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風止音停。
裴睿臉一眼,眸光凜冽。
手中的劍,唰的一聲,從鞘中拔出了一半。
燕灼華好奇地轉頭,用眼神審視著程景宗的臉,詢問他:“你是要殺了我嗎?”
程景宗立刻回答:“怎麽會,別信他,他瞎扯。”
此時,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他們之間還在博弈,他還信誓旦旦想贏她。
秦子業不敢相信程景宗會這麽說——
“你剛才明明許給我兩個條件,隻要我告訴你,你離開燕京參軍的這八年裏,燕灼華都經曆了些什麽,你就幫我完成這兩個條件的!第一個是放我離開這裏,第二個隨我之後支取!”
他語氣十分憤慨。
燕灼華渾身一震,偽裝得密不透風的表情裂開了一條縫隙。
她望向程景宗,心頭狠狠一顫——
他也會在乎她這八年的經曆嗎?
甚至,不惜來找到秦子業這樣的變態相問?
程景宗睹見她的視線,麵色一赧,想也不想就說:“這也是他瞎編的。”
秦子業:“……?”
“你答應過我的!”
程景宗毫無愧色:“哦,我忘了。”
???
秦子業不可置信:“你怎麽能……”
他話還沒說完,程景宗打斷他:“我食言了。”
說著,他還聳了聳肩,大有一副,你怎麽能天真到信我的話的樣子。
秦子業嗔目結舌:“……”
“噗嗤——”
燕灼華嗤笑出了聲。
秦子業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程景宗看見她的笑顏,心裏一軟。
她這樣真心不帶目的的笑容,他自重逢後,就再沒有見過。
燕灼華睨了一眼程景宗,他正那樣怔怔地望著她,淇奧君子,如琢如磨,那樣的專注。
燕灼華一時也愣住了。
回過神來時,她也微紅了臉。
他這張臉,無論過了多少年,對她的殺傷力還是很大啊……
燕灼華在心中唾棄著自己的顏控心理。
程景宗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揚。
他好像找到了,如何能不讓自己總是被她單方麵吃得死死的辦法了。
燕灼華回過神來,玩下腰,笑眯眯地對著秦子業,循循善誘:“不如,你來回答我幾個問題吧。我不能給你兩個條件,但我也能做到你那第一個條件,讓你從這裏出去。”
程景宗猛地看向燕灼華。
燕灼華悄悄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安心。
她和他對想法,是一個。
秦子業咬牙切齒,麵色猙獰:“我才不!”
這個女人,毀了他的生活!
她殺光了秦氏三族內所有的人!
還有九族內所有十四歲以上的男丁和大部分十五歲以上的女子!
她害的他,隻能四處東躲西藏、隱姓埋名,如過街老鼠一般隱匿在暗處!
“燕灼華,你休想!”
秦子業繼續拒絕。
“唉——”
燕灼華歎了口氣。
“既然你不願意和平解決,那我隻能雷霆手段了。”
她一揮手。
“來人,上刑。”
程景宗或許對私刑看不下去,也或許會有君子標準讓他不會這麽想。
可是她可不是什麽君子,不會被道德綁架。
惹了她,她什麽都敢做,也什麽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