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年夜飯
寧潔第一個到了，脫了大衣，穿著紅色的羊絨衫，“嗬嗬，過年圖個喜慶。貝拉，這個送你，新年快樂！”寧潔取出一盒樂高給貝拉做新年禮物，哈利波特的火車站，貝拉拿出事先就畫好的新年賀卡給寧潔阿姨。
寧潔帶來了自己做的八寶飯和鹵的叉燒，裝盤。
“好香啊，我先嚐一塊。”元儷揀了一塊放嘴裏，“好吃！”寧潔嚐了一根肚絲：“難得吃到這個，謝謝啊，還想到安吉拉。”
兩個人互誇了對方的廚藝，這也算是大多數中國媽媽引以驕傲的，一個新的能力和進步，畢竟都是來到國外才開始學著做飯做菜的。
兩人陸陸續續把菜端上桌，長條飯桌上看著就幾乎放滿了，元儷再把每人一份的碗碟筷子湯勺擺好，高腳杯放好，拿出氣泡果酒，差不多準備就緒了，見欣也到了，帶著一支粉色葡萄酒。見欣來加拿大已經二十多年，基本加拿大化了，脫去了羽絨服，直接就短袖T恤，習慣了，再冷的天也就是兩件。見欣女兒去了日本，女兒說相比加拿大，更喜歡日本，她在加拿大讀了本科，再去日本讀研究生，打算留在日本工作。
最後到的是安吉拉。安吉拉一頭瀑布般的秀發，明目皓齒，青春逼人。“阿姨你們家實在是太方便了，下了地鐵幾百米，媽媽，我們以後也要住交通方便的地方，從大House搬出來。”
寧潔接了女兒的話，說：“你吃了元儷阿姨的菜，估計就要住在元儷阿姨家不走了……”
見欣給貝拉帶了書簽做禮物，安吉拉帶了一個小貓的布包包送小妹妹。
貝拉在元儷的安排下，給她們都早早地畫好了新年賀卡，送給兩個阿姨和安吉拉姐姐。
幾個人寒暄完聊了一會，年夜飯正式開始。
“貝拉，喊爸爸一起來，開飯啦！”元儷從客廳向房間裏喊過去。
“來來，我們先坐。”元儷讓寧潔、安吉拉和見欣入座，開了酒，一一倒上。這是他們第三年一起吃年夜飯，過除夕。
寧潔、見欣挨著，元儷左側是貝拉爸爸，貝拉靠著爸爸，大家舉起酒杯。
“除夕快樂，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謝謝！”寧潔和見欣說，大家一起碰杯。
“天呐，這什錦菜，簡直和小時候吃的一樣，就是這個味道！”見欣吃了一口素什錦：“太好吃了，小時候的味道。“
”是嗎，嗬嗬，十樣菜就是這個味道。”元儷嚐了，自己也覺得不錯。
“太好吃了，以後就做這一樣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們帶過來。”寧潔說。
“還有這個肚絲，好吃，謝謝阿姨！”安吉拉說。
“貝拉，按中國的習慣，過了今晚，大年三十，明天，你就長一歲了。”貝拉爸爸對貝拉說。
“這裏是加拿大！”貝拉聲音上揚，“爸爸……”貝拉撒嬌不要爸爸說。
寧潔說：“貝拉爸爸這次來，待多少天？要趕回去上班吧？”
“兩個星期，我暑假再過來，多呆些時間，可以一起去什麽地方玩玩。”
“是的，可以開車，紐約、華盛頓，一路玩玩。”見欣說。
“對。”元儷說，“這個喜歡開車的人，可以過把癮。不過，我最近這頸椎疼，也不知長途坐車行不行。”
“可能我們這個年紀，都有這個問題，我頸椎不好。”寧潔說，“在國內是常年伏案工作，來這裏是整天低頭在院子裏幹體力活，再加上手機、IPAD，頸椎沒法不疼。”
“要運動。”見欣很認真地說，“明年我打算試試半馬了。”幾個是同齡人，見欣每天在健身房跑一個小時，長期堅持運動，顯然狀態比元儷和寧潔要好，身材緊實，坐下來也是筆直的。
“對，樓下健身房要用起來。”元儷說。
“是啊，不然物業費白交了。”見欣和元儷一樣，住公寓，公寓的管理費，包括這些健身房，尤其是元儷住的這個公寓，有遊泳池，管理費更高，每年上漲幾十元，現在已經近一千元一個月。
“給自己立個計劃，每天下去走路或騎車，拉伸，等等，幹什麽都行。”見欣說，“再忙也要有鍛煉的時間，這是你能呆在加拿大的前提，必須要健康。”
“說的對，這裏看個病真是難，醫生也是不盡人意。”元儷說。
