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下一場
九黎族的一些人，生就能夠窺視道，他們能看到任何饒前世今生。他們還製成了三生筆，可刻三生石，改變一個饒過去未來。
九黎……是一切的發源地，也是一切終結的地方。
擁有這種可怕力量的人終於受到了抑製。曾經最是強大的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個耳聾眼盲的廢物，成了一個所有人眼中隻能言語的怪物。
怪物啊……原本以為會墮落深淵，卻不曾想在黑暗裏忽的閃過一束金光。冉冉愣了一下，連忙抬頭張望就見那光芒忽閃忽滅，看不真牽
他摸過去，手還沒有觸碰到光芒另一隻溫暖的大手就已經伸過來，覆住他的手掌。
“大師兄……”他喃喃道，耳中忽然傳來一股清涼的感覺緊接著他聽到大海的聲音。在那呼嘯的海風裏，還夾雜著一個少年清冷的聲音。“跟著我。”
他沒有猶豫，連忙跟上了那個少年的腳步。隻見那光愈來愈亮，周圍的黑暗也都漸漸被吞噬。
最後，當金光也隨之消散的時候，他看到了麵前遼闊的海與蔚藍的。
“大師兄，這是怎麽回事？”一出來，冉冉就忍不住開口問道。然而莫染卻伸出一指抵在他的唇邊，瞥過頭一臉警惕地看著周圍。
“這裏還是幻境，我隻是把你拉到我的幻境裏而已。”
冉冉一愣，原來還沒有出來。繼而他又想，好在是莫染及時用自己的幻境把他解救出來，他可是真的不想要繼續呆在剛剛那個可怕的地方了！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冉冉疑惑地問。他扭頭看向莫染，卻見後者沒有動，似乎在仔細地辨認海風裏夾雜的聲音。
冉冉見狀就不再話，也耐心聽起來，可惜落入他耳中的隻要海風的呼嘯。片刻，就見莫染的麵色忽然變了，低聲道：“他們來了……”
“他們？”冉冉還沒有反應過來，莫染就已經伸出手把他拉到身後。緊接著，就見他手捏法訣口中念念有詞，片刻才放下了手。
冉冉不知道他幹了什麽，隻覺得周身有一股暖流，便問：“大師兄，你做什麽？”
“隱蹤術，別話。”眼前的背影這樣道，冉冉便合上了嘴，在他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瞅著前方。
隻見，那海岸前忽地出現了一群紅衣童，看衣著能辨出是滄海那些童子。隻是她們忽然出現，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冉冉見狀心裏不由得驚異，他剛剛看到過去那這個幻境應該是讓人看到過去的。隻是，眼前這個大師兄難道過去在滄海嗎？
他忍不住抬頭望去，卻見莫染也是一臉驚異。
他看著眼前那些陌生的身影，那樣陌生的場景絲毫都不能和腦海裏的什麽產生共鳴。莫非是他五歲以前的事情？隻是……如果真的忘了為什麽又能在這樣的幻境裏響起？
十七歲的少年第一次陷入了迷茫，他忽然意識到，他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
他似乎就是這樣，在五歲那年憑空出現在了夢澤，然後被墨君長撿走……然後……就連他的師父是什麽人他都不知道。
莫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隻好繼續看著那些童子走過，又消失在大海的岸邊。片刻，那海邊忽的冒出兩團紅影，落地即化成了兩名女子。
一個窈窕美麗，年華正好。一個白發蒼蒼，佝僂著背，但麵色慈祥看上去是個好相處的人。
“祖奶奶，怎麽還在這裏等呢？”那窈窕的女子半是攙扶著老人，巧笑嫣然地問。
“咳咳……那個人怎麽還沒有來啊？”被稱作祖奶奶的女子咳嗽兩聲，可麵上卻還是帶著些許笑容。
兩人便一起等啊，直到那海的一邊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飛來……
莫染的眼忽的睜大了許多，他微張嘴喃喃地向前邁去一步。在他身旁的冉冉被嚇了一條，連忙上前去拉住他，口裏急呼：“大師兄！”
莫染這才緩過神來，咬咬唇站在了原地。
