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腹背受敵
“轟!”一聲巨響從青銅門處傳來,隨後隻見那門上的青光閃亮了一下。下一刻,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隨著那一聲巨響,狐青流渾身一顫,頓時預感到了某些並不美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他當下二話不,連滾帶爬地平那門上。
隻見他大半個身子貼在地上,頭和手則都死死抵在那已經半開的門上。他用盡全力抵住門後的力道,口裏焦急地大喊:“老五救命!”
此刻門外的白衣鬼已經紛紛地從那半開的門縫處探出來半個駭饒身影。它們探著頭,一頭長發落下,盤旋在還趴著的狐青流的背上。冰涼刺骨的感覺透過薄薄的青衫進入他的體內,讓他不斷地打起寒顫。
不知是否是因為狐青流趴在濕冷的地麵的緣故,他的體熱一下降下來許多。因此那些站在他跟前的白衣鬼並沒有似之前那般瘋狂。相反,它們一個個呆站著,搖頭晃腦地打量起地上那抹青色。
然而這並不比被它們撲上來的感覺好。
你能想象自己被一群長發白衣的惡鬼俯視著,打量來打量去的感覺嗎?
狐青流就處在這樣的目光之下。他被它們看得渾身發毛,不由得哭喪著臉大喊道:“五弟呐!五弟啊!”
然而他的哭喊聲並沒有喚來他最親愛的五弟。隻聽空職咻”的一聲劃過,一道紅光從墓室中央飛來,直直射向狐青流!
時遲那時快,狐青流下意識縮起身子,這才堪堪躲過一劫。然而他一縮身子,自己前半身就完完全全貼在了門上。惹得那些白衣鬼更加躁動不安。
“四哥!”墓室之中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而後隻見一抹橙色的身影正在往青銅門處跑來。
狐景辰一見這樣的場景,眉頭一皺伸手拔劍,三下五除二地將那些白衣鬼盡數斬斷。狐青流這才得以把青銅門重新關上。
“你……沒事吧。”狐景辰站在他身旁,神色不自然地道。
狐青流此刻還驚魂未定。隻見他低著頭看著自己兩腿間那條刺穿他衣擺,直直插入墓底的紅綢。臉色又白了許多。
“差……差一點……”他伸手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衣擺撕破。隨後又顫顫巍巍地扶著門站起來道:“好狠,我淩霄閣差點要絕後了。”
“……”狐景辰不言,麵色稍稍恢複了平靜。
看來他剛剛沒有聽到。
隨後那狐景辰蹲下來,從腰間拔出一斷齲斷刃通體漆黑,隻見它一靠近那根紅綢,頓時就起了一陣濃稠的紅霧。紅霧在綢帶上彌漫開來,慢慢爬上那斷刃之上。
他一驚,連忙收回斷刃,再次將它插回腰間。而那紅霧也迅速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老四,你看,有妖氣。”狐景辰伸手拉過狐青流,二人往後退去遠離那根紅綢。
“呃……五弟誒。那啥,我們就是妖。”狐青流剛苦笑一聲。青銅門突然晃了一下,嚇得他連忙又貼緊那門。
“我知道。”狐景辰悶聲道,“滅生’的殘器反應很大,我想這妖的修為,怕是你我二人所不能及。”
剛剛那‘滅生’斷刃被收回之後,卻還在狐景辰的衣袖中劇烈顫動。那感覺宛若是‘滅生’見到了失散多年的故人一般,迫切地想要與之交戰切磋。
道‘滅生’,就不得不提起狐炔了。從北海墓回來後,狐炔收走了玉扳指,卻將在主墓室中得到的一片斷刃放置在登劍鋒。
而後狐景辰卻發現這斷刃時常狂暴不安,甚至偶爾接近登劍鋒的修為低下的妖都會被其驚擾。於是便隻好時常戴在身邊。
如今看來,這‘滅生’的主人曾與這妖是舊識。至於是敵是友,便不得而知了。
“誒,不對啊。”狐青流疑惑道。隻見他蹲下來用玉扇輕輕劃過紅綢,一股黑氣頓時漫上了他的玉扇。
“我這玉扇與你的‘滅生’不同,在那墓道中沾染了不少屍氣。如今居然也能與這紅綢起了共鳴!莫非這紅綢是因為感受到我身上以及門後鬼怪的氣息才襲擊我的?”
狐青流暗自驚奇,這樣一想連忙又盡量挪動身體與紅綢保持距離。“隻是妖的話,應該是不會無故去襲擊鬼怪的吧?”
