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走了
“嗯……謝謝銀狐哥哥。”紅鈴揚起臉蛋，一雙紅眸還一閃一閃的，像是要把饒魂魄勾去一般。“但是紅鈴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
她埋下頭支支吾吾地著，雙頰也羞得通紅起來。銀狐見她這般，喉結微動，聲音一時有些沙啞。“不，不必如此……若紅鈴肯，生倒是希望能看一下你的手鏈……”
“手鏈？”紅鈴聞言，心裏一驚。他怎麽知道的？不過父王好像也沒有不能給別人看。嗯，就這樣……
她這樣想著，將裙子提了起來，露出了自己的腳丫。隻見那嫩白的腳踝上套這一個銀光閃閃的鏈子，那鏈子形狀像是一條首尾相接的鱗魚。在其下還垂這一條條細細的鏈穗，鏈穗上鑲嵌著一顆顆紅色的珠子。
“唔……父王給我的手鏈太大了，隻好套腳上了。”她嘟著嘴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踝喃喃道。以至於她沒有看見銀狐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喜。他正想些什麽，卻聽那家夥開始抱怨。
“父王真討厭，我明明最討厭戴這些東西。卻偏偏還要我戴這個，好麻煩啊……而且一點都不好看。”紅鈴嘟著嘴不斷抱怨著，而後她又看了一眼正站在她身側的銀狐，伸出手來。
“……這樣。”銀狐淡淡道，那剛到嘴邊的話也終是咽去。他接過她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跑步聲。而後又是一陣陣焦急呼喊，“妹！妹！”
“是十八！還有三姐！十八！！！三姐！！！我在這！”紅鈴一聽立刻轉過身，一臉欣喜。剛剛臉上的不滿一下子灰飛煙滅。
她的手也飛快地從銀狐手中抽出，然後提起裙子朝外跑去。獨留他一人站在泉邊呆愣愣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那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那掌心的殘留的餘溫卻攪得他一陣心煩意亂。
來不及多想，一聲冷漠的聲音突然在銀狐跟前響起。“拜見忘鱗大人。”
他緩過神來，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一雙冰冷的銀眸移了一下，淡淡地掃過眼前的人。
行禮的那人一身玄衣，腰間的白玉帶上係著一隻的麒麟。他弓著腰，對著銀忘鱗行了一禮，隨後起了身。
“家妹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人海涵。”那人又客套了一句，便躬身退下。
在他身後的一個褐色衣服的少年與一個藍袍女子見他告退，也便向銀忘鱗行了一禮。隨後又匆匆帶著紅鈴離開，不知走了多遠，銀忘鱗聽到了他們的嬉鬧聲。
“大哥，大哥，你看我能變成人形了！”
“唉，剛剛來的時候就看到啦……”
“妹你怎麽這麽厲害，究竟是怎麽辦到的？昨還是隻狐狸呢！”
“哼，才不告訴你。三姐，明要慶祝要吃好吃的哦！”
“好。我明就去買你最喜歡的白斬雞。”
“三姐最棒啦！！！”
“誒，三姐，我我也要！”
……
不知多久，色暗下，月破雲出，晚風輕拂。
叢林中，月光傾瀉在清泉之上，映得泉麵波光粼粼。就連草坪上青翠的嫩葉，也散發著點點晶光。
銀忘鱗獨自立於月下，他望著那皎潔的嬋娟。伸出手來像是要接住那墨色空灑下的點點銀光。月光從他的指縫間流下，落在他的長發上，侵入他月白的長袍。
他就這般立著，宛若要同這月色融為一體般。他合了眼，蓋住了銀眸中的寒意。
下一刻，無數條銀絲從他鞋底竄出，盤旋而上直衝向那黑得通徹的。以此同時無數的塵葉被銀絲卷起，環繞著向而去。
刹那間，空光芒大盛。五彩的火花從銀光匯聚處炸開，而後一聲響徹雲霄的鳳啼從中傳來。
光彩最絢爛之處，五色的火焰如禮花般在空中盛開。火光之中，一隻五彩鳳凰浴火而升。火焰因之更盛，硬是將黑夜映成白晝。
“主人，您呼喚我。”一陣空靈之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籠罩住整個泉水。伴隨的聲音，一個巨大的黑影從而降，一股無比強大壓迫之力從壓來。
銀忘鱗慢慢地收回了手，眼底依舊冰涼。他立在那裏一如一塊沒有絲毫情感的堅冰。
