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約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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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琴整個心劇烈地顫抖著,以至於伸手去拿筆的時候都是顫抖的。
蔡琴看了眼傅翀深,再看了眼傅翀深,然後細細地把白紙上的條款讀了一遍。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有點錢,卻沒想到溫寧竟然撿到了寶!
她又暗暗責備自己是不是眼瞎。
竟然還給溫寧去介紹別的男人,眼前這位不就是實打實的金龜婿?!
可惜……從一開始,他們的關係就鬧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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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建國看著蔡琴如此,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喉間發出壓抑的聲音,“蔡琴!”
蔡琴的雙眸裏隻剩下貪婪。
溫建國還保持著一份清醒,心痛道:“蔡琴,你知道你在做什麽?”
蔡琴沒去看他,隻道:“溫建國!你不想救兒子了?”
溫建國的心已經痛到麻木,自從溫奶奶去世,他所剩不多的良知每一天都讓他噩夢連連,他讓自己最終活在了痛苦的深淵裏。
他們已經錯了一次,難道還要再錯一次?!
放棄了至親,如今!
再賣了女兒。
可恥可笑!!至極。
他們枉為子女枉為父母!
但是,溫家俊怎麽辦?!
想到家俊,溫建國整個人如老了十多歲,頹廢地乖乖把嘴閉上。
也好!
溫寧離開他們也好!
蔡琴用盡力氣讓自己的手不再顫抖,重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姓名,並按上了手印。
紙張推給溫建國的時候。
溫建國看著白紙,目光呆滯,好一會沒有簽字。
蔡琴推了他一把,“簽啊!”
溫建國發狠地拿起筆,名字簽得足夠潦草淩亂,就像是在寫他潦草淩亂的人生。
簽完之後,就把筆扔了。
然後,整個人頹喪地靠在了椅背上,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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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師的見證下,所有合同簽署完畢。
存有五百萬的銀行卡和房子鑰匙由秦律師交給蔡琴。
蔡琴的眼睛都快笑沒了,雙手托著,就等銀行卡和鑰匙放進她的手中!
全程無話的傅翀深突然開口:“等等。”
眼看著錢財就要入手的蔡琴深深皺了皺眉頭,看向坐在對麵渾身陰鬱沉默的少年。
譏諷道:“怎麽?你後悔了?”
後悔?
傅翀深的黑眸裏暗湧著翻滾的浪潮,他凝著蔡琴的目光陰側側的。
“蔡女士,溫先生,從今往後,不許再騷擾溫寧。如果被我發現,我會讓你們怎麽拿這些錢的,怎麽吐出來!”
少年的目光太過陰寒,蔡琴隻覺如墜冰窖。
秦律師拿著銀行卡和鑰匙的手停在半空,他靜靜地看著蔡琴和溫建國,似乎在等他們的答案。
隔了會,蔡琴最終妥協,幹巴巴地訕保證:“那是自然。我們和溫寧再沒關係!”
然後,眼睛就發光地盯著銀行卡和鑰匙。
傅翀深不再看他們,點了點頭。
秦律師得到傅翀深的回應,才將東西鄭重地放進了蔡琴的手裏。
至此,蔡琴溫建國和溫寧再無關係。
傅翀深諷刺又冷漠地看著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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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鍾。
溫寧刷完一套物理題,有些無聊,就把手機拿出來上了會網。
瀏覽器發來當地頭條。
【薑治薑鎮長與情婦在華淩酒店開房被抓】
【薑治薑鎮長貪汙受賄,經舉報,其房間牆壁內藏有足足八百萬人民幣】
【薑治薑鎮長已被捕,6月底開庭審理,具體時間另行通知】
……
一係列都與這姓薑的有關。
溫寧看到姓薑的,便想起之前受到姓薑的騷擾,連點了幾個叉,正準備退出瀏覽器,便看到一則勁爆新聞。
【飛鵬建築材料疑偷工減料,相關部門介入調查。】
像這種新聞,溫寧沒打算細看。
但是,溫寧卻在下麵被放大的圖片裏看到了薑燁的照片。
他正和另一個男人狼狽地阻擋鏡頭,但是這張照片拍攝的十分刁鑽,雖沒將薑燁的整張臉都拍出來,但是卻拍了一大半。
溫寧來了點興趣。
就把連接打開,一目十行地看了遍。
大致的意思是,飛鵬建築提供給某鄉鎮用於建設鐵路的鋼板Q235-A型號根本不達標,質監部門直接封了整個公司。
除了薑燁的照片外,下麵居然還有顧鵬和蔡悅的照片。
照片的下麵注釋:飛鵬建築材料公司執行CEO:顧鵬。
溫寧愣了兩秒。
所以,這一係列新聞告訴她一件重要的事情。
薑燁將會忙得焦頭爛額,甚至還有被逮捕的風險。
他將沒有時間再來騷擾她!
