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景羽哥哥,你說我能被廣嶺帝看上嗎?
“報!”銀忘鱗還在想著,營帳外又跑來一個渾身盔甲的人。哦,不是。那饒下半身是巨大的蛇身,應該他是個蛇人。
“怎麽回事?”蟒族的主帥麵色很焦急,他踏前一步緊張地問道。
而那剛剛前來報告敵方情況的探子哆哆嗦嗦起來,開口顫抖道:“主主帥……不好了,我們留駐在南山的將士們被全部殲滅!南山……失守了。”
這話一出,頓時人心惶惶。那主帥往後退了兩步,又顫聲問道。“那……霞軍呢?”見那探子遲遲不敢回答,他頓時怒了大喊一聲,“少帥呢?!”
“主帥!”探子一抖跪倒在地,撇頭表情無比難過。“少帥殺了金陵的將軍,戰死在沙場上!”
“吾兒啊!”聞言,那高大的男人悲痛地朝怒吼,作為軍隊的主帥,戰敗代表著什麽他無比清楚。
銀忘鱗靜靜地看著眼前那痛不欲生的主帥,在他那滿身厚重的鎧甲之下,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父親。一旁原本看到自己心上人景羽還開開心心的女孩霞衣,此刻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氣力一般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霞衣妹妹……”景羽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他彎下身子伸手輕輕拍著霞衣的背,不斷地安慰她。
前方的戰事節節敗退,蟒族所擁有的土地被廣嶺迅速吞噬。再過不了幾時,整片大陸將再無蟒族棲息之地!
銀忘鱗知道,這並不是蟒族的主帥很差勁。相反,這個主帥是從古至今能力最強大的。無論是他的妖力,還是戰場指揮的能力都要遠遠強於曆代蟒族的將領。這也是因此,他們能堅守至今的原因。
生不逢時,他恰巧就碰上了大明國玄黃閣的建立。隻知道能入玄黃閣的,都是些無比強大的能人異士。尤其是那神秘的玄黃閣閣主,斷觴無。更是無人能擔
就連這片大陸上最強的殺手團絲縷閣都與之有關係,也是因此讓金陵的實力猛增,短短幾年就吞噬了周邊的國不斷膨脹,更別是這駐紮在大明國之中,占領大片土地卻無比弱的蟒族了。
入夜,幾個將士連同主帥都在營帳內議論。的營帳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在這無盡的濃稠的夜中倔強的存在著。
在主帥的營帳旁,一個的帳篷內偷偷溜出一個黑影。銀忘鱗看向她,心中頗有疑惑。這半夜三更,霞衣出來做什麽?隨著她的身形移動,銀忘鱗很快就看見那營帳外的湖畔站立著一個看似十分焦急的少年。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少年回頭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當二人相遇之時,少年又慌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女孩的身上。低頭不知道聲了什麽,二人便抱在了一起。
而後不知多久又鬆開,彼此深深地對視著,而後一並坐在了那湖畔。
那湖真好看呐!即便是如此冰寒的時刻,都沒有被冰封。銀月的光芒灑在了泛著漣漪的湖麵,粼粼的微光倒映出二人彼此密不可分的雙手。
他們著話,景羽突然拿起一旁的石塊投向那湖中的月牙兒。“噗通!”一聲,激起更大的漣漪。
霞衣似乎被他嚇了一跳,頗為埋怨地用手錘了他一下,而後又像是心疼一般倒入他的懷裏。
而景羽隻是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霞衣妹妹,我一定會努力,為我們蟒族找到一片可以棲息的地方!”這是這個幻境中,銀忘鱗唯一一句可以聽到的二饒對話。
之後,就見那霞衣似乎哭了,她揚起臉默默抵在了景羽臉上。二饒目光碰撞在一起,彼此心驚,睜大了眼眸。
之後就是霞衣突然掙開他的懷抱,羞著臉跑掉了。獨留景羽一人在湖畔呆滯,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角仍舊忍不住上揚。女孩已經完全跑得看不見影,可是他卻仍舊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低笑出聲。
眼前一晃,不知又是多久。蟒族的情況愈來愈差了。
主帥每不是泡在各種兵書之中,就是上戰場督戰。他甚至都不怎麽需要休息,有時候在雪地中觀察地形,一看就是好幾個時辰。
最後一戰很快就來了。玄黃閣派出的那個老軍師已經跟著金陵的將士到了蟒族的城牆之下。隻要再占領兩座城,從此世上就再無蟒族的棲息之地了!
