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早自習,謝初鴻略過早餐環節,來得比以往早。
周什一照例給他帶,前腳剛進門就被整個教室的人行了注目禮,人都是蒙的,壓低嗓音問:“怎麽了?”
謝初鴻就兩個字:“李迪。”
天知道他一大早被夏晚黎抓著嘀咕的時候,有多好笑。
李迪昨天晚上撲空就算了,還專門找了幾個高二的學妹問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來過,問學妹認不認識高三的周什一,讓傳個話:別以為轉了學,就能撇清關係。
“那個人說他今天晚上放學還來。”夏晚黎糾結道,“聽說是三中那邊的,現在低年級已經傳遍了,他們幾個真是周什一朋友嗎?”
謝初鴻都無語了:“……這也能傳?你朋友需要堵校門口找人傳話?”
“那他不是說周什一想撇清關係嗎……”夏晚黎訕訕癟嘴,“三中到底怎麽回事,晚上都不用上晚自習嗎,打的過來還至少半個小時呢。”
這個問題,周什一給了答案:“他家裏很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出國讀書,他想請假隻要跟老師說他要看病就能走。”
謝初鴻頓了一下:“他是真的要看病那種……腦子有病嗎?”
“沒開玩笑,他每個禮拜都會專門請一天假看心理醫生。”提起這個人,周什一的眉頭就能打成解不開的疙瘩,毫不懷疑他會遷怒謝初鴻的神經水平,“他昨天看到你了,你跟白斯明說一聲吧,讓他晚上放學送你回家。”
“讓他送我回家?”謝初鴻音調都走高了。
周什一也知道自己的請求聽起來多離譜,悶聲:“他是真的有點瘋,不報複到我,不會停的。”
就算昨天沒碰到,找上門也是遲早的事。
謝初鴻看著他哥不說話了。
周什一對白斯明多不放心,是有目共睹的,現在他竟然因為李迪,主動提了讓白斯明送他回家?
周什一說完這串就開啟了自閉模式。
本就笑容不多的臉上直接繃成撲克,勸退不少因為排球賽覺得關係親近了,想來打聽瓜的,連對謝初鴻都一整天沒怎麽說話,夢回第一天踏進教室的狀態。
背負一身秘密。
沉默,且不需要朋友。
白斯明收到謝初鴻消息的時候,正在前任家裏看孩子。
謝初鴻問他在不在學校,白斯明順嘴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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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你跟班上說一下晚自習跟明天的數學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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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發燒,那邊加班回不來,喊我來幫忙,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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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一想讓你放學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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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吵架了”
白斯明簡直滿腦袋問號。
周什一這時候又不怕他對謝初鴻亂來了?
謝初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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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斯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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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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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為什麽要你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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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知道”
白斯明日常對他們談戀愛的操作一頭霧水,直到看到謝初鴻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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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美食街吃飯,碰到什一以前三中的同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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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要來學校門口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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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喃喃發燒就算了,你好好照顧她吧”
至此,白斯明的反應跟謝初鴻昨天一模一樣,暗自覺得好笑。
果然不管平時裝得多像大人,芯子也還是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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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從三中過來都不知道幾點了,多大麵子啊,誰來堵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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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什一要實在不放心,就自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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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再把人打進醫院,不吃虧就行”
周什一轉學的原因白斯明是知道的。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結果謝初鴻回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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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說的,不吃虧就行”
白斯明品出不對,果斷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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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瞎說的!有事給我打電話”
但謝初鴻已然失去反應,任他怎麽強調不要打架,聊天框對麵都不吭聲了,留下白斯明抱著手機後知後覺。
……好像有哪裏不對?
教室裏,謝初鴻對著氣泡一番刪刪減減,轉手就把斷章取義得來的“免死金牌”展示給周什一:“看,白斯明放話了,打也沒事。”
周什一很快注意到兩人前麵的對話:“……喃喃是她女兒?”
謝初鴻點頭:“才四五歲吧,身體不太好,他前任工作忙,經常顧不過來喊他幫忙。”
意思是你這個時候讓他專門跑一趟送我,不現實。
周什一果然猶豫了,他以為今天晚自習是語文,白斯明肯定在……
謝初鴻再接再厲:“其實我覺得他說得挺對,你要實在不放心,就親自把我送回去,還能幫我洗頭洗澡,一晚上也就過了。”
周什一:“?”
周什一:“一晚上這就過了?”
謝初鴻點頭:“就過了。”
周什一:“……你熬不住,想洗頭洗澡可以直說。”
敢情是在這等著。
到晚飯時間,昨天被李迪逮著傳話的還真找上門了,不過那幾個學妹沒敢自己來,也是托人。
“咳那什麽,等一下。”伊銘一個健步把門口兩人攔下來,對周什一不自然道,“對不起啊,我先前不知道跟你打架的是李迪……”
其他人誤會周什一跟那幾個小混混是朋友,他打聽打聽還是能知道的,就說誰會給他發那種照片。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打架,但連自己親姐姐都打的人,跟誰打架我都不奇怪!”伊銘言之鑿鑿,正準備趁教室人少,趕緊把壓在心底的事交代出去好解脫,就被門外忽然探身進來的唐主任打斷了。
“三個人聊啥呢,初鴻你比賽的事考慮的怎麽樣?”
