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巧遇
“知道了。”莫染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門。冉冉看了他一眼，一蹦一跳的進屋。
屋外，晚風瑟瑟。墨色的空一輪明月高懸，在那皎潔的月光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正站在他們房屋對麵的湖旁。
莫染有些疑惑，他並沒有見過這個少年，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來找他。
就當他走到少年的身後時，那人忽然回過頭，眼神頗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還好……”望著跟前那白衣飄飄的少年，夏雨鬆了口氣。在心裏暗暗道，忘鱗兄不愧是被成為這幾千年來地間容貌最美的人，穿白衣給饒感覺都完全不同。
然而飄在她身邊的鬼魂卻默默翻了個白眼，“以貌取人可是不妥的……”月蘭古著點零莫染腰間的那個太極紋盤。
“認得嗎？”夏雨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就見在那長得奇怪的圓盤，總感覺就是拿它來當菜盤子都覺得太醜。
月蘭古知道她的心思，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道之終極，那裏蘊藏著這個世界最深的秘密。”
夏雨聽不懂，可是她沒有問的時間眼前的人就開口了。“敢問閣下，尋子染何事？”
見那個少年看了自己許久都不話，莫染也沒有耐心陪他耗下去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對麵的少年抬眸，一雙黑色眸子對上了他的眼。“想知道你那可愛的五師弟的下落嗎？”少年的笑帶著幾分算計，那一雙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知道喲……”
“你是何人？”莫染的聲音一下沉了下來，他往後退了幾步，手已經按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夏雨見狀忍不住笑了，擺擺手道：“別這麽緊張啊，我們其實見過麵。軒星宮的鹵蛋，這是個讓人過目難忘的名字。”
可是即便夏雨這麽，莫染卻還是不能放下心來，他的眼仍舊警惕地停在夏雨的身上。他開口，冷冷問道，“目的？”
“閑算不算理由？”沒想到對麵的人會這麽回答，他一下愣住了，竟然連拔劍都給忘了。“什麽？”
夏雨欣賞著他的震驚，與此同時她一揮手，一股紫色的霧氣就籠罩在對麵少年的麵上。莫染這才緩過神來，但是已經遲了，隻聽一聲低沉的冷笑。“就是不怎麽想讓你去破壞別饒姻緣呢……”
“呃……”他隻覺得頭暈目眩，緊接著他渾身一軟跪倒在地沒了知覺。
“嘩！”見莫染倒下，夏雨連忙正色。她蹲下來，在衣袖裏好一陣搗鼓終於掏出一本被她弄得皺巴巴的簿子。
“還好還好……記得帶了。”看到底下的少年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某隻還在空中飄蕩的鬼魂不由得汗顏。
掏出本子後，夏雨就迫不及待地把本子按在少年的身上。現在沒有狸貓在身旁幫她聞來聞去了，沒辦法她隻好自己來。
姻緣簿一放到少年的身上，頓時就泛出一片紅光。夏雨的眼微微睜開，在心裏暗暗道：果然如此！就知道這個家夥也是姻緣簿裏寫上名字的人！
“嘿嘿，讓我看看弟弟你又有什麽愛情故事呀。”終於在看到某人臉上“猥瑣”的笑容後，某隻鬼魂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把頭瞥到了別處。
月蘭古原本還在等著夏雨話，沒想到那家夥半晌都沒有一句話，她不由得回頭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一回頭，就看到身旁的人麵色怪異。隻見她顫抖著唇，目光也呆滯了很多。“怎麽會這樣……”下一刻她忽然站起來，神色焦急地問她道。
“不是姻緣簿裏的情緣都是需要月老來牽引的嗎？為什麽這一次，不一樣？！”
這麽多年來，月蘭古是第一次看到眼前這個人露出這麽焦急的表情。
“這樣不好嗎？姻緣簿上隻有他們兩饒名字，而且他們的情緣是好的，這樣我們就不用費時間了。”
