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終於變成人了!
樹風長長地籲了口氣。總算是躲過這一劫了。
同樣籲了口氣的，還有這個不請自來的家夥。
“兄弟，本座在此謝過……”那聲音道。
“欸，打住打住！”樹風猛然想起了什麽，“你不是必有重謝，重謝什麽？你倒是看啊。”
“這……”那聲音苦澀道，“若是一千年前，如此救命之恩，本座即便傳你半身魔力都不在話下，但現在，本座被那些臭道士們殺得隻剩這一縷殘魂……”
“唉！所以就是空口白話嘍！”樹風無所謂道，“沒那本事，就別誇下海口。對了，我看那老道士有點眼熟，好像一千年前見過，是個厲害角色。他這樣的人物都能追殺你，你又一口一個本座地叫著，莫非你是元尊魔不成？”
那聲音明顯猛然一凜。
“你這兄弟，知道的事還真不少。如今人間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那場大戰了。”那聲音悠悠一歎，仿佛在回憶往事一般，但轉而又語氣鄭重，“不錯，本座正是元尊魔。”
“你？元尊魔？”
樹風狐疑一聲，緊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如果他現在成了人形，非要在地上笑得爬不起來不可。
“就你還元尊魔？尊魔會在我身體內逃不出去？哈哈哈哈…”
元尊魔沉著氣，強忍著等對方笑完，才淡淡解釋：“本座現在隻剩一縷殘魂，還逃亡了一千年，魔力早已盡失，隨便一個凡人的靈魂都敵不過了。本想找棵普通樹暫避，卻沒想到撞在你身上。你的靈魂此時比本座強大，本座自然沒能力逃出去。時間長了，被你的靈魂同化都有可能……”
“是麽……”樹風收斂了笑容。
幾千萬年來，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陪他聊解悶，他這輩子沒笑得這麽開心過，要是被自己給同化了，他又得孤零零一棵樹。
“除非…”元尊魔道。
“除非什麽？”樹風問。
“本座雖然魔力盡失，但契約之力尚在。除非兄弟願意與本座簽下契約，用兄弟未來壽元作為交易，換得契約之力。兄弟當可立即獲得幻成人形的能力。而本座也可以兄弟的壽元作為養料，涵養自身殘魂，不被兄弟同化…”元尊魔徐徐解釋道。
“契約之力？”樹風滿頭霧水。
“兄弟，一千年前的大戰你都清楚，契約之力卻不了解？”元尊魔總算拾回了作為魔界老大的一絲優越感，傲然解釋起來，“我魔界雖然殘暴嗜殺，燒殺擄掠，卻也是快意恩仇，最看重契約。不像人間那些老道，表麵上大義凜然，實則道貌岸然，奸詐狡猾。若不是當初他們約本座在碎星山決戰的時候，暗施詭計，主力從背後偷襲……”
“打住打住！”樹風暗自嘀咕，這老魔頭怎麽跟個長舌婦似的，誰想要去聽他的無聊往事？他對能夠幻成人形倒是極為感興趣，“重點，怎麽簽訂契約？”
“所謂契約，就是以壽命作為代價，來換取一定的法力，這是我們魔界的一套通行規則。不過，萬物壽命不同，壽元的珍貴程度也不同。人類的壽元最為精純，所以也最寶貴，一百年壽命就能換得相當於築基期的修為。但你們妖族嘛…因為你們壽命太長，所以在契約兌換上，要大打折扣。”元尊魔。
“如果要讓我擁有變成人形的能力，需要多少壽命？”樹風顯得迫不及待。
元尊魔頓了頓，語氣悠揚道：“少三百年。”
“三百年？”樹風訝異道。
“怎麽，三百年都嫌多？”元尊魔鄙夷道，“你們人界的百年大樹隨處可見，有幾棵成精了？更有幾棵成人形了？本座已經活了百萬年之久，若不是淪落至此，區區三百年，又怎麽會放在眼裏。換你成人形，不吃虧了！”
“是是是，不吃虧。”樹風嘿嘿笑道，心裏則是暗喜。
這老魔頭原來才一百萬歲啊，在自己麵前，他是個黃毛子都不為過。得虧他不知道自己命長，不然怕不是要被狠狠宰一刀。
思及此處，樹風看似無謂地追問道：“那…如果是千年壽元呢？”
“千年？”元尊魔聲音明顯顫抖了一下，顯然沒有意料到對方會問這個。
