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脫胎換骨,欺師滅祖
語調雍容慵懶,話語中甚至暗含興奮。
隻要不是讓她去登高,越有挑戰性的事,燕灼華就越喜歡去做。
尤其是玩弄人心這種事情。
撩了就撩了,失敗了也沒關係,反正她本來就一無所有。
不撩他,她肯定是個死。
撩了他,最多也就是再早點兒死。
兩相對比,利害分明,她為什麽不撩?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再過十八年她又是風華絕代的一條好漢。
無所畏懼。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誰怕誰ˉ_(ツ)_ˉ
更何況,此事關乎的不僅是她的後宮,還有前朝。
後宮有後宮的心計把戲,前朝有前朝的謀略手段,她一切都有計劃。
追人這事,就跟談判一樣,急不得。
一定要極度清醒冷靜,凡事按照自己的步調、目標、和要求來,而不是一頭熱血,被人牽著鼻子走。
誰急誰出錯,越急錯越多。
說起來,這個道理,還是程景宗教會她的。
嗯。
現如今,她也算是
———欺師滅祖。
“那公主,今夜陛下要在宮中設宴為大司馬接風洗塵,這京城的千金門第都有帖子,屬下為您好好裝扮一番,好去豔壓群芳,必定讓大司馬一見鍾情。”
鬆露聲音綿軟平和,顯然對灼華的樣貌十分有信心。
“孤才不去。”
燕灼華咽下口中的鮮肉香菇包子,舀一勺蝦仁蛋羹,又飲一口清茶,看著折子,眼皮都不抬一下。
“為什麽呀殿下?”
泡芙眨眨眼,挪了挪小板凳,手裏拿著從灼華那兒搶來的一個包子,嘴裏嗑著瓜子問道。
“見程景宗,是為了讓他愛上孤。”
當著那麽多朝臣親貴的麵,她怎麽勾引撩撥他?
燕灼華頓了頓,聲音妖嬈又清冷,說得理所當然:
“要是對拿下他無益,孤又為何要浪費時間見他?”
難道去相親嗎?
夜宵小酒它不香嗎?
被窩裏看個戲本子它不香嗎?
灼華說著,指使外麵站著的侍女瓊漿進來,撤掉包子的袖珍蒸籠和蛋羹的小瓷碗,並再去給她從小廚房叫一份鮮花餅,一份蝦仁蛋羹,另多饒一份涼糕。
八年未見,她脫胎換骨,猶如新人。
少時她略蠢了些,給他留下的印象隻是一個傾慕他的、不重要的小姑娘。
這樣的印象,在這場以江山社稷為賭注的博弈中,是不占優勢的。
重逢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刷存在感未必總是件好事,要有戰略性和戰術性地刷。
絕大多數時候,百十次沒有意義的見麵,也比不上驚鴻一麵來得驚豔。
“可是,殿下,您在晚宴上必定是豔壓群芳,那大司馬一見鍾情……”鬆露說。
“嗬。”
燕灼華冷笑,眸中涼薄之意極盛。
“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程景宗此人,從當年還給她做侍衛、給皇兄做伴讀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他表裏不一,是個極會偽裝之人。
表麵上清貴高華正人君子,實際上腹黑涼薄陰險狠辣到有時候讓她都覺得有些變態。
——你當他是個翩翩公子,實際他是個冷血殺神。
隻是那時她還一心追著他跑,無論他如何,對她來說都如夜空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