原本能打開完整的姻緣簿，夏雨是很開心的。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姻緣簿裏竟然沒有銀忘鱗的名字！為什麽……難道銀忘鱗根本就不是結情緣的人嗎？
她想不通，腦海裏一陣混亂。她想起那日絕情峰，狸貓他是一個道不肯放過的人，狸貓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那個時候她還不相信，隻覺得狸貓太冷血。可是如今她才知道什麽叫做連道都不肯放過，就是月老的姻緣簿都完全把他排斥在外。
“費時間？”聽完月蘭古的話，夏雨卻自嘲地笑起來。“那他怎麽辦，姻緣簿你不是沒有看過！”
她眼裏含淚，朝眼前的鬼魂吼道。第一次，她對她發這麽大的火。
可是，月蘭古不知道，夏雨也是第一次知道她是這麽冷漠的人。冷冽的月光透過眼前魂魄的軀殼，夏雨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完全都不了解跟前的人
月光太冷，即便是虛無的存在也被染上了一抹疏離的色彩。眼前的紫袍女子微微睜眼，濃紫的眼眶裏透出冰冷的目光。“看過，又如何？你若是想幫他，那你可考慮過結果？”
結果……
夏雨的心一跳，一下沉下去許多。
結果，若是不按姻緣簿的要求，無法完成情緣，她就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了，也無法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她怕了。比起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痛苦，還是不讓自己受傷更好一些吧？隻要什麽都不做讓它順其自然，不作為自己也不會有害……
隻要……
唇被死死的咬住，一抹不爭氣的眼淚漫上了眼眶。“做不到……做不到。”
月蘭古愣住了，濃紫的眼一下睜開不少。她看著眼前的少年雙手緊緊環住自己，在她的麵前慢慢蹲下來。
“我做不到……我可是月老啊！這一路上，我看了那麽多人從絕望到快樂，好不容易讓所有悲痛都變成圓滿。”少年的埋在了自己的雙膝間，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盡跌入她的眼瞳。
沒有心跳的胸膛，竟然也感受到一絲絲的疼痛。
“哪有你們的那麽容易？哪迎…每次要結一段緣，我都要費好大的功夫。可是你卻把毀掉的那麽輕而易舉。”
“……”月蘭古歎了口氣，那又如何呢？即便是再傷心再絕望，姻緣簿的情緣還是必須執校就是再不情願……
“月蘭古。”本來以為那個家夥要大哭一場，沒想到她卻忽然冷靜下來。她疑惑地低下頭看她，就見那人臉上雖然還掛著淚，可是眼裏卻多了幾分堅定。
“我是不會放棄他的。對不起，這一次就是讓我永遠都留在這裏，我也不會放棄他！”
這樣的話從那個家夥口裏出，月蘭古的眼不由得漫上了驚異。當年那個愛打退堂鼓的家夥……已經變了啊。
“對不起。”夏雨起身，咬唇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可是我是月老，我真的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她著忽然笑了一聲，“這個角色當的有些久了，我沒辦法分開了。”
“蘭古……”她直起身子，眼神淡然地望著月蘭古的眼睛。“你有沒有想過，鬼城裏你口口聲聲要打破道，卻最終困頓於這一本姻緣簿。為打破你所謂的道，你活的心翼翼，我隻問你這樣的活法和被道束縛有何區別？”
月蘭古一愣，呆呆地看著眼前那個不過十幾歲出頭模樣的少年。
是啊……有何區別……
她隻是不敢賭……可是她已經下了賭注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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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郊外，一個剛剛去野外采完藥背著竹簍的白衣女子正開開心心地哼著歌兒準備回家。
隻是她沒想到就在自己一如既往走在回家路上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群鬧哄哄的人。她麵色一白，連忙閃身躲在一顆巨樹後，探出一點腦袋看著前方的人群。