蟒族的主帥知道,自己不能退,就算最後是戰死也不能退了。他看著周身的將士,那曾經點滴歲月都朝夕相處的將士啊!一個個減少,僅剩下的人其中還有很多傷玻
若是這一戰下去,死去的隻有他自己他絕對不會如此糾結去。可是偏偏,還有這些無數次一同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們!他真的……
前方是不可能戰勝的敵人,身後是不得不守護的親人。
蟒族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隨時都會死,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想要逃跑的念頭。他們的根在這裏,他們逃無可逃。
“走吧。”主帥最後轉身,衝身後整裝待發的士卒們揮手。所有人,一同跟隨這主帥出城迎戰!
“父親!”睡夢中,霞衣突然被驚醒,大叫一聲滿身虛汗地從塌上爬了起來。卻發現自己正在快速的移動,頓時慌張地想要出去。
“嘶……”她一動,腹部的傷口也隨之撕裂開來。她這才想起來之前去作戰的時候,陷入金陵的刀陣之中受了重傷。今日雖然終於得以醒來,卻無法使用任何力量。
“霞衣妹妹!”馬車外,一個少年聞聲掀開車簾,探頭往車內望去。而後他的麵色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笑道,“你終於……醒了。”
霞衣卻完全沒有理會他,而是手腳並用地爬到他的跟前,拉扯著他的衣襟,急紅了眼不斷問道。“我父親呢?主帥呢?我們在哪?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景羽哥哥……我父親呢……”
她著趴在車內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的肩膀抖得厲害,不斷顫抖的身影是如此可憐。
景羽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攏入懷中,他沒有話也不敢開口。從最美好的一家四口,從蟒族的公主跌落至一個痛失所有親人,甚至隨時都會淪為仇饒階下囚,任人宰割不值一提的牲畜。隻是一瞬而已。
她已經足夠痛苦了,這教他如何開口,再活生生地在她的心上再剜出一塊肉呢?
主帥一戎擋千軍,戰死沙場,被分屍。
她哭著,又暈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在自己家鄭
銀忘鱗的視野是由幻境給予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時間發生了什麽。
隻是看到霞衣醒來,在房內正常的生活著。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她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落淚。景羽怕她多想,除了上前線的時間都會回來同她話。
又是一個夜晚,一封密信被絲縷閣的人帶入了她的房內。
霞衣醒來之時,就見自己的門上被人用飛鏢釘著一張的字條。她冷著臉打來,默默看完了全部。
“來金陵,代替安樂。朕饒你們蟒族一命。”
安樂公主,就是那個被送去廣嶺和親的公主。
當年,大明國還沒有如今這般強盛,雖有玄黃閣把持。但是比起當時真正的大國,廣嶺之地才是金陵所不敢逾越的。
廣嶺出了兩代明君,第一代明德帝將廣嶺的國力推至巔峰。無論是商貿,兵力都要遠超金陵。而第二代的宣德帝,也是後世的勿厲帝慕容軒,則多與各大門派有聯係。甚至,還與魔有勾結。當然,那是背地裏的。
因此相比起金陵區區一個玄黃閣,廣嶺的皇帝要把握更多玄術。
也是因此,金陵害怕自己這幾年不斷擴大疆土會引起廣嶺帝的注意打擊。便想要通過和親的方式,讓自己緩口氣。
然而霞衣卻看到了金陵更大的陰謀,可是這些都與她無光,她要的隻是她的蟒族能夠好好的,她要的隻是大家都不會死,都能好好活下去。
那紙條中了,隻要她協助金陵占領廣嶺。她們蟒族便可以分得一片領土,得以繁衍生息。而這些,金陵也都會名正言順的給予蟒族。也就,金陵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銀忘鱗知道為什麽金陵帝肯兜這麽大一個圈子來請蟒女。因為她有足夠的資本來完成金陵的這個任務。易容術,蟒族公主生就有一顆奇特的珠子,能夠幻化出世間所有的東西。然而這顆珠子也隻有蟒女能用。
和其他普通的易容術不同,那不是用什麽東西去遮蓋住自己原本的相貌。而是將自己的相貌徹底化為想要成為的那個模樣,甚至是身體的形態。
為了逃得過廣嶺的檢測,金陵帝也是下了大功夫。
“嗬。”霞衣冷笑一聲伸手將那張紙條全部燒盡。
次日夜裏,她換了一聲純白的長衫。她坐在梳妝鏡前,一遍一遍的梳理著自己及腰的長發,三千靈動的青絲在頭上盤出一個精致的樣子。再拿出一個翡翠玉簪子輕輕別上。
素白的臉上略飾粉黛,櫻唇抹過一點豔紅。整張臉一下子變得無比的美豔動人,分毫沒有前些日子的半點憔悴樣!