但是細細一想，這子連一千年前的大戰都能記得，或許真的已經活了一千多歲，隻是最近剛剛成精而已。
“我現在能力有限，就算一千年壽元，也隻能讓你在成形的基礎上，隱去你身上的妖氣，除非你自己暴露，否則縱然化神期的強者，也看不出你是個妖怪。”元尊魔道。
“嗯…”樹風沉吟少許，覺得也還不錯。
“行吧，那我決定了。”思考片刻後，他毫不猶豫地，“老魔頭，那就先給我換掉一萬年壽命吧！”
“一…一萬年？！”元尊魔嚇得下巴都要掉了。心裏直嘀咕，自己是攤上了個傻子，還是變態？
“怎麽，不行嗎？”樹風納悶道。
“行…倒是行。”元尊魔強忍住內心的緊張，道，“不過，本座現在魂殘魄斷，就算是一萬年，充其量也隻能讓你在幻成人形時能夠容顏變得俊俏帥氣，然後再稍微改良你的靈根，再無別的能力了。再者，若你未來的壽命不足萬年，一旦兌換，契約將自動將你的壽命全部扣除，屆時即便你成了人形，也隻能活一。本座倒是無所謂，但兄弟，你可得考慮清楚了！”
樹風思忖片刻，暗道這魔頭還算實在，能夠把利害關係告訴自己，應該不會耍什麽奸計。
區區一萬年，對已經活了幾千萬年的他來，簡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考慮清楚了，趕緊的吧！”樹風滿懷期待道。
元尊魔見到對方如此決絕，自然也不什麽，反正自己已經把該的都了，怎麽選擇，是對方的事。
“那好吧。”
隻見他忽然念念有詞，的都是樹風未曾聽過的咒語，緊接著，元尊魔大喝一聲：“凝！”
樹風頓時感到自己的樹身被一陣金光包裹，一股暖流貫穿全身，如同身浸溫泉當中，令人放鬆和愉悅。
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地，那金光凝結出了雙手，凝結出了雙腳，凝結出了身體的頭部。
不久，金光褪去，一個英俊的少年逐漸顯露出來，一身白皙幹淨的皮膚，隱隱能看出頗為結實的肌肉。烏黑發亮的頭發、濃密而有棱角的眉毛、剛毅的眼神赫然出現。
他熟悉而又陌生了伸出手掌，在麵前欣賞，眼神玩味。
“這…這就是人形嗎？”他欣喜若狂地笑道。
但他還來不及開心多久，突然感覺地動山搖，整個世界都搖搖晃晃。原本平坦的土地突然裂出數道裂縫，以他為中心，向外蔓延到無邊無際。
空更是異象連連，時而日月當空，時而烏雲密布，時而又彩虹繚繞。
“這……？”樹風困惑不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元尊魔卻一下子膽戰心驚起來，驚歎道：“異象？兄弟，你究竟是什麽妖怪，成形之日居然能夠引發如此異象？”
“你問我，我問誰去？”樹風無語道。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這樣的異象，肯定會引來一批道士來湊熱鬧，兄弟，趕緊跑吧！”元尊魔緊張道。
……
與此同時，相隔萬裏之遙，有一座山，名為青空山。
青空山上，諸多老道在大殿之中，圍觀著中間一顆懸空的琉璃球，神色各異。
這當中，就有去追元尊魔殘魂的那三名道士。
隻見琉璃球的一角，赫然蕩漾出一陣波紋，紫光不穩定地起伏開來。
“掌門，這…”看這情形，其中一位老道淡定不了了。
年紀最老的，被喚作掌門的老道撫了撫銀白的胡須，表情複雜地沉吟許久：
“上一次聽聞此種異象，老朽還是一個弟子，聽先輩們，此乃地間某樣靈物誕生，才會出現的情況。看來人間，未來可能麵臨一場巨變。”
弟子們個個麵麵相覷，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掌門這幅模樣。
“法常，法玉，你們隨我一同去此處一探究竟。”掌門指了指二人道。。
“是！”
三人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向著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