周什一詫異看身邊人,原來還沒定下來嗎?
謝初鴻摘下眼鏡,笑得抱歉:“我還是覺得不了,把名額讓給晚黎或者一班那個吧,我本來作文也寫得一般,他們都比我厲害。”
唐主任立時皺起眉頭:“你每次這麽謙虛幹什麽,以前競賽那麽好的保送機會你也不要!”
謝初鴻無奈:“我初中已經拿過獎了,沒必要。”
“什麽沒必要,那能一樣嗎!可以保送為什麽不保!”唐主任這三年幾乎年年找謝初鴻參加比賽,就沒成功過,苦口婆心,“學會為自己爭取機會也很重要啊初鴻,這次比賽你跟家裏說了沒?”
謝初鴻垂眸:“說了的,他們尊重我的意見。”
唐主任:“?”
“不行不行,我要親自跟你家長打電話!”唐主任差點沒被氣死,耍小孩脾氣一樣,當場把手背到了身後,“以前都是我依你,這次你怎麽都得依我一回,就這麽說定了!”
看著年級主任負氣離開,伊銘一個旁聽的都覺得不可思議,頓時把自己原本想說的忘幹淨了:“傻子都知道不能讓吧,班長你幹嗎啊?”
謝初鴻成績是好,但遠沒好到穩上清華北大的程度。
周什一也覺得離譜:“你不想去北……”
“京”字沒說完,就被謝初鴻抬手朝食堂的方向推了出去:“你還沒餓嗎,我都餓了,再去晚點食堂都沒菜了。”
“不是,你……”
謝初鴻回頭:“伊銘你先前要說什麽?”
“啊?哦,就是李迪的事,高二那幾個學妹托我……”
“說點不知道的。”
“哦哦,昨天跟李迪一起來的是職校的混子,他們可能知道你們倆……”
“知道我們倆關係好,好了,你也快去吃飯吧!”謝初鴻推著周什一走得更快了,頭也沒回。
伊銘:“?”
伊銘:“???”
“不是……不是關係好!”等伊銘回過神,那兩人已經走遠了,“是知道你們倆談戀愛……”
流言發酵了一整天,時間越臨近放學,班裏的氛圍就越微妙。
所有人都知道,周什一以前認識的人要來學校門口堵他了。
伊銘、夏晚黎這樣擔心的有,但更多,還是看熱鬧。
倒不是對周什一有意見,純粹因為他們班都是幫正兒八經的好學生,沒見過小混混找上門的架勢,新奇。
但最後結局讓他們大失所望——到了放學的時間,說好要來堵人的並沒有如約出現。
謝初鴻很鎮定,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翹唇調侃:“看來這是晚自習的假沒請下來。”
周什一緊皺的眉宇卻未放鬆。今天的共享單車也不知道怎麽了,早早被搬空。
他直覺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我送你回家。”
“好啊。”謝初鴻求之不得。
他不隻想周什一送他回家,還想周什一陪他睡一晚上,順便幫他把頭和澡洗了。
放學高峰期,路上或走或騎車的學生很多。
起初,兩人還被不少人注目,不管身上穿什麽顏色校服的,都朝他們看,但越往後,路上人越少,尤其是從大路拐進通往謝初鴻小區的林蔭小道以後。
這一片是學區房,但住的老人家多,到了晚上九、十點,幾乎沒人外出,靜得能聽見習習涼風摩擦在樹葉的聲音。
月亮透過頭頂枝葉繁盛的空隙灑在腳下,入眼除了石板路幽幽反射出的冷光,找不到半個人影,自然也包括李迪。
謝初鴻對身旁始終保持警惕的人揶揄:“至於嗎,都快進小區了,他總不能在我家樓下堵我。”
周什一嗓音發澀:“不是沒可能。”
“你怎麽就這麽緊張他。”謝初鴻也配合周什一緊張一天了,終於看不下去,側身撞上他的肩膀笑,“他上哪知道我住哪啊,夢裏嗎?”
“可能真的是夢裏吧。”
一個低啞的男嗓幽幽從前方傳來,周什一幾乎立刻把謝初鴻拽到自己身後。
少年人熟悉的身影自樹林掩映裏走來,出場方式一反常態的低調:“本來確實是打算在樓下堵的,但又想給你們留點麵子。”
跟在他後麵出來的,粗略一數還有七八個。
這幫人明顯早早在這樹林埋伏好,無聲無息從陰影裏走出來的森冷架勢,直接把悄摸跟了一路準備撤的伊銘,嚇得重新蹲回了垃圾桶後。
謝初鴻不得不承認,在看到李迪此刻臉上的神情以前,他都在心底以為隻是普通小混混胡攪蠻纏。
“你手機呢?”謝初鴻低聲把白斯明的電話報了。
周什一一愣:“沒帶。”
謝初鴻也愣:“那你昨天?”