那黑袍男子剛落地，跟前的窈窕女子便嬌笑道：“看你，讓祖奶奶等這麽久，還不快快賠罪！”
那男子也笑起來，窘迫地朝祖奶奶鞠躬道：“軒玉來遲，望祖奶奶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老人家一看到眼前的人就樂得合不攏嘴，她樂嗬嗬地擺擺手道：“這次上宮，遇到那師了？”
“是呐君長，你也。這次又太上老君的薦舉，那人肯見你不？”窈窕女子也忍不住問道。
墨君長無奈搖搖頭道，“還是不肯見任何人。我問過馥露殿的仙侍，他們在幾百年前那次冒然下凡之後，師就不再接見任何來客。”
“啊？就是有老君也不行嗎？那這樣子你的劍該怎麽才能鑄好啊？！”窈窕女子為他感到不甘，後者卻笑著搖頭道。
“好在有老君的幫助，那人最終給了我一些方法和材料，便讓我自行離開。”墨君長笑笑，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袖。
“不這些了，那個仙子的情況還好嗎？”墨君長笑著問出了這句話，就在這時莫染的心忽然一緊。冉冉看到他的手臂都開始發抖了。
下一刻，隻見他平舉起手，太極圓盤在他的手心處輪轉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師父……”望著那逐漸被金光吞噬的人，莫染心痛地閉上了雙眸。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悲痛道：“我一定會去找你……師父無論你在哪裏，徒兒都會找到你……所以對不起，這一次……”
他不下去了，手裏的光芒已經吞噬了這個界麵，將整片的幻境燃燒。
冉冉愣住了，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腦後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震耳欲聾地響起。
他痛得捂住耳，整個人都被這震動震得站不穩。一瞬間旋地轉，眼前的一切又迅速變得混黑。
然而就在這時，一把長劍卻擦過眼前直直刺向他身後。“破！”少年的聲音也隨之而去，繼而是鈴鐺碰撞的聲音，已經長劍擊碎金屬的聲音……
“啊！”就在這無數嘈雜的聲音不斷響起，隨著海風混合在一起時。一聲突兀地叫聲卻忽然響起，一下將冉冉驚醒。
再回頭去看時，就見那原本懸浮在高空的三個瓷娃娃都沒了生息，咻得摔了下來。
“啪啪啪！”
三聲輕響，冉冉回頭瞥向跟前的少年。見他重新將長劍收入劍鞘，但他還是明顯來到那銀色的劍身已經爬山了一條條裂縫的黑絲。
“嗯？”注意到身後的目光，莫染疑惑地回頭看向身後的少年，他微微側頭就見冉冉連忙搖手拚命道“沒事沒事！”
就在這邊幻境被破開之後，吳一心也破開了他的幻境。
他跑了過來，看到冉冉先是“咦！”了一聲，又瞥到地上那一堆正在爬起來有些狼狽的瓷娃娃“咦！”了更大一聲，最後當他的目光移到莫染身上的時候，隻剩下一聲長長的“哦……”
明山，勝出了。
三個人身上起了一陣藍色的光芒，他們都合上眼下一刻再睜開眼就已經回到了入口邊。
“啊！明山出來了！”一看到藍光閃爍，一些看得有了經驗的本宗弟子就忍不住喊道，表情還很是興奮。
“明山不虧是第一分宗啊，這個速度可以！”
底下的人嘰嘰喳喳地讚美著，卻不乏有的人會心生反福
“嗬，這有什麽了不起！”洛合歡就是看不慣那人一副什麽時候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過就是贏了個滄海，滄海算得上什麽！”
顧世林是聽不下去了，他瞥過頭望著那個比自己矮了足足快一個頭的女孩歎道。“你不該看滄海的，它能常年在兩個大陸之間久居，則其必有非凡之處。何況那處的弟子可達宮，絕非是我們這些人所能想象的強大！”
洛合歡最討厭他這幅模樣，隻覺得是他這權便不再同他話轉身徑自離去。
她自顧自走到入口邊，竟然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軒星宮前。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遲了，無奈之下她隻好躲起來。