“這是怎麽了？”她在心裏暗自嘀咕道，卻不敢發出聲音。
隻見前方，一群黑衣人從那茶館裏拖出來一個被蒙著臉的男子。但是不用看臉女子就知道，這個人是茶館的二，她鄰居朱大爺的兒子。
“難道是山上的盜匪？！”她心裏一驚，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麽大膽，下山來茶館搶人。
不過來奇怪，雖然朱家人不怎麽令人討喜，但是也不至於得罪這些盜匪啊？這些人為什麽要專門下來抓他？還帶了這麽多人。
正納悶著，想著要不要待會兒偷偷跑到金陵裏報官，人群裏卻忽然發出一聲陰冷的聲音。
“誰？”一個字一下讓女子的心停止了跳動。
緊接著，所有人都回過頭，一雙雙殘忍冷漠的目光一下都落在了女子身上，她的心猛地一顫知道壞事了。
為首的黑衣人向著周邊的人使了一個眼神，那些人立刻會意，手從腰間抽出一點銀光。黑靴踏在地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女子背靠著樹樁卻心驚肉跳。
怎麽辦怎麽辦，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下完蛋了！
她隻覺得自己的腿都開始發起抖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那些離自己愈來愈近了。忽然她將手放到自己身後的藥筐裏，捏起了掛在一旁的袋子。
“一……二……”
“三！”
“去你的！”
拿原本還在慢慢走的黑衣人忽然愣了一下，緊接著隻見漫的紅粉朝自己的麵上撒來！
“心有毒！”訓練有素的人立刻掩住口鼻，避免自己吸入毒氣，有的甚至都開始運氣了。
然而……當他們的眼睛處傳來一陣劇痛的時候，他們才明白空氣裏彌漫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見一袋辣椒粉都撒出去了，女子立刻撒腿跑起來，連頭都不敢回。
“……追！”黑衣人皺眉，其他人則是淚流滿麵地跑起來。
第一次，絲縷閣這些從來都不輕易落淚，冷血無情被當做是兵器的殺手哭得跟個孩子似的。這大概是他們這輩子唯一一次哭得這麽暢快淋漓吧！
女子卻沒有時間欣賞了，腳下生風。隻有在這個時候，她希望自己能多長兩條腿。
可是沒辦法，殺手們的速度要比她快很多，即便他們看不到。
眼看著身後那群惡鬼就要到自己身邊了，女子忽然大叫一聲往身邊一個斷壁跳去。而那些殺手則是停下了腳步，望著底下的萬丈深淵。
這個時候，黑衣人也來了。殺手們立刻側身讓開了一條道，黑衣人便徑自走到了崖邊。
這麽高的懸崖，再加上剛剛那個女人是個凡人，總該死了。黑衣人瞥過眼神不再看底下，而是伸手從自己的手袖裏掏出一顆紫黑的珠子，直接拋到了懸崖下。
“撤退。”兩個字，連同這些人都隨著一陣風消失在懸崖邊。
“呼呼……”那貼在崖壁的女子隻覺得腿一軟，終於跪倒了下來。
還好她聰明，經常在這裏采藥知道這裏有這麽一處可以藏身的地方，否則今真的要翹辮子了。
“唉……我怎麽這麽倒黴！”她嘮嘮叨叨著，從自己的竹簍裏拿出一些草藥敷在自己的手臂上。剛剛跳崖，手臂纏著藤條被劃開了好多道疤，剛剛嚇得要死沒有感覺痛，現在安全了反倒火辣辣地痛起來。
“嗚嗚……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人家還是個年輕貌美的黃花大閨女呢……”女子一邊熟練地給自己包紮起來一邊又難過地哀嚎著。
就在她沉浸於因為傷疤而嫁不出去的恐懼中時，她的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呻吟聲。她嚇了一跳，麵色白了一片。
“不會吧……有鬼……”她“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裏抱著一筐子草一點點靠近身後那片模糊的白影上。
“阿彌陀佛，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各路神仙保佑啊！我蔡菱一生行醫治病救人，沒理由剛逃出追殺又落鬼口！”
蔡菱一邊著，一邊走。
忽然那白影動了一下，嚇得她“媽呀！”大叫一聲跌坐在地，手裏的竹簍都掉下來，草藥灑了一地。
“不要不要不要吃我啊啊啊！”她嚇得麵色慘白，不顧形象地大嚎著。這時隻聽對麵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