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白頭偕老
兩人早就不再貧困潦倒了,每月進賬的數目出去都能羨慕死薛家的人,秦枝經曆了末世,追求稱心如意,都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身上普通的麻布衣早就換上了質量還算不錯的綢布,價錢有點貴,卻勝在輕便舒服,穿在身上也不會難受。
薛慎一身黑衣,沒什麽裝飾,簡單的很,可被他穿在身上還是呈現出一種別樣的氣質。
大抵是臉龐的棱角淩厲了些,不笑的時候有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質,這種感覺在對上薛家的時候尤為明顯。
可笑起來卻是春暖花開,溫柔的不像話,劍眉星目,唇角微揚,長發有幾縷被遺落下來,隨著風輕輕的飄揚著,格外的動人心魄。
在看秦枝,一身白裙勾勒出來姣好的身段,兩人一黑一白幾位般配,被薛慎養的膚白如雪,真真是一點委屈都沒有受。
見了秦枝之後,才知原來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一個穩重內斂,一個笑得開懷,可謂是佳偶成,作之合。
“這個好看嗎?”秦枝第一眼就看見了擺在上麵的一盞兔子花燈,上麵的白兔畫的栩栩如生,中間柔和的燈火透出來,煞是好看。
“喜歡那個?”薛慎抬頭看了一眼,有點詫異,還以為秦枝會更喜歡別的花樣,卻不想是兔子樣式。
看著有些幼稚,似乎是孩子玩的,卻不可否認,畫工精致,確實是好看。
“好看。”薛慎點頭,秦枝喜歡就好。
“我們要那個!”秦枝頓時歡喜,指著那燈就讓人給拿下來。
像她這樣爽快的人無疑是所有商販最喜歡的,販樂的合不攏嘴,麻利的取下來遞給秦枝,笑嗬嗬的著。“夫人,十五文。”
今兒正是十五,這花燈平常的時候也就是十來文錢,倒是有些高了。
不過畢竟是在節日應個景,也沒人因為幾文錢討價還價。
薛慎也是一樣,見秦枝喜歡,二話不直接掏錢,樂的那販更是月看他們越順眼,兩人臨走的時候還不斷的恭維著。“這位爺,夫人,人祝你們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秦枝沒忍住,撲哧一笑。
薛慎聽著那句白頭偕老,也是格外的順耳,渾身上下就是兩個字,舒服。
縣城不大,耐不住秦枝有興趣,來來回回轉悠了幾圈,從東邊跑到西邊,明明剛才還在著興衝衝地看首飾,薛慎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
他心裏一驚,有些懊悔方才沒抓住她,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左右看去。
誰知剛一轉身,左肩就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識向左看。
人來人往,沒有秦枝。
“哈哈。”倒是右邊傳來了清脆的聲音,薛慎看過去,就見秦枝一手拿著一隻糖葫蘆,正衝著自己笑得開心。
許是走累了,臉有些紅撲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嚐嚐這個。”
薛慎沒答話,隻是愣愣的盯著她出神。
之前薛王氏他們來鬧事,秦枝對外性子強勢的很,不吐一個髒字卻罵的人不出話,拐彎抹角的暗諷更是數不勝數,村子裏的人還覺得她性子不太好。
可在薛慎看來,秦枝卻是可愛的緊。
沒由來的,他就想到了買花燈的那個販的話,白頭偕老。
他揚唇笑了起來,他們會白頭偕老的。
“慎哥,想什麽呢?”秦枝見他不答話,自己把糖葫蘆塞到他手裏。
薛慎回神,搖搖頭沒話,卻是心中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的照顧秦枝,幫襯著秦枝,絕不能讓她受委屈。
兩人生活越來越好,其中更多還是歸功於秦枝的廚藝,自從又要賣東西又要種地,薛慎上山打獵的時候也少了。
隻是時不時的家裏囤貨沒了,才去打點給秦枝吃,自己打來的新鮮,也方便。
薛慎之前也有覺得不好意思,覺得賺錢養家是自己的事情,秦枝隻要吃吃喝喝美美就好了。
搞得秦枝也很無奈,怎麽想也沒想到薛慎有著這麽強的自尊心。
想了半之後,才換了個法子勸他。
她當時是這麽的,“慎哥,你看每洗米洗菜,推磨洗碗,種地澆水,哪個不是你在做的?我們有今是兩人的結果,隻要日子過的好就行,管它是誰的功勞大誰做了什麽事呢?”