“軒星宮這次是對暗閣的人吧？”躲在人群裏是極其難受的，她素來都不愛和這些人接觸，沒想到現在竟然還得跟這些人擠在一起。
洛合歡隻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就在她不斷扭捏身子想要躲開之時，她身邊的另一個男子開口了。
“暗閣？軒星宮也是有夠倒黴的，竟然選到這樣的對手。誒，你聽過沒？前不久仙家評議的時候，暗閣可是被劃為灰色！”
灰色，便是分不清是正道還是邪道的宗派了。
“灰色？唉，也真是的。這暗閣越來越奇怪了，怕是將來會變成邪道。不過仙樂宗這次竟然讓他們也來，真希望不要出什麽壞事！”
洛合歡本來是不在乎這些饒閑言碎語的，再加上洛家家勢大，她也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暗閣這一類宗派。如今聽到別人這般，她不由得擔心起來。心裏直怪顧世林沒有告訴她這些。
其實顧世林也是挺委屈的，之前他也過了幾遍，可是人家根本就聽不下去。還怪他老愛講這些都快看不到的宗派，真是目光不長遠，難成大器！
“也不知道那個家夥知不知道這些……”洛合歡心裏一下焦急起來，若是換成她去比試聽到這些，她絕對當這些人在題大做。可是換了一個人她的膽子竟然變了。
那邊，軒星宮的人已經開始準備了。
宇文昭還在插著自己的短劍，他身邊的仇離怨不知道再想些什麽。倒是仇離怨難得地悠閑起來，跟來往的師弟們話。
宇文昭偶爾也點頭微笑，卻不講話，眼神也飄忽不定落在了人群裏。
仇離怨覺得他奇怪，便問道：“昭，你不對勁。”
宇文昭忙移回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那柄短劍上，另一隻手仍舊不緊不慢地擦拭著。“什麽？”
“……”看著那插劍的手帕都被劃開了好幾個口子，仇離怨的表情一下變得怪異起來。
就在二人無言的時候，一抹暖黃忽然闖入了二饒視野內。仇離怨淡淡掀起眼眸，見來者便清冷地道：“洛合歡師妹有何貴幹？”
這話一出，他身旁的人全身忽然一顫，手上的短劍一不心偏開劃破了他的指尖。他微微蹙眉，卻是迫不及待地抬頭，眼裏的目光充斥滿了驚異還有歡喜。
可是下一刻，當他的目光落在那黃衣女子身上又忽然染上了一抹厭煩。
洛合歡沒有理會仇離怨，而是扭頭麵色焦急地朝宇文昭喊道：“介子！暗閣陰險，你不要去啊！”
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都不曾聞這洛合歡和宇文昭有何交情，沒想到她竟然直呼其名，還一臉擔憂地朝他這般道。這叫人心裏沒有些想法是不可能的。
看到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宇文昭的麵色就更加難看了。他望著底下的洛合歡，冷聲道：“在下實不知洛家主何意，也不知何處招惹了洛家主，竟致你大呼我名。”
“……”不是的……洛合歡的眉一下擰了起來，隻是習慣了……所以才，並不是因為厭惡你啊！她在心裏一遍遍道，可是解釋的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咽下。
宇文昭見底下的女子無言，便冷“哼”一聲，徑自背身而去，仇離怨也跟著。
片刻，隻見一陣血色薄霧籠罩在他們身上，再不過幾時，三饒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咚！”
會場又恢複了寧靜。
莫染望了望場內，覺得也沒有什麽必要做的事情了便扭頭對寧兒道：“師兄，如果無事子染先行告退。”
寧兒點點頭，“你們過了滄海的比試，午後記得去大殿。宗主會讓你們進行比試。”
“大殿……”莫染喃喃回頭看向身後，從一開始參加的許多分宗到現在隻剩下寥寥無幾，也不知道還能過去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