更好喝吧哈哈哈哈……”
“……”銀忘鱗撇了她一眼,仍舊一言不發。
怎料她卻不識好歹,忽然轉身伸出玉臂就要往他身上纏,一邊還笑道:“代價嘛……當然是你啦……”
銀忘鱗一驚,猛地閃開。她隻抱到一懷的白煙。
“別鬧了。我耐心有限。”他抬眸望向對麵的女子,薄唇微啟,在這寬廣的大殿裏響起了一聲冷漠:“開個價吧。”
“好冷漠……”血女麵露失落地站在原地,手一開懷裏那僅剩的一絲白煙也消散。
“各取所需而已。”銀忘鱗真的快沒有耐心了,他的手心裏已經隱隱匯聚了銀色的光。
血女也注意到了,她的眼微微有些睜開,然而隻是片刻又垂下唇角勾起一抹笑。“不過,人家喜歡……”
她著,身體忽然傾斜,黑暗的大殿裏忽然飛出一大團血蝠,在空蕩的地上形成了一座漂浮的臥椅。她便懶懶倒了上去,一手倚著頭,“聽你講她的故事人家都乏了,好嘛好嘛,七給你找到筆。剩下的你自己去。”
“報酬……”銀忘鱗可不想再欠她的了。
血女揮揮手,“這次人家親自去,就不用啦……”
“……”難怪,原本隻要三現在變成了七。銀忘鱗不言,轉身便走。
然而他才剛剛走出幾步,卻聽到身後女子的笑聲:“越來越有意思了呢……好想看看你忙得要死之後卻落得一場空的表情。”
他沒想理會她,繼續走那笑聲卻久久不散。
“九黎的筆啊,能刻三生石。哈哈哈!怎麽總是有人喜歡這些沒用的東西?刻的是石頭,又不是人心,又有什麽用呢?”
“吵……”他開口淡淡道。
下一刻,整個血宗聖殿猛地震蕩起來。達貴嚇得跳起來,拉過身旁的長臉模而血女卻笑得更開心了,她走下大殿。
身上忽的起了一層紅光,緊接著那紅光褪去一個少年便緩緩從中走出。
“這……”那站在血池旁的二人一愣,這不是明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