薛慎想了想,覺得她的有理,雖心中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覺得自己該讓她生活的更好些,不用做這些事情,可也聽進去了她的意見,每做事情也更賣力了些。
思緒轉了幾個來回,薛慎回神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回村的路上了。
夜色深了些,兩個身影緩緩的向前走著,隻有秦枝手中提著的那一盞兔子燈發出些微弱的光亮。
月色籠罩大地,燈盞的光亮照在了兩人身上,倒像是把兩人給隔絕了一樣,燭火照在兩人身上,像是淡淡的屏障,自成一片地。
兩人攜手向前走著,看上去確實相襯,月光反射在烏黑的墨發上麵,泛起來些銀白,遠遠看去,還真像是白了頭一般。
眨眼間,時光飛逝,已臨近新年。
臘月十七,靠山村終於下雪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是不要錢似的飄落,不出一炷香就將地麵給覆蓋住。
秦枝起床打開窗子,就察覺一股瑟瑟的冷風吹來,頓時睡意煙消雲散,清醒了不少。
她趕緊批上件衣服,順便看了眼熟睡的寶,給他掖了掖被角。
今日這一場大雪過後,怕是要更冷起來了。
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秦枝覺得一身輕鬆,心的關上了房門,生怕吵醒了寶,才熟練的取來了柴火木炭生火。
家裏用的都是檔次比較好的木炭,是從外地運過來的,燒起來不會有煙味兒,耐燒,好用,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隨著火折子一閃一滅,火焰燃燒起來,不多時整個屋子裏的溫度就上升了不少,熱乎乎的。
秦枝把披著的衣服隨手扔在一邊,有些擔憂的看了眼窗外。
冬日多雪,上山有點危險,不太適合打獵,薛慎怕冬日肉不夠吃,前兩專門去打獵,想著多打點獵物,留著給秦枝吃。
就是運氣不太好,剛走兩,就下大雪了。
看著情形,怕是要下上一,秦枝有些擔心,隻能心裏期盼著薛慎早點回來。
輕輕歎了一聲,才轉身開始做飯,熬了鍋清粥,做了兩個菜才停下來。
淩晨的時候寶才吃了奶,現在睡的正香,她自己隨便吃了點,跑去隔壁張嬸子那邊托她一會兒去看看寶,自己才向著田裏走去。
她的大棚很成功,不怕凍的都在外邊長得好好的,怕冷的在棚子裏麵也俏生生的生長著,看上去茁壯的很。
之前蔬菜收獲了一波,秦枝還有個意外發現。
這水異能養出來的菜品質特別好,連蟲都不生,個個都是新鮮水嫩,看的秦枝打心裏高興。
給這兩畝地交完水之後,她又摘了點新鮮的,準備著回去給張嬸子送去。
李氏前不久有了身孕,可是把他們一家高興壞了,張嬸子照顧李氏,還要一邊幫著看看寶,秦枝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
到時候燉盆雞湯給李氏送去,也算是盡盡心。
對自己好的人,秦枝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善意。
前不久薛王氏又發瘋,吵著過來是家裏沒飯吃的,讓薛慎分給他們點肉,那副惡心的嘴臉到現在還讓秦枝覺得記憶猶新,理所當然的被薛慎給趕了出去。
之後斷斷續續的也來了不少次,有一次還是王氏懷孕了,真真假假的也沒個準兒,是讓秦枝給燉個湯喝,補補身子。
薛慎當場就冷下了臉,畢竟秦枝生產的時候他們磨磨唧唧連隻雞都不願意給她吃,現在倒是舔著臉上門來了。
來的次數多了,薛慎也煩了,直接在門口立了個木棍子,放言出去他們再來一次他趕一次。
他生的人高馬大,加上一身武藝高強,愣是把薛家的人嚇的話都不利落了,轉身就跑。
想起來了往事,秦枝不由得笑出聲,轉身朝著家裏走去。
正到門口的時候,卻正好有一堆腳印交錯,其中有著十分明顯的,直直的衝著屋子裏麵進去。
秦枝起初一愣,隨後放心了些,也跟著進去。
薛慎果然是回來了,頭上還頂著雪,身上披著個披風,上麵的雪融化成水滴落下來,看上去還有些狼狽,看上去像是剛進屋。
“枝枝。”見了秦枝回來,他臉上一喜,忽然瞥見她發上的雪花,趕緊扯了塊幹淨的布子過去,輕輕的給她擦著。
“一點雪花,又不礙事。”秦枝對他的舉動有些無奈。
這人自己身上的雪還沒清理幹淨,還來照顧著自己,也算是有心。
“要是著涼了就不好了。”薛慎卻不同意她的法,固執的脫下披風,感覺自己裏麵的衣袍上麵沒帶著寒氣,才湊近了些,輕輕的幫著她擦拭。
雪下的很大,秦枝出去的時候沒打傘,頭頂的發絲已經濕了。
薛慎沒有埋怨她為什麽出去不打傘,而是安靜的幫著她擦著頭發,神情專注的就像是在做什麽需要聚精會神的大事一樣,認真的讓秦枝不出話。
她的心沒來由的跳動了一下。
末世三年,任是她再嬌生慣養,也早就變得不拘節,除了死都是事,頭上沾了點雪花這種事她管都不會管。
可就是這種她毫不在意的事,被人鄭重的拿出來道,還是破荒的頭一次。
她張張嘴,想要一句自己哪有那麽矯情,卻到底什麽都沒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