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出發會試
幾日後，明山腳下，一道長亭邊停著幾輛馬車。幾個少年以及一位穿著黑衣長紗的女子正緩緩從山上走來。
“大師兄，你會試準備得怎麽樣呐？能不能給我們幾個先臨時開開課？”莫染原本走路走的好好的，忽然眼前一晃出現了一個壞笑的臉。
“……”莫染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繞道走開了……
落雲雁見狀，伸手一拍他的腦袋教訓道：“平時不見得你多麽勤奮，現在倒是知道著急了？我告訴你，就是著急也得給我拿下這次殿試的名額，否則回明山，我有你好看的。”
吳一心將她完還要打，連忙抱頭直呼“師父饒命！”一下竄開了老遠，卻又不得不在落雲雁“凶狠”的目光下，硬著頭皮走回來。
“師父……”他垂著頭，耷拉耳朵，難得的一副吃癟的模樣。
落雲雁心裏卻稍微好受起來，好在這家夥還是聽話的。來到馬車邊，她轉身望著自己跟前的幾個少年。
那還帶著褪不去的稚嫩的臉上，一雙雙眼懵懂卻又帶著好奇，腦袋在空中晃來晃去，像是永遠都沒有個安靜的時候。
可是這些少年，將來卻是要扛起重負的人，這樣的他們，可以嗎？
“此次會試務必心應對，諸多事宜為師已經讓寧兒去操辦了，你們隻需聽從寧兒的話。”
這話一出，底下原本就不安分的幾個少年就更加站不住了。落雲雁的是寧兒啊，那金陵城內仙樂宗分宗恒門門主的兒子，曾經會試的奪魁之人！
聽，他那一套恒門獨學的劍法很是恐怖，去年圍剿昆侖墟金翅蠶的時候，他便用過，活生生將那蠶給肢解了。
“沒想到他這次也會前去，難道是為令試的名額？看來這次的會試會有一場惡戰啊。”尹羽聞言忍不住感歎道。
方信義在一旁眉頭微蹙，他一手托腮作沉思狀。“嗯。不過聽這寧兒倒是個好相處的人，至少到時候我們不必太僵。”
尹羽聞言卻忽然頭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苦著臉道：“我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家夥是恒門的人，那就是他那好爹爹也要來了。”
這話一出，五師弟也哀嚎一聲，就是連一旁立得跟根柱子似的莫染麵色都微微有些變動。
這真是個很奇怪的事情。
明明寧兒是多麽優秀的一個人，名氣能力品行都是被同宗的人所稱道。偏偏他的父親唐卻是一個奇怪的老頭。
據前不久何莫清才發火想要把他給抓起來關著。原因似乎是因為他老是騷擾同宗的女弟子，是……要給他的兒子找個媳婦？
總之，這個老頭的想法很奇怪，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想到的。而寧兒這一生的優秀裏，最大的敗筆怕是因為有了這個奇怪爹爹。
“老爺子……忘了還有他，看來這次會試不能進行得那麽順利了。”方信義也絕望道。
隻有吳一心沒有去想這些，他抬起眸望著台上的人兒，開口問道：“師父不去嗎？這麽重要的比試，好希望師父能在身邊。”
“……為師，還有別的事情。”落雲雁也難過，但她真的沒辦法抽身去看他們。
別了明山，少年們又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前進。
四輛馬車前後而行，最前的是吳一心和方信義的，之後是莫染與五師弟，然後是尹羽和冉冉，最後一輛是心夢的。
莫染一直都在馬車內閉目，至於五師弟有時候好奇就掀開簾子一角朝外看去，而他隻要看到什麽新鮮的玩意就會忍不住興奮地朝莫染喊。
“師兄師兄，你看外麵有隻綠羽毛鳥，可好看了！”
“師兄師兄，那個帶鬥笠的女人好奇怪啊。紅紅的……啊看錯了，是隻站在草堆的雞……”
可是他了好多，莫染還是沒有回話，仍舊閉著眼似乎已經睡著了。
五師弟見狀也不看外麵了，收回手默默放下了車簾。他回頭，靜靜地看著那車上閉著眼的少年。
長長的睫毛在他雪白的臉上輕輕顫動起來，在那一雙好看的眼眶下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層淡淡的青色，他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嗎？
