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輸了

  他頓了頓。


  “東宮那邊的人,不用幹涉。必要時刻,也可以合作互助。”


  慕容易轉向程景宗:“主上,你說,燕灼華想查的事情,和我們是同一件嗎?”


  程景宗微微點頭,答得生硬:“是。”


  慕容易樂了:“燕灼華還挺聰明啊!你說,怎麽就對上你就這麽不知天高地厚呢?”


  想到某個冷著臉說要揍他的人,他又加了一句:“她身邊的人也是。”


  卻見程景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去院中,俯臥撐一千個。”


  慕容易目瞪口呆。


  他做錯什麽了,要這麽罰他?


  欲哭無淚地站起身,就要往院裏走,早死早超生。


  卻聽,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帶著威嚴:

  “阿易,她是皇太女,不要再叫錯了。”


  慕容易回過頭,發現程景宗神情極其認真,半點兒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一時間,慕容易啞在了那裏。


  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


  翌日清晨,程景宗就接到了來自東宮的諭令,讓他帶著試卷去考試。


  “……”


  程景宗想起裴睿緊握的拳,想起他在她對自己說出“滾”時迫不及待地出現,心中戾氣攀升。


  最重要的是,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她的默許。


  他開口:“男女有別,殿下終究是女子,臣是外男,外臣不宜常常出入內宮。不如……”


  一身飛魚女官服的鬆露溫婉一笑,打斷他:“殿下說,大司馬正人君子,必然會有很多顧慮,不過,不妨讀了她這封手書再說。”


  程景宗:“……”


  阿全偷瞄了一眼程景宗,隻見他皺著眉頭盯著那薄薄的信封,臉上是哪怕在麵對突厥人時都沒有過的如臨大敵。


  程景宗展開信紙,瞬間怔住了。


  信裏隻有三個字,筆跡清爽娟秀,但是筆鋒卻十分張揚淩厲。


  他猜想了多少種她可能會寫的。


  他以為,以她的性格,會再寫些什麽誘惑的文字,又或者和他狡辯那一日發生的種種。


  卻唯獨沒想到是這種情形:


  “我認錯。”


  簡簡單單三個字,讓他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


  某一個角落,不自覺地就軟化了。


  一時間,他有些躊躇。


  他心裏明鏡似的。


  這多半隻是她又一個計策,隻是為了誘他入宮,才好繼續勾引他惹怒他。


  可是——


  程景宗攥緊了拳頭,太陽穴突突地跳。


  時間在靜默中一點點兒流逝。


  程景宗負手而立,身體直挺,臉龐輪廓鮮明,眼眸漆黑深邃,下頜倨傲堅毅。


  緊抿著唇,劍眉緊縮。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突然,他歎了口氣。


  一揖手,聲音有些暗啞。


  “臣奉旨。”


  ……


  東宮裏,燕灼華今日要準備見的人可不止程景宗一個。


  燕京各個高門貴女,自從八年前梁皇後被廢黜,就基本沒有再集體大規模地進宮覲見過燕灼華。


  早先是因為新立的秦皇後得勢,除了那些得罪得起未來太後的人,諸家都恨不得和梁皇後的兩個女兒距離拉得越遠越好。


  後來,則是因著朝局未明,燕灼華又一直身處弱勢,不敢站隊。


  可這幾日,燕灼華先是公然拒婚程景宗,後又與程景宗翻臉,讓許多人都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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