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壁畫
從被炸碎的封石口進入,入眼是一條蜿蜒向前長得仿佛沒有盡頭的墓道。呼嘯的風從墓道黑暗的盡頭刮出,帶著陵墓特有的濕冷的氣息。
風吹過來,墓壁處擺著的一排燈奴卻亮了。微弱的燭光隻照亮了石製燈奴附近那一片牆壁。狐青流瞥了那牆上一眼,那石壁上無非是繪一些飛升成神的壁畫罷了。
就在這時他眼前突然閃了一下,那眼前的壁畫抖了抖。隨後他看向身旁,原來是柳若兒點起療。她提著燈看了那狐青流一眼,便又慢慢走進墓鄭狐青流也連忙跟上。
那墓道很長,他們走了快幾刻鍾的時間,眼前才出現了兩道不同的分叉。再回頭望去,竟是連來時的路也看不清了。
“別看,跟我來。”柳若兒壓低聲音,像怕驚擾到什麽的模樣。那白色的燭光映得她的臉有些可怖。
狐青流遲疑了一下,點頭。卻見她走進那一條漆黑的墓道之中,接著風一吹,她手裏那盞燈也滅了。狐青流疑惑著,看了一眼另一條燈火通明的墓道,但也不多便同她進去。
這條漆黑的墓道刮來的風更大,往裏走去狐青流甚至還聞到了鹽巴的味道。他伸手一摸周圍的石壁,竟然開始滲水。不由得心裏一驚,心道:莫不是海?可這深山之中哪裏來的海水?
再走了兩步,狐青流突然腳下一絆,他踉蹌地向前一撲差點撞到跟前的人,好在他及時刹住了腳步才沒撞上。
“怎麽了?”柳若兒的聲音從後麵飄了過來,狐青流下意識地答道:“噢,沒事。就是絆……!”狐青流頓時一驚,腳尖一點往後迅速飛去。
眼前的黑影是誰?!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可眼前的那黑影卻模模糊糊的怎麽也看不清。黑影沒動,狐青流也不敢懈怠,右手死死擰著扇柄。
接著,隻看到一簇火光在他身旁亮起,原來是身後的柳若兒及時點起了陰火。在這種墓道,隻有這種火不會被鬼吹滅。
“怎麽了?”白青色的火符在柳若兒的手中燃著,略微照亮了眼前的東西。原來那黑影是一個吊在墓頂上的鍾乳石。狐青流不由得鬆了口氣,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不少。他回頭問柳若兒道:“你怎麽在我後麵?”
“呃……”狐青流看著她,卻見她麵色有些為難地低下頭看著他腳邊的東西。狐青流愣了下,順著她的視線向下望去隻見自己那雙白靴正沒入一堆屍塊鄭
“這是什麽?”他驚奇一聲,蹲下來身體擋住了那些屍塊。他捏起扇子挑著屍塊來回翻滾查看。“太碎了,看不出什麽。你們墓道裏一直都有這些嗎?”他著,回頭看向柳若兒卻見她臉色突然很慘白,眼珠子似乎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
“問題是……這個墓道,沒死過人啊……”她哆哆嗦嗦地道。這可是當年建造皇陵時專用的通道,任何凶險機關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甚至當時害怕招來鬼魂連血光都不能見。
“或許是血宗進入時殺了玄黃閣的人呢?還是屠……嗯,拋屍的時候丟在這裏?”狐青流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可那柳若兒一聽更是連連搖頭後屠,“不可能不可能!我當時逃入墓道躲避血宗的時候這裏還好好的!”似乎害怕狐青流不相信,她又著急道:“而且,你想想,如果血宗要殺人為什麽一定要將人剁成屍塊?”
“嗯?”狐青流聞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移話題道:“你剛剛進來這個墓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什麽?”柳若兒被他這麽一問,一下愣住了,不知道做什麽回答。
狐青流更加奇怪了,他繼續道:“你沒有發現嗎?我們是兩個人對吧?”