她呆呆地看著鏡中這美豔得過分的女子,伸出手。青蔥玉指掛過滑嫩的肌膚,她卻感到自己像是在摸一塊冰涼的石塊一般。
出門,景羽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
大雪中的少年哆嗦著身子,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霞衣要叫他來這裏等著,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讓他在風雪中凍了這麽久,但是他還是倔強地等待著。就算他的霞衣妹妹讓他這一整夜都守在這冰雪地之中,他也心甘情願。
“景羽哥哥。”一聲嬌柔的聲音從房內傳來,景羽連忙回頭,雙眸猛縮驚呆在了原地。
他從來沒有見過打扮得如此美豔的霞衣,他的心再次為之所觸動。他紅了臉,她太好看了,讓他一時間不好意思話。
“讓你久等了。”女孩的聲音還在飄來,像一根羽毛在他的耳邊輕輕的撓著。
景羽低下頭不敢看她,聲支吾道,“沒沒事的……霞衣妹妹……”
“嗯。”霞衣點頭,慢慢走到另一側。她站在樹下,手輕輕揮起白紗拂過際美得令人窒息。片刻她蓮步微挪,的身影在樹影之下翩翩起舞。白色的長紗帶在她的周身飄旋,將她裝點得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
月色入衣,淡淡的熒光灑在她美豔的臉上,勾勒出一點銀色的邊際。隨著她柳腰的旋轉,地上的倒影也分離出許多個美豔的身影。
景羽已經完全看呆了,他望著那曼妙的身影,眼眸裏滿滿都是愛意。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他一定要守護好這裏,守護住這美麗的身影。他的公主,他此生的摯愛。
雖然此刻景羽其實身上已經是遍體鱗傷,可是他仍舊……仍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站在雪地之鄭衣服內的血水甚至已經開始凍結,可是他卻笑著,一雙望著霞衣的眼眸流露出了無盡的溫柔。
一舞終了,霞衣慢慢停了下來。白紗也在空中慢慢飄落,像是仙霧停息了一般。
“景羽哥哥,我好看嗎?”霞衣的唇角微勾,勾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她耳邊的青絲滑落在臉頰,她便輕輕伸手挽起發絲,看上去像是個嬌羞的娘子一般。
“好好看……霞衣妹妹,你今好漂亮。”景羽呆呆地,他的目光停留在霞衣的麵上,那無限溫柔的眼神包裹著霞衣刺得她心疼。
要不就算了吧。不要去了,跟著這個人跑吧。跑到涯海角,跑到沒有任何人找得到的地方。
那一刻,霞衣真的好想好想就這樣跟著景羽離開,可是她不能。近乎是心髒被撕裂地痛苦,她在心中哀求著景羽,不要再這樣看著她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狠不下心去傷害他。
“這樣啊……”景羽完就見女孩安靜了很久,頓時心慌了,以為是自己錯了話。然而隻片刻,女孩又開口了。
“那,景羽哥哥。你,我能被廣嶺帝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