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食不甘味
明明是自己流著口水定下的全蝦宴,味兒還是那極好的味兒,但就是吃不出歡喜來。
眾人見薑利之默默咬著筷子,不知在想什麽,也不敢多言,隻顧低頭猛吃……
不知這如意姑娘,今兒個烹的可是龍肝鳳髓,這肉食是如此的柔嫩爽滑、鮮美異常,再配合不同的調味香料,勾起肚子裏的饞蟲,實在令人垂涎三尺、十指大動。
卻又忌憚這桌上的沉悶空氣,無法如往日一般歡快“開戰”,好生不爽快。
這薑利之究竟想著啥?
無外乎黑蛟潛逃之事唄。
申屠岩負荊請罪,她還能真怪罪不成?
好歹也是自己隊裏的第一戰力——啥?公孫琰?不不不,他隻能算外援!——她能拿他怎麽辦?
說什麽“戴罪立功”,也無外乎是給他一個台階下。
現在想來,這申屠岩等人,空有縱橫人族世界的霸道戰力,反薑敖反了十幾年,卻並無大成,看來也是有道理的。
昨夜,黑蛟辯稱那些娶進水府的女孩子,均好好地活在水府。之所以能在水裏生活,是因為自己給她們服用了化鮫丹。
凡人服過化鮫丹後,不僅能像魚一樣在水中呼吸,還會像傳說中的鮫人一般長出魚尾來。
那些女孩子入得水府,不過住上三五日,便迷戀上了水府繁華,不願再受人間疾苦。
早些年也有一些女子,因思念家中父母,便沿著溪流回遊進村,卻被村民當作水鬼或妖怪,打傷甚至喪命。所以後來便也無人再試圖歸家了。
今兒個一早,申屠岩便主動請纓,要去解救眾女,公孫琰覺著有戲看,便也帶了玄騏同去。
現在薑利之想來,還是自己偷懶補覺的過錯。這一波人,看戲的看戲,缺腦子的缺腦子,怎生不會出事嘛!
眾人來到傳說中臨近水府的岸邊。
公孫琰擇了棵老鬆,擺好看戲的架勢。
黑蛟縛著捆妖索,被封了妖力,便在那岸邊一聲聲喚起娘子來。
無奈娘子太多,卻無一人回應。
又喚了一聲“杏兒”,不多時,竟真有位年輕美貌的女子,浮出水來。
有衙役認了出來,正是去年“嫁”去的,城東陳裁縫之女——陳杏兒。
陳杏兒回複眾人道,眾姊妹在水府皆是安好,隻因生著魚尾,不敢見人。
黑蛟垂頭喪氣說了一通,自己如今被囚,水軍團滅,再無法保障眾女生活的言辭,言罷竟還泣下淚來。
那陳杏兒也跟著垂淚,一副眾人棒打了鴛鴦的淒楚模樣。
眾人(╯‵□′)╯ノ┻━┻
臥槽!
這t什麽變態鴛鴦?!
忘了自己是怎麽“嫁”過去的嗎?!
虐愛情深麽?!
黑蛟又對陳杏兒深情款款道,是自己太自私,總想著獨占她們,忘了她們還有父母親朋……還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他怕她們棄自己而去……
眾人(′??Д??`)
可以打人不?
t的誰想聽這變態的內心獨白呀!
聽完會不會自己也變態呀!
但又礙於申屠岩震著場子,不敢妄動。
黑蛟又道他一直不敢告訴她們,那化鮫丹,其實是有解藥的。
眾人Σ(°△°|||)︴
解藥?!
嘰嘰歪歪半天,終於交待底牌了!
忙催促黑蛟交出解藥。
那黑蛟又哭了一場,才道解藥在水府丹房,並在眾人的脅迫下,與陳杏兒說了丹房鑰匙所在。
又把那若幹家資與眾女如何分配,也一並安排了。隻叫眾女拿了財物、吃了解藥、上得岸來,自有申屠將軍並眾衙役送她們歸家。
陳杏兒一幅生離死別的模樣,又哭泣了幾遭,才潛回水忙活去了。
過得一柱香的時間,那陳杏兒回來,並沒帶出眾女,卻言指認的鑰匙不對,開不了丹房,說著還呈上鑰匙讓黑蛟辯認。
黑蛟一副慚愧樣,說那鑰匙倒正是那鑰匙,隻是那鑰匙,非要注入自己的妖力方能啟用。便求了申屠岩為自己鬆一鬆捆妖索,以便啟用丹房鑰匙。
那申屠岩眼見立馬要成之事,就卡在這個節骨眼上,心下焦急,又過分自信黑蛟就在眼皮底下,便用了公孫琰所授口訣解開索來。
捆妖索方開,陳杏兒便向岸邊擲上一物。
眾人皆以為是丹房鑰匙,正欲拾撿,不料迷霧暴起,眨眼彌漫整個河川。
申屠岩心知中計,放出神識探查時,黑蛟已入得水中,與陳杏兒不知所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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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甘味吃罷午飯,薑利之一言不發,又獨自回房去了。
往日因薑利之熱鬧非凡的縣衙,今日也因薑利之沉悶得針落可聞。
公孫琰覺著無趣,便飛去翠屏山,尋了一個清雅之地,打坐去了。
如意並沈醉離嗑了半下午瓜子,問道,“沈姐姐,這次殿下還有辦法麽?”
“沒事,殿下肯定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其實也可以不管那黑蛟了。經過這麽兩遭,也該打怕了,短時間內至少老實了吧。”
“那些女子又怎麽辦?”
“嗨,那些女子不過是黑蛟與陳杏兒的說辭,是否真的存在,還是兩回事呢?”
“如果大家都死了,這仇難道不報?
如果大家都活著,這人難道不救?
還有,如果大家真死了,為何陳杏兒活著?
為何活下來的陳杏兒,反而要幫黑蛟?”
如意一口氣說了好多疑問,問得沈醉離啞口無言。
如意自知沈醉離答不上來,歎了口氣道“殿下把自己關在屋內,定是在思考這些吧!殿下真的好辛苦!”
沈醉離點點頭,是啊,動腦子,真的好辛苦!
其實她們哪裏知道,薑利之把自己獨自鎖在屋裏,隻是為了方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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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利之是被陳裁縫吵醒的。
陳杏兒助黑蛟潛逃的消息,很快傳遍大街小巷。
陳裁縫坐不住了。他寧願這個女兒當初是真死了,也不願她現在這麽有辱家門。
便來到縣衙,非要朝見薑利之,一邊哭訴著陳杏兒定是被黑蛟攝了心魂,一邊叫囂著定要加入屠蛟隊伍手刃逆女。
被吵了瞌睡,薑利之本就不悅,又聽見陳裁縫手刃逆女這般言辭,便頓時來了氣,著人將陳裁縫趕出了縣衙。
薑利之一直被黃不易“寶兒”“寶兒”地寵著長大,雖不是親爹,卻比陳裁縫這親爹不知好了幾萬倍。心下思念起黃不易來,不由鼻頭一酸。
又有衙役來報,說申屠岩等人,下午去江邊尋那黑蛟,想了許多辦法,卻全無所獲。
正窩著火,打算命人叫他們回來,西麵城門守衛又傳來壞消息
“官道上,一隊百十餘人的騎兵,正朝縣城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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