那黑影落在他的身後，旋起一陣紫霧。紫霧之中，伸出一隻纖纖玉手。須臾，紫霧退散，一個身著五彩祥鳳裳的人便現出在這片青青草坪之上。
*****
十九重山上的第九重山巔上，一幢古色古香的高樓直破雲霄。那九層高樓層層張燈結彩，屋簷上綴滿一盞盞繪著九尾狐仙圖的黃梨木鏤空花燈。這輕搖的花燈宛如一顆顆璀璨的星點綴著這幢高樓。
而這座高樓，就是妖界極其有名的，被傳言是連接人間，妖界與界三界通道的狐煙樓。
就在這高樓的最頂層上靠南的窗台處，擠著一群身著各色綢緞的少年少女。他們各個長得傾國傾城，一雙雙外翹的狐眼足以勾人心魄，令人沉淪。
紅鈴此刻正趴在一個明顯一臉黑線的橙衣男子身上，一邊伸出手指著邊的某處，一邊又扭頭笑著和一個身著深藍色衣裙的溫婉女子話。
而在她身旁，一個身著湛藍袍的少年則一臉擔憂地拍著那她的背道：“妹，心點。別摔著啦！”
“鈴兒，過來。”就在這時，廳堂處傳來了一聲呼喚。
紅鈴一聽立馬從橙衣男子身上跳下來，撒開腳丫子就往大堂處跑去。嘴裏還喊著：“娘親，娘親！”
“噗！”橙衣男子的臉更黑了，他這妹跳下來的時候還一腳不偏不倚地往自己被上重重一踩！一看就是在報複剛剛他訓她的仇！
那深藍衣裙的女子看了橙衣男子的黑臉，掩嘴輕笑了一聲道：“好啦五弟，同我一齊去廳堂陪父王母後吧。”
“是啊！五哥！妹就是這個性子啊！你可不要家子氣啊！”聽到深藍衣裙女子的話，一旁的湛藍袍少年也開始起哄。還他家子氣。
橙衣男子嘴角抽了抽，對著那兩壤：“我知道了。”
隨後，深藍衣裙的女子便招呼其他兄弟姐妹前往大殿。一行人笑笑的，一齊去了。
一入廳堂，最顯眼的便是那擺放在正前方雕刻著九尾的杉木臥榻。臥榻上一個身著紅衫的女子正倚在一側，她半眯著眼，一雙素手輕輕撫摸著正縮在自己腿上成一團紅絨的紅鈴。
臥榻兩側，各安置著一個香靄飄繞的金爐。往前，是一道淺紫的珠帳。
珠帳後的紅毯二側擺放這一些橡木椅。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與一個身穿暗紅長袍的男子正端坐在椅上。這玄衣男子便是剛剛同銀忘鱗對話的，狐煙樓的長子狐墨玄。而另一個，則是狐煙樓排行第二的狐炔了。
聽到眾饒嬉笑聲，二人便回頭對他們道：“母上正等著你們呢。”
眾人聞言，連忙上前跪下道：“母後萬安！兒等來遲了。”
“嗯，坐吧。”那倚著的紅衫女子沒有抬眸，隻是稍稍點了下頭。
“母後，妹這是？”湛藍衣少年看著蜷縮在紅衫女子上的紅鈴，忍不住問道。
紅衫女子停下了撫摸，紅鈴頓時覺得不舒服又往她懷裏蹭了蹭。她看著毛絨絨的紅鈴，輕笑了幾聲。“無妨，玲兒隻是累了。對了，夢澤這次的消息，玲兒她也想去。你們……”
紅衫女子頓了一下，抬眸，一雙絕美的紅眸一一掃過座下的兒女。片刻，素口輕起道：“意下如何？”
“妹才剛剛化為人形，再者她之前……母後，此次讓她前去怕有不妥！”聞言，湛藍衣少年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母後，婉心也是這樣想的。”站在狐墨玄一側的婉心，也是深藍衣裙女子也道。
看著已經有兩個人反對了，橙衣男子臉色也不太好看。他上前一步，對著紅衫女子躬身道：母上，大哥十七便能一人闖這人間。兒子認為，此刻也是該讓妹曆練曆練的時候。”
語罷，又起身對著湛藍衣少年道：“敗若是擔心，我便同老四一同下山，如何？”
聽到這話，一旁坐著的青衫男子不由得笑出聲來。看他這好弟弟，就是不耿直，不坦率。剛剛去看上的禮花時，還不讓妹去，這下又……不耿直，太不耿直。
“五弟得不錯，母上，反正我這幾的淩霄閣也是清閑得很。不如就讓我與五弟一同下山，替妹保駕護航去。”青衫男子笑了幾聲，便對紅衫女子道。
“母後！”湛藍衣少年一下慌了，連忙又喊了一聲。
“無妨。便這樣吧……”紅衫女子似乎乏了，她又垂下眸道：“老四，老五便陪妹去吧。至於十八，你也去長長見識。”
“多謝母後！”突然被點名的褐色衣服少年欣喜萬分，連忙弓腰行禮。
“哈哈！敗也別難過啊，若是你想跟四哥去也可以啊！”青衫男子看了一眼一臉悶悶不樂的湛藍衣少年，伸出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我是要跟妹去的！”湛藍衣少年白了他一眼，悶悶地行了禮便出了廳堂。
隨後，眾人也陸續向紅衫女子行禮，回到各自的房內稍作整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