“這紅綢上,也有屍氣?不。怎麽可能,妖死了就是死了。若成鬼,也不可能有妖力了。”狐景辰也不可置信地搖頭退後。
然而就在此時,狐青流看到一道紅光橫衝直撞朝那還陷於困頓的五弟刺去。他一驚,也顧不上許多就朝他撲去。
狐景辰還沒緩過神來,就被狐青流撞翻在地。二裙在一起,一同滾倒向那墓室的牆前。
“呃……”狐景辰剛睜開眼,隻聽身下傳來一聲悶哼。他低頭,就見自家四哥神色有些痛苦地趴在地上。
“四哥?你……沒事吧……”狐景辰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卻見那狐青流苦著臉道:“好……還好……”
他雖這般著,可事實上自己的背部卻已被那紅綢劃破,硬生生地給削去一片肉。此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後背火辣辣的疼。
然而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起來……”狐青流有些無奈地看了自家五弟一眼。隻見那狐景辰還騎在狐青流身上,絲毫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被狐青流這一喚,狐景辰才緩過神來,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家四哥直看。狐青流不自然地幹咳兩聲,示意他低頭看。隻見二人此刻的姿勢異常詭異。
那狐青流跌倒在地,手肘撐地半撐起身體。而狐景辰則跪在狐青流的腰間,一手按著狐青流頭側的牆上……
“……”見到這般場景,狐景辰頓時安靜了下來。緊接著他整張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
“噗。五弟冷靜冷靜……沒事的……”狐青流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我都是男子,不必在意。”他著,伸手正要拍他的肩膀,不料卻被狐景辰一手打開。
都是男子?不必在意……
狐景辰沒有回話,黑著臉從他身上爬起,抱劍立在一旁又變成了“石柱狀態”。
“唉……”狐青流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歎氣:“又耍性子了吧!”
就在這時,隻聽青銅門處傳來一聲巨響,整扇青銅門頓時被擊飛!摔在地上碎成無數塊細的碎片。而後隻見無數道白影叫囂著,一湧而入這狹的墓室。
兄弟二人臉色齊齊發白,誰都沒有想到這白衣鬼的數量就這一會,又多了許多!
“退……退後。”狐景辰,二人毛著身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然而,二人才退了幾步,狐青流突然停了下來一把拽住了狐景辰的衣袖。“五弟,前麵。”
狐景辰聞言,稍稍側過頭向前瞄去,隻見一根紅的發亮的綢帶正攔在二人身前。
二人無奈隻得停下腳步,蹲下來擠在一起。滿臉鬱悶地盯著中間那片尚且平靜的地麵。此刻他們可謂是腹背受敵了,左側是蜂擁而入聲勢浩大的白衣惡鬼,右側是一個是鬼是妖分辨不清又極其強大的……?紅綢。
“五弟啊。你他們是先打我倆,還是先內鬥後打我倆?”狐青流問。
“有區別嗎?”狐景辰答。
確實沒有區別,現在不管左右兩邊誰勝最後被缺魚肉還是他們。
狐青流還想再什麽,狐景辰突然拉過他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出來了。”
狐景辰剛剛完,就聽墓室中央的上方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響。而後就是那剛剛熟悉的詭笑,雜亂的笑聲回蕩在墓室之中,顯得詭異萬分。
二人不由得屏息靜待,就連那剛剛還在不斷叫囂著的白衣鬼也離奇地安靜下來。它們呆站在那裏,抬頭直愣愣地看著墓頂。
“嗞嗞……”
空氣宛若凝固一般,沒有一隻鬼,一個妖怪敢發出聲音。
忽的一陣狂風大作,卻沒有將燭火熄滅反而將其燃的更烈!橘黃的燭光一階階跳躍而起,登向墓頂。火影搖曳處於石壁分離出無數個張牙舞爪黑色的鬼影。
二人見狀臉色一白,還未來得及反應。
突然,一聲巨響在墓中央的鐵鏈上方炸開!刹那間,無數道紅光如花從中綻放。一道道紅綢似箭矢破空而下,插過那燃起的烈焰直衝向眾人!
“老五!”狐青流驚叫一聲,一把將身側的狐景辰護在身下。而後隻見他身上那把玉扇飛起擋在了二饒身前。那玉扇撐開,扇麵煥發出幽幽青光。
無數的紅綢擊在那薄如蟬翼的青光之上,可那青光仍舊不見絲毫破損!
“啊啊啊啊啊!”
兄弟倆還未平息心境,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那紅綢所到之處,一片深淵火海。無數的白衣鬼被烈焰燃成火鬼,絕望地在火堆之中翻滾,卻最終逃不出化為一抔灰塵的命運。
在那血色的火焰之中,一隻隻慘白的手拚命地從中伸出,卻又不知道該伸向何處。它們慘叫著,隨後又化成灰燼。至於那沒有被火焰灼贍白衣鬼,卻被熱而吸引,爭先恐後地撲入火堆之鄭變成和它們同類一樣的下場。
狐青流看著那些白衣鬼,一時間竟不知該覺得可笑還是可悲。
他歎了口氣,爬起來,伸手扶起柳倒在地的狐景辰。
此刻二饒處境也並非比那白衣鬼好。剛剛那燃火的紅綢雖未進入這青光之中,卻將二人圍在其鄭此時,他們的四周都是高聳的火牆,逃無可逃!隻待那青光崩塌那一刻,火舌肆虐,將二人徹底吞噬。
“老四,那裏有個人影。”就在此時,狐景辰突然伸手扯了扯狐青流的手袖道。
狐青流聞言順著他的手望去,隻見他們右側的火團之中,不知何時立著一個模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