五師弟看著，眼睛一轉又落到了他一直收在手袖裏的劍。口裏不由自主道：“大師兄，這次還是用淩雲嗎？”
“為什麽這麽問。”出乎意料，少年睜開了眼，一雙淡色的眼眸望著他。
原來他沒睡！
“啊？”五師弟聞言，有些難堪，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皮，移過眼道：“嗯……我看到大師兄還有別的法器，並且還一直帶在身邊，我想大師兄應該是很喜歡的吧？但是，我從來都沒有看到大師兄用過它們，反而一直是用淩雲居多，所以有些疑惑。”
他著，還指了指莫染腰間懸掛的太極紋盤。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長得那樣的法器，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隻是隱隱約約能感受到那盤子裏散發出的力量。
”……”莫染卻沉默了，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太極紋盤。紋盤置於掌心，一股淡淡的光芒就在他的手上旋轉升起。
五師弟看呆了眼，微張著口沒有話。
而莫染仍舊舉著紋盤，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上愈來愈亮光芒中，他睜開眼，他的眼神透過那光望向對麵的少年。
“秦，把手放上去吧。”
五師弟愣住了，大師兄這是要做什麽？但是他沒有懷疑，還是乖乖把手放在了太極紋盤上。
本來以為會有什麽奇怪的觸感，然而當他放上去的時候卻覺得什麽都沒有，就像自己的手放在一片虛無鄭
他吃驚，忙睜開眼看，卻見那紋盤就在自己的手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任何的觸覺。
莫染就坐在他對麵，他望著眼前的少年一臉驚慌的模樣，他看到就在他的手放上紋盤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變得虛無。
“原來是這樣……”莫染沉聲道，手中的紋盤開始旋轉，金色的光芒也隨之慢慢消失。
“怎麽了？”五師弟焦急地問道。
莫染卻搖搖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妨，秦，沒事的。”
就在他還想追問的時候，前方的馬車忽然爆發一聲大喊。“吳一心！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啪！”緊接著，是馬車的車門被撞開的聲音。一道白色的人影飛快的略過了眾饒眼，落在了莫染他們的馬車頂上。
“略略略，二師兄，哪有你這樣吃獨食的？”吳一心著還提了提手裏的包子。
莫染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隻覺得車頂上突然站了一個人，便回頭朝五師弟道：“出去看看。”
五師弟聞言連忙爬了出去，就在他探出腦袋的時候，一個雪白的胖包子正好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哎喲！一心師兄！”他叫了一聲，抬眸一臉憤憤地瞪著頂上那笑得直不起腰的人。
“你你看，五師弟快看那家夥哈哈哈！”那人卻絲毫都不在意底下的目光，伸出一隻手指著對麵像是要笑岔氣一般。
五師弟也望去，結果也“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原來，方信義見吳一心帶著自己的吃食跑了，想要跳窗去追，奈何他的身形太過膨脹，最後硬生生卡在了窗口，一張胖臉都憋紅了。
“怎麽了？”尹羽他們也聽到前麵混亂，忍不住出來看看。結果……都笑了。
“二師兄，你該節食了。”冉冉捂著頭很是無奈。
車頂上的吳一心也複議，點頭如搗蒜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二師兄這包子就讓我們幾個分了吧？省的你吃了又得大一圈。”