“那是為了匯報你胳膊的情況,特批……”
謝初鴻:“…………行。”
就這麽巧。
小道裏光線很暗,月色不多不少,正好照亮少年貼著紗布的半張臉。兩人嘀咕的工夫,他帶來的人已然將謝、周兩人圍在了當中,個個手裏不空著。
具體拿了什麽伊銘看不清,隻知道自己緊跟著聽見的下一句,瞬間讓他汗毛炸了。
李迪對周什一揚起一邊唇角:“你還挺了解我啊,知道我不想找你,是看中了你小男朋友。”
謝初鴻、伊銘:“!”
伊銘感覺自己破案了:發照片的果然是他!
周什一早衡量過,上次一挑三已經是極限,還是在大家都空手的情況下,眼下的局勢要真動起手,別說護著謝初鴻,連他自己都夠嗆。
周什一攤牌得很冷靜:“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你姐。”
伊銘:“!?”
謝初鴻被護在他身後,都說不上是慶幸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更覺得稀奇。”李迪亮出手機屏幕嗤笑,“想不到看你不爽的不止我一個,竟然還有人給我發這種傻逼照片。”
看清屏幕上自己和周什一交握在一起的手,謝初鴻渾身的血都凝固了。
他是真沒想到那天竟然會被人拍……
隻有剛覺得自己破了案的伊銘,在垃圾桶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照片不是李迪發的?
周什一始終很鎮定,謝初鴻最在乎的就是性取向,起碼他不能慌。要說他有多直,李迪比誰都知道,畢竟他們最開始熟起來,就是因為他姐。
“我看你是真的很喜歡幫同性戀出頭。”
李迪話是對周什一說的,一雙眼卻釘在謝初鴻臉上,一如初次見麵那樣,咧嘴:“今天我也不想打你了,沒意思,你不是喜歡我姐嗎,那你就跟你朋友打個啵我看看,親得我滿意了,今天就放你走。”
這話一出,伊銘手裏就要撥給白斯明的電話立時卡住,下巴直接掉到地上。
他原本是怕真打起來,到時解釋不清才喊老白……
殊不知,當事人其實就在現場。
白斯明那時收不到謝初鴻的回音,思來想去還是有點不放心。
正好前任提前回家,他索性匆匆忙忙找來了,趕上所有人在小樹林出場。
白斯明站在陰影裏一陣觀望,剛覺得差不多是時候出去,就聽見了李迪這句話,一時間,原本準備踏出的腳頓時有些邁不動了。
如果不打架,隻是接吻的話……其實他也想看看。
白斯明始終對謝初鴻會跟同齡人建立情侶關係這件事,保有一絲懷疑。
尤其他聽見李迪補充說:“不要糊弄我,要伸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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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銘: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白斯明:你在教我做事?
初鴻、11:……
白斯明頂鍋蓋:別罵了別罵了,就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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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骨回家,得先相骨。
需風水大師測算一番,相中了,帶回家精心伺候,上能財運廣進,下能驅災避厄,據說還能化人形,不過無從考證。
沒見過的真沒見過,見過的都不往外說。
宮禹嗔不信這些,有人討好他專程送來,也隻當普通觀賞魚隨便養著,並不上心。
對此,餘槐非常滿意。
總被人盯著,他不吃魚食的事露餡怎麽辦!
骨魚生性聚陽,活命不靠吃東西,得把多餘的陽氣分出去。
每晚等人一睡,餘槐就把魚食衝馬桶,潛入房間偷親一口,渡陽!
白天這人不在家,他就是全世界最快樂的骨魚!
可以在港市臨江,風景最好的高級公寓裏瞎幾把造!
直到某天,宮禹嗔醉酒難受睡不著,把半夜溜來偷親的嫌犯魚抓了包,以為自己太久沒發泄,做春夢,索性逮著人辦了。
第二天睜眼,果然神清氣爽,談判意外地順利,提前下班回家,發現門口地板濕漉漉的——邊上魚缸裏的魚沒了。
餘槐昨晚陽氣虧空,一睡忘了形,等他終於垂死夢中驚坐起,視線正好跟搬了椅子、坐在床邊的男人對上。
宮禹嗔拎起手裏第n次剛買就空瓶的魚食:“是你吧?”
餘槐:……淦!
·
後來宮禹嗔出去應酬,別人跟他打聽骨魚化形的事。
他老神在在搖頭:“沒見過。”
那人可惜:“還說人形能揣崽。”
宮禹嗔一頓,回家就問了:“你能懷寶寶?”
餘槐無語:“不信謠不傳謠!”
宮禹嗔:“先試試。”
餘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