剛來的第一年，貝拉發燒，接近四十度，半夜跑醫院看急診，等了三小時，天快亮才看上，貝拉的熱度已經下降了，醫生也就是看看嗓子、聽聽肺，然後告訴說回家休息，喝水，喝果汁、喝牛奶，任何飲料都行，沒開任何藥。如果超過38度，吃退燒藥，退燒藥在大多數超市、便利店都可以買到，非處方藥。那是元儷第一次在加拿大去醫院，她當時對加拿大的免費醫療還沒概念，帶了幾百塊現金，銀行卡，還有健康卡，不知道會用到什麽。結果，隻要帶健康卡就行，沒有什麽掛號費，什麽費也沒有，要付的隻是醫院停車場的停車費。
“對對對，寧潔，我們倆要向見欣學習，新的一年，把運動排進每天都日程，健康最重要。”元儷舉起酒杯。
“來，祝我們大家，新的一年，多多運動，大家身體健康！”
“平平安安！”寧潔端起杯。
“開開心心！”見欣附和。
“我們小貝拉歡樂成長。”貝拉爸爸說。
“還有祝安吉拉越來越漂亮，心想事成。”元儷加了一句。
“幹杯！”
眾人一起熱鬧起來。
大年三十的祈願，還有很多，每個人心裏都有，從國內來到加拿大，遠離家鄉，遠離親人、朋友，丟掉了熟悉的生活環境、社會關係，在新的國度落地生根，更多的時候，她們互相就是親人、朋友，就是她們互相的新的環境和關係。
敏卓的年夜飯，還是和往常一樣，去敏越家，一是父母在那裏，而是敏越家的房子大，兩家人裝得下。敏越幾個療程化療下來，複查的結果非常樂觀，敏越說，她還沒見到兒子娶誰做媳婦，不能撒手，她買的這麽幾個大別墅不能就這麽送人了，所以，她得活著。大家當笑話聽了一樂，玩笑歸玩笑，家裏人都明白，戰勝病魔，敏越靠的是堅強的意誌，敏越堅定的信念才是讓她從大病中恢複的決定性因素。
北方人的年夜飯相對簡單，包餃子。敏卓早早就到了，幫母親忙活年夜飯，主要是陪爸媽聊聊。她離開家早，沒學會多少家務活，做為一個北方人，麵食這些基本都不會，敏越也是加入其中，經過這一段生病，心思多少放在家裏了，除了還是頻率較高的電話，也沒辦法，公司的事，不能不管。
廚房飯廳大人們在忙，說著話，地下室兩個大男孩在打桌球，熱火朝天的，傑瑞桌球不如表哥，想贏一局不容易。
吉利安和表姐一起，呆在二樓姐姐的房間裏，一人手裏一個iPad。姐姐靠牆坐在地毯上，大腿邊放著手機，和同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眼睛時不時看著筆記本電腦上的國內綜藝節目，她在等她喜歡的偶像組合BTS上場，手上的IPAD看著抖音。
吉利安呆在床上，看iPad你的動畫片小馬寶莉。“姐姐，你好厲害喔，你可以同時玩三個東西。”吉利安奶聲奶氣的，滿眼都是羨慕。
“哎呀，你太小了，不懂。”姐姐眼皮也沒抬，沒功夫理這個小不點，8年級是理解不了2年級的小朋友。“看你的動畫片吧，趁著你媽還沒讓你練琴。”
“對喔，我不要練琴。”吉利安閉上嘴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IPAD上來，沒多久，在姐姐舒適、淩亂的床上就睡著了。姐姐看了，也是不屑地撇撇嘴，站起身，拉起原本就沒疊的被子，替妹妹蓋了一角。
樓下敏卓見媽媽把新包的餃子放進冰箱速凍，讓媽媽多裝一盒。
“送樓上的鄰居？”媽媽問。
“是，沒少麻煩人家，一會兒送過去，讓他們年初一早上吃個餃子。”敏卓說，“一個人帶個孩子在這裏，不容易，還經常幫助我。”
“喊他們過來吧，一起吃餃子。”
“不用，他們家爸爸來了，還有朋友一起。”
敏越掛了電話走過來，一邊喊沙發上看電視的老公過來幫忙，一邊再次看手機：“嘿，過年短信又是無數條。”
老媽說：“別看手機了，明天再看也不遲，我們晚一天呢。”
多倫多萬家燈火，中國人家裏的過的是農曆新年除夕，團圓的家庭是相似的，胡玲一家四口到齊了，火鍋燒的熱熱鬧鬧，女兒還帶來了男朋友。沒團聚的家庭也沒覺得或缺，小莫接了公婆一起，三代人一起過了除夕夜，雙胞胎在後院還放了煙花。對傑奎琳來說，就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傑奎琳一杯紅酒，和兒子陷在沙發裏看漫威，照常11點去睡美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