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A市的夜晚總是霓虹璀璨,尤甚白晝。聲色犬馬的夜市,總是充斥著揮霍、奢侈和迷亂無度。人們總是趁機放縱著自己,調節著白天所帶來的壓力,痛快或者不痛快。一並發泄出去。


  新近開起的一間酒吧【歸-去-來】,此時人聲鼎沸,氣氛很Hing,生意十分火爆。


  豪華VIP包廂內,坐著四五個人,準確來說是四五個外貌出眾,其中任何一個都足以勾起外麵所有異性的興趣或者性趣的男人。


  “凱瑞,你這兒的酒是不是添加了什麽特殊東西了?”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祝文昊略顯調侃的說道。


  藍凱瑞會意的看了眼坐在祝文昊身旁的賀蘭風,挑挑眉,“下了好東西在裏麵,當然好喝。不然咱們賀大少爺也不會這麽一口一杯的猛喝。”


  “呦呦,什麽好東西,凱瑞太不夠意思了啊,光顧著蘭風一個人,我可不樂意了啊!”祝文昊不依不饒了。又轉向賀南風,“蘭風,你這可不行啊,凱瑞這酒吧才開了倆月,照你這麽個喝法,再來幾瓶,凱瑞的營業額就抵消了。嘖嘖,凱瑞你是不是得罪他了?這也忒狠了點兒。”


  其餘幾人紛紛笑起來。藍凱瑞笑著說道:“我給他下了點兒西班牙蒼蠅,你要不要試試?不要的話,勸你趕緊離他遠遠的。不然一會兒起了藥效把你強了,我們可不管的。”


  祝文昊一聽,立即挪了挪位置,樣子驚恐至極,裝的倒是似模似樣。連一向不太愛笑的傅以寒都忍不住抿唇笑起來。


  隻是話題主角,賀蘭風一直未置一詞,悶著頭隻顧著喝酒,真跟那酒美味極了似地。


  燈光忽明忽暗的打在他的臉上,混血五官精致而無甚表情,仿佛一尊完美的希臘雕塑。斑駁的光灑落,襯得整個人深沉而冷寂。一雙眸子微微眯著,顯得慵懶卻又出奇的致命氣質誘人。


  平時這時候他早該與眾人笑成一團,何曾這樣抑鬱過?哦,除了那段時間……

  “蘭風,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藍凱瑞試探性的問了句。


  賀蘭風放下酒杯,拿起煙點著,點點幽火閃爍,“我下個月一號結婚。”嗓音有些低沉。


  幾人怔了怔,藍凱瑞立馬恢複笑嗬嗬的表情,不忘調侃,“怎麽,不是得了什麽婚前恐懼症了吧?”


  隨即,祝文昊幾人又打著哈哈說了些恭喜之類的話,應付過去。之後又是喝酒。


  “我出去透透氣。”賀蘭風呼了口氣,起身出了包廂。


  待他一出去,祝文昊立即歎口氣道:“不用說了,一定又是在懷念他那小童養媳。這麽多年,蘭風也算是……”


  “喝酒吧,這話別再說了。”傅以寒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祝文昊一把搭住他,“還是咱們老傅好啊,千年冰山,沒人能解凍的了。”


  “不如你種馬來的過癮。”傅以寒反唇相譏道。


  “嘖嘖,說了是博愛。凱瑞你說是吧。”祝文昊趕忙拉盟友,藍凱瑞聳聳肩。


  包廂的門忽然被推開,服務員探頭焦慮道:“藍總,出事了——”話還沒說完,隻聽見外麵響起酒瓶碎裂的聲音。


  藍凱瑞幾人立即起身出去想看個究竟,誰TM敢在這地方鬧?


  外麵已經裏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泄不通了。


  藍凱瑞進去的時候,隻見賀蘭風滿臉是血在淌著,觸目驚心。而對方更加不好過,正被他狠狠的踩在腳底下碾軋著。旁邊兒站著一個穿著迷你裙的女生,樣子像是大學生。


  “你有種給我站起來再罵再砸?”賀蘭風手裏拿著個啤酒瓶指著腳下的男人說道。


  “我日你他媽的,別給老子——啊——”那人嘴巴也強得很,不肯低頭。又被賀蘭風狠踹一腳。


  “你幹嘛?”賀蘭風怒視著藍凱瑞,手臂被拉住,被他直接拖走。手中的酒瓶還在晃蕩著。


  剛被拖走,後方傳來一聲酒瓶砸裂的聲音。


  “這是誰的地盤都不知道,在這兒跟我們叼?”祝文昊丟下瓶頸,拍拍手走回包廂去。


  包廂裏的燈全開了,亮如白晝。賀蘭風臉上的血還在流著,傷口挺大的在額頭上。


  還來不及質問什麽,藍凱瑞一拳揮上他的臉頰,直把本就站不穩的賀蘭風打悶,倒在沙發上。


  祝文昊和傅以寒沒有說什麽,徑直走回座位坐好。


  藍凱瑞揪著賀蘭風的衣襟,斑斑點點的血染得衣服不成樣,原本俊逸不凡的人更加不成樣子!

  “賀蘭風!剛剛不是很霸氣麽?現在怎麽像灘爛泥一樣,啊?你是不是瘋了?就因為那個小女生叫‘容容’你就奮不顧身了,你就失了心智?我他媽真想把你打醒,那是沈容容嗎?別說那不是,即便那是沈容容,我告訴你,賀蘭風,過去了!你聽見沒有!她不稀罕你,不要你!你就要結婚了,你老婆姓楚,不姓沈!你他媽想要這麽渾渾噩噩到什麽時候!你剛剛那副樣子是想明天上頭版:A市年輕檢察官泡吧醉酒打人?七年了!蘭風,已經七年了!沈容容根本已經是過去式了,你何苦執迷不悟!”


  說完,他鬆開手,賀蘭風就這麽嘭地直直跌回沙發上橫躺著。兩眼發直,唯一清澈的眸中此刻布滿血色,隱隱淚光閃動,嘶啞的聲音有些哽咽,“真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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