溫寧覺得整件事情的發展實在太戲劇化,卻又實在符合她的心意。
原來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要幫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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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認為的‘老天’安靜地依舊坐在包廂裏。
包廂裏其他人已經退了出去。
蔡琴和溫建國拿著東西,腿上像是長了馬達似的跑了,就怕這一切都是假的,就怕傅翀深會把一切財產收回。
傅翀深伸手輕輕觸摸了下這珍貴的協議。
這是一份預示著溫寧和他是一家人的協議。
傅翀深的心亦是劇烈跳動著,他深吸了口氣,說:“薑鎮長的事?……”
方叔沉聲道:“深深,你要相信你爸爸的辦事效率。”
傅翀深聽到那聲‘爸爸’,微微蹙了蹙眉,最終沒說什麽,然後站起身,道:“溫寧轉戶口的事情,方叔,就交給你了。還有,這件事保密。”
方叔多了兩秒,笑道:“好。”
兩人從酒店出來,坐上車。
傅翀深莫名覺得外麵的空氣都變得新鮮很多。
方叔問:“去哪裏?”
傅翀深看了眼時間,“回學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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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翀深回到班級的時候,李真正站在講台上說這學期年級第一會有三千塊錢獎學金的事情。
溫寧之前的奧數物理競賽獎金都被蔡琴拿去了,卡裏麵留下的還是之前做翻譯時存的錢,所以李真現在說這個,無疑是給了她動力。
畢竟還有高三一年的時間。
出了溫奶奶的事,她已經不打算回溫家去了,後麵的生活就得靠自己了。
高三肯定是學業繁忙的時候,她也不想在高三的時候再考慮生活費的事情。
所以,這次的年級第一,她勢在必得!
傅翀深剛坐會座位,溫寧就小聲又高興地說:“是獎學金,三千塊!第一名就有。”她伸出三個手指,俏皮地比劃了下。
傅翀深處理好了溫寧的事情,心情相當不錯,故作驚訝道:“三千啊!”
溫寧重重點頭,“嗯!是呢!”
然後眼睛裏滿滿都是光芒地看著李真。
就好像是看著那三千塊錢。
傅翀深看著容易滿足的女朋友,心裏像是化開的糖,甜得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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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把事情說完,就差不多到了下課的時間。
周六晚上不上晚自習,周日休息一天。
整個教室都沸騰了!
溫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在思考自己之前幾乎次次都是第一,有一定的優勢,心裏還是很有底的。
但是!
現在,在她的身邊還有個不定性因素!
傅翀深就收拾了家庭作業,各科一份試卷,書包輕輕鬆鬆地背在肩上。
等溫寧收拾完,他去幫溫寧拎書包的時候愣了下,“寧寧,你帶這麽多?”
溫寧點頭走在前麵,“嗯,我要好好複習,爭取獎學金。”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好經過江寒遠的書桌邊。
於是,江寒遠又往書包裏多塞了幾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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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的時候。
方叔方嬸奇怪地看著拚命又快速吃飯的溫寧,疑惑地示意了眼傅翀深。
傅翀深接收到兩人的目光,看向溫寧,說:“寧寧,吃那麽快做什麽?又沒人和你搶。”
溫寧嘴裏包得滿滿的,小嘴快速地咀嚼,吞咽,然後有點噎到,傅翀深把水遞過去,溫寧喝了口,忙不迭說:“我要快點吃完,上去複習。距離考試隻有半個月了!”
傅翀深:“……”
輕笑一聲,說:“那吃飯也不用那麽急啊,再說,你之前都是第一名,怕什麽?”
溫寧夾了塊魚肉放到嘴裏,嘴快的說:“現在不一樣。”
傅翀深:“有什麽不一樣?”
溫寧把最後一口飯吃完,飯後放下碗筷,對方叔方嬸說了聲,“方叔方嬸,你們慢慢吃,我上樓了。”
方叔:“……”
方嬸:“……去~去吧。”
溫寧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跑得沒影了。
溫寧從吃飯到結束,最多花了十分鍾的時間。
一桌子的菜隻吃了幾口…
傅翀深看了看自己碗裏還有的半碗飯,頓時覺得不香了。
傅翀深放下碗筷,也跟著上樓了。
方叔:“……”
方嬸:“……”
然後,對視一眼。
倆孩子今天怎麽了?
方嬸猶豫地問了句,“老頭子,難道我今天做的飯不好吃?”