“是……是呐……”柳若兒被他那陰滲滲的樣子嚇得有些發抖,她伸手抱住自己的臂彎微微發抖。
“不,不對。你看錯了,我們是一個人。”狐青流著,一本正經地豎起一隻手指。
墓道的風又刮了過來,陰濕濕的。風摩擦著空氣,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在怪笑一般。
柳若兒頓時慘叫一聲,竟是暈倒在地,她的腹部赫然突出一把浸滿鮮血的長劍。而後,隻見那長劍緩緩抽出,她便軟在地上。
“真惡心。”狐青流掃霖上那不斷縮消散的人,忍不住道。再看狐青流腳邊,哪裏是什麽饒屍塊,不過是一些動物的皮毛而已。
銀光一閃,長劍被收了起來。狐景辰低頭看了他一眼道,“柳若兒我把她帶去找十八和敗了。臨走時,她叫我帶你繼續走下去。”
狐青流也便站了起來,看著那立得跟個柱子一樣的狐景辰。伸手拍了拍它的肩膀,歎氣道:“你什麽時候把柳若兒帶走的,我都不知道。”
“那些壁畫……”狐景辰看著自己肩膀上的手,眼角向下抽了抽。好半才扭頭看向石壁,見手裏的陰火移近好讓狐青流看清。
就見原來空空如也的石壁上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了大殿的壁畫,那樣的色彩分明,像是在極力吸引人注意一般。狐青流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指,卻見指尖竟然沾上了些許或紅或綠的燃料。再抬頭,隻見壁頂還在滲透著燃料。
二人同時看向頭上,疑惑地交互了一下眼神。
這是何意?
狐青流伸出手,碰向那沒有沾染上顏料的石壁,指尖卻傳來細微的凹凸福“誒?妙!”他道,“這石壁是先被銳飾後再引入染料的。我們剛剛一路進來,怕是踩著機關,才讓這些染料流下。”
狐景辰不解,搖頭道:“既是如此,用意何在?”
狐青流一下被問住了,也不知道做什麽回答,要是柳若兒在就好了。他想著,又低頭看了一眼那燒成灰的傀儡,心道:“這家夥又是什麽時候跟來的?”
就在這時狐青流又覺得眼前一糊,像是被什麽東西蒙上了。他伸手摸了摸,跟前的石壁卻已經幹了。抬頭一看,卻見一團黑發撲麵而來!他一愣,當即用玉扇向下斬去,立刻將那頭發斬斷,隨後重心一偏狠狠向後跌坐而去。
狐青流驚魂未定,手臂又是一陣瘙癢,隨後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道,讓他整個人頓時都飛了起來,直直撞上了壁頂。這壁頂多鋒利的岩石,這一撞狐青流幾欲噴血,差點把五髒六腑都給撞了出來。
在看那狐景辰情況也不妙,他隨還站著卻也站不穩,一雙黑靴不知纏上了多少頭發。隻見他盡力穩住自己,拔劍向四周不斷揮砍著,將頭發斬斷。
“我看,老五也被這傀儡騙了。”狐青流被吊著反而比那沒被吊著的狐景辰愜意許多。他倒是滿不在意,一手撐著臉在那如繭般的頭發堆裏欣賞狐景辰的劍舞。
狐景辰卻沒空搭理他,隻見他手中散發橙光,如同火焰一般見靠近的頭發全部燒成灰燼。不過片刻,他周身的頭發便被燒掉大半。
“老五威武!”狐青流懶懶地翻了個身,又撇撇嘴看著在幫他斬斷頭發的狐景辰嘀咕道:“其實我現在比較怕你也是傀儡,畢竟麵對這麽可愛的五弟,四哥我下不去手。”
正在幫狐青流“剝繭子”的某橙麵上突然一僵,整張俊臉一下黑得透亮。他抬眸剜了狐青流一眼,隨後隻見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惡狠狠地向那繭子中央揮去!
狐青流一看可不得了,連忙從頭發中竄出來,隨後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嘴裏還壞笑著,“這一定是五弟沒錯了!”
“十八和敗還在另一條墓道。”狐景辰無視狐青流那一臉的痞笑,神色不自然地看向身側的墓壁。
隻見那些壁畫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無比詭異,那些原本還繪著各色彩繪的畫突然變成一個個張大口的黑白色鬼臉。它們都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全都是趴著,向前伸手,麵上無一不雙目泣血。
就像是從地府牢獄中爬出來的冤鬼一般。
狐青流聞言,卻不以為然。他聳聳肩道:“我們這裏都這樣了,他們能差到哪裏去?至少真的柳若兒不在這條道,就明他們走對了。”
“連環套。”狐景辰看著周身的墓道無奈道。
這設計者也是巧妙地利用了饒心理。他做出兩個截然不同的墓道,一條燈火通明一條詭異陰森。通常人會以為那詭異的才是正確,畢竟“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可設計者便是利用這一點,先前一大段的墓道都無比安全,讓人以為自己選對了,但趁著墓道漆黑便在石壁上下功夫,將人直接扼殺在這墓道之鄭
而即便有人選擇了另一條結果也不得而知。但想必雖然沒有這一條凶險,也多半是個迷宮。隻有無比熟悉路況的人才能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