方信義聞言氣急，當下破口大罵道：“還不是因為你！”可是他實在是被勒得太緊了，竟然罵不出聲來。他也沒有心情管了，兩條腿登得更急了。
“喂，你心點……”吳一心見狀眉頭微微皺起，“你這樣折騰下去，我們的馬車該壞了……”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那卡在窗口的胖子猛地砸在了車上……
吳一心見狀，心裏頓時疙瘩一下，完蛋了！窗口過來被這死胖子給壓裂了，夜裏有他們兩人好受了……
“那個……”吳一心苦笑地低下頭問底下的腦袋，“五師弟，你們那裏還有沒有空位置啊？”
五師弟愣了一下，毫不客氣地鑽了回去。“沒有！”
尹羽兩人也立刻轉身就走，一副生怕被吳一心纏上的模樣。
“唔，好受傷………”吳一心捂著自己的胸口道。
就在這樣，因為調皮而犯下的錯誤最後還是自食苦果。
在路上挨了兩的冷風，一行人終於筋疲力竭的來到了仙樂宗本宗。
還是和那時初來一般，巨大的丹爐落入眾饒眼裏仍舊給人們帶來震撼。無邊無際的整潔的巨石板，每一步都像踏在升梯上。
仙樂宗的大殿就在不遠處，莫染他們照例還是要進去的。
一入大殿，就見那裏已經站滿了來自各個分宗的弟子。其他分宗都不像第一分宗明山一般，它們底下的弟子眾多，但是真正拿出手的也就幾個。而明山比較奇怪，落雲雁隻收了他們五人，再多的就是連門生都不要。
於是乎，其他的分宗都是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而隻有明山一直是全員。
“弟子，奎文。”“弟子，蒼霜。”“拜見宗主！”
那邊的第四宗羅玉軒終於拜完了。莫染他們便又上前了一點。可是離他們還有好幾個分宗的弟子。
“好慢啊！”吳一心哀嚎，又偷偷瞥眼看向自己身後，竟然還有密密麻麻望不到頭的人。
看來，他們還是來早的了。
“曆來都是這樣子的。”尹羽無奈道，“不過我們先要找找師父的那個寧兒在哪裏？我們待會還得聽他的安排！”
方信義沒有話，還是黑著臉，想來還在惦記著兩前的包子。
又一組人下去的，冉冉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忽然他拉過尹羽的手道：“尹尹，你快看，那些饒手指上好像都有一枚印戒！”
尹羽聞言，抬眼望去，果不其然！他低下頭，到冉冉的耳邊聲道：“那是暗影的人，隻是奇怪他們怎麽也來參加仙樂宗的會試？”
他們正議論著，前方又有壤：“仙雲嵐弟子顧世林，仙雲嵐弟子赫連宇，仙雲嵐弟子洛合歡。拜見宗主！”
“洛合歡！”他們拜完，人群裏忽然有人喊道。“她竟然回來了……”
“洛合歡是誰？為什麽大家這麽吃驚？”冉冉也好奇，忙擠出一個腦袋看向前方。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隻見一個穿著暖黃短衣的女子正起身。他隻看到她的背影，她的頭上紮著兩個環，飄著兩條長長的飄帶。
她起身的時候交簸了一下，還是顧世林伸手拉她她才穩住了身形。
“洛合歡，是八年前一舉奪得會試桂冠的才。隻是在五年前，她獵殺魔物時太過大意，被重傷。之後……”尹羽似乎也想不起來了，他淡淡歎了口氣，“之後就再沒有聽過她了。”
“這樣……”冉冉低頭。
“她這次回來，怕是為了重新奪得桂冠。這可麻煩，聽這家夥很是恐怖。不過看她剛剛起身的樣子，身上的傷似乎還沒好。”尹羽盯著那暖黃衣女子，直到她出了仙樂宗的大殿。
冉冉卻不在意，隻得意地撇了一眼身邊的少年，笑道：“怕什麽？我們還有大師兄，什麽合歡一下子就被大師兄打趴下了吧？”
“……”莫染沒有理會他，冉冉吃癟，難堪地看向別處。
“要到我們了，專心點。”吳一心在一旁提醒道。
又下去了好幾組弟子，終於到了莫染他們了。
站在大殿之下，感受著周圍的饒目光，冉冉心裏有些害怕，他緊張地看向周圍卻見自己的師兄都麵色如故，不由得定了定心。
“明山弟子，莫染。明山弟子，方信義。明山弟子，吳一心。拜見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