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變故

  一大早，沈容容定時醒了過來。可是沒有聞見粥香，沒有母親賢淑的背影。她想定是昨天太累了吧。


  輕輕打開母親的房門，從門縫裏頭看見母親果真還在睡著，似乎還很香的樣子。


  再次將門小心翼翼的合上。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廚房，開始忙活起來。雖然收益不如母親那麽好，但是煮寫清粥小菜還是沒問題的。


  並且，作為女兒，父親出事以來，她沒有為母親做過任何事情。


  忙活了一個小時，她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店門要開張了，便下樓去開了門。


  昨日的狂歡過後，今天逛街的人顯得很少了。但也不錯，至少開了張，買了一件小披風。沈容容甚感安慰~

  肚子咕嚕嚕叫喚起來，抬頭看了看，已經九點四十五分了。母親居然還沒有起床。沈容容抬頭朝樓上看了一眼。有些疑惑起來。母親一向不喜歡懶床的啊！即便昨天累著了，最多九點已經不可思議了，現在都要午飯時間了呢。


  街上的行人不多，很冷清的樣子。


  沈容容快步上了樓，輕盈的走進廚房， 盛了碗粥端上小菜放到餐桌上。走到母親臥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半晌沒有反應。


  還沒睡醒？沈容容為這個認知而感到詫異。再次敲了敲門，仍舊毫無反應。


  回頭端過香甜的粥，笑了笑。推來房門，“媽咪，起床咯~有沒有聞到很香啊~”沈容容走到床腳笑嗬嗬的說道。


  母親仍舊側著身子，沒有理會她。難道母親生病了？想著，沈容容往母親側身那邊兒走過去，邊走邊說：“媽，起來吃飯咯，我燒的粥哦，快來捧捧場~快.……”


  ‘嘭——’地聲，瓷碗碎落在地，一片片散開。白色的瓷碗分布在血色的地麵上。


  沈容容怔怔的看著母親白皙纖瘦的手臂垂在床畔，手腕處的血痕刺了她的眼睛。地上一灘血跡早已呈暗色……

  賀岩到達小店的時候，看見沈容容一個人窩在牆角處，原本靈動漆黑雙眸此刻目光呆滯的看著地上，尖瘦的小臉毫無血色，嘴唇隱隱滲血……

  “賀叔叔，媽媽.……也不要我了.……”這是沈容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之後，便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賀岩立即將她抱上車，讓陳敏送去了醫院。


  他回到沈母的房間，看著淩亂的地麵，和那張沉靜姣好的麵容。濃濃的眉緊蹙起來。


  “小玲，你太狠了……”深歎口氣，他緊緊閉上眸子。滿臉憔悴。


  沈容容高燒不止，在醫院昏迷了將近一個星期才漸漸醒轉。隻是整個人變得更加沉默，總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天空，不言不語。


  在住院期間，一直都是賀岩的妻子柳心來照顧容容的。


  “容容，我來咯。今天給你熬了沙參玉竹老鴨湯，很好喝的哦！這是阿姨最新學會的，連蘭風都沒有嚐過呢。”柳心甜甜的笑道。雖然沈容容一直沒有反應。


  額發長的很長，垂下來，幾乎看不見那張小的不能再小的蒼白臉頰。大大的黑眸好無焦距的看著窗外發呆。這讓同樣身為母親的柳心看著，心驀地疼起來。


  “賀阿姨，你說媽媽會不會在那兒看著我……”


  倏然，柳心聽見這麽一句，輕細柔軟的讓人鼻根泛酸。她眼眶微紅，順著容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片飄著雲朵的藍天，幹淨明亮，充滿希望。


  她走過去，抱住容容：“會的，孩子。媽媽一定是看著你的。所以你要好好兒的，知道嗎？不能讓媽媽難過呢。容容.……”


  “媽媽.……”她抬起眸子，看著柳心，黑眸中漣漪泛泛：“我可以叫你賀媽媽麽？”


  柳心怔了一下，隨即歡喜的緊緊抱住她：“Of course……賀媽媽很喜歡你這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