方叔笑著道:“怎麽會?今天的飯特別好吃,我還想吃半碗呢!”
方嬸不高興了,“吃吃吃,吃什麽吃,你好減肥了。”
方叔手裏的碗被沒收了,方嬸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方叔咂了咂嘴裏的味道,他感覺自己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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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翀深來到樓上,朝著書房看了眼,就見溫寧已經完全進入狀態,在刷物理試卷。
傅翀深靜靜地坐在溫寧的對麵,然後也拿了一張試卷,看了眼溫寧,寫題。
時間緩緩流逝。
傅翀深用了三個小時就把所有的家庭作業做完了。
抬眼看到溫寧小聲背誦文言文。
時間剛剛過十點。
傅翀深想了想說:“溫寧,今晚就到這吧,不早了,明天再看?”
溫寧停了停,說:“深深,我不困,你去睡吧。我再背會,這段背完就去睡。”
傅翀深撐著腦袋,想了想又問:“寧寧,你剛剛說現在哪裏不一樣?”
《滕王閣序》有段比較生澀,溫寧背了幾遍總要忘記,現在傅翀深老是打斷她,溫寧皺眉道:“深深!你沒事就去睡覺,我背完就睡。”
溫寧正鬱悶著呢,所以語氣有些不好。
傅翀深被她一吼,頓時覺得很委屈。別人家的情侶一到休息,別說周日了,今晚就已經不做作業了,出去約會看電影喝奶茶,到他這兒就成了約卷子。
再說,今天其實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是他和溫寧正式成為一家人的一天!
方嬸專門多燒了幾個菜,不過某些人隻把注意力隻放在了那該死的獎學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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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陪著溫寧刷試卷到淩晨一點才睡,所以理所當然的起晚了。
傅翀深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他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在衛生間裏洗漱後,出了房間就看到溫寧已經坐在了書房裏,她的麵前依舊是文言文材料,她的手裏拿著一隻紅蘋果。
傅翀深:“……”
溫寧聽到動靜,精神抖擻地看他一眼,“深深,早。”
傅翀深走過來,說:“你醒了怎麽不叫我?”
溫寧眸底掠過狡黠的光芒,不慌不忙地咬了口蘋果,嘴裏甜甜的,牙齒發出清脆的咀嚼聲,說:“故意讓你多睡會,我多看會書,這樣我才能有勝算的可能啊!”
傅翀深多聰明,結合之前說的,立馬回味過來。
所以,昨天說的不一樣是指這個?
傅翀深想通後,唇角不自覺上揚。然後優雅地走過去,從背後將人攬在懷裏。
“寧寧,原來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
這回換溫寧愣了下,然後放下書,對上傅翀深的眼睛,坦誠道:“那是!誰叫我男朋友這樣優秀?休學了整整一年,還能考上年級第二。你女朋友危機感十足啊!”
這話說到了傅翀深的心坎裏。
傅翀深的委屈就像是空氣裏的水蒸氣,被太陽一曬,就蒸發了。
傅翀深挑了挑眉,說:“那女朋友快點賄賂我。這次我就不考第一了。”
溫寧用手推他,“滾,本小姐隻憑真本事!”
兩人嬉笑打鬧了會,又開始瘋狂刷題。
…
…
晚上溫寧和傅翀深回學校上晚自習。
溫寧剛進班級就覺得最近班級裏的學習氛圍變濃了,往常放假過來,大家都會湊在一起聊會天,但是今天所有人都在埋頭寫作業刷題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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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學習氛圍最高興的莫過於班主任了。
李真悄咪咪地出現在教室的後門,在後門站了會,又悄咪咪地心情愉悅地去了辦公室。
“李老師,今天心情不錯啊!”周賢慧見她進來,從批改的卷子裏抬起臉笑道。
李真坐回辦公桌,“那是!看來以後學校裏要多設立這種獎學金。這樣學生們才有動力!”
“哦?那我就讓他們更有動力一點。”周賢慧把最後一張試卷批改完,收起紅筆,抱起一壘試卷就出了辦公室。
原本也打算占用自習課講試卷的李真:“……”
果然,數學老師是出了名的更會占課。
好吧,那她的課安排到明天去占。
這邊,周賢慧一進教室,就聽到整個班級裏傳來不情願的聲音。
不情願歸不情願,剛剛批改的試卷照常發下去,是上周的周測試卷。
有一人滿分,一人差一分也是滿分。
滿分是傅翀深,差一分是溫寧,江寒遠這次也是高分,147,白皓:143。
到底是理科重點班。
140分以上的就有五人。
溫寧看著自己的試卷,再看看傅翀深的,小臉垮了跨,年級第一好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