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灰字
那宮建茹登登登上樓,嘩啦打開曹庸房間的門扉,隻見曹庸渾身傷痕,青衫染血的靠在門邊。
“師姐……”話沒說完,曹庸腳一軟,自己倒入宮建茹懷中,宮建茹被曹庸渾身的傷勢震驚,沒想太多,直接抱住曹庸。
那雜役一看滿地的鮮血,差點嚇得尖叫起來,“這禦煞師苗子如果死在這裏,那我豈不是遭殃了?落得個向導失職的罪名,那可怎麽辦啊!”
“不是惡鬼襲擊,是禦煞師的手段,憑借我的感知,僅僅一牆之隔,竟然完全沒有生疑!”
“好在全部都是外傷,加上他體質被幽氣強化過,所以並無大礙。”宮建茹抱起曹庸進入自己房間。
“並無大礙?那您的師弟怎麽昏死過去?莫非是失血過多?”雜役緊張的詢問道。
“而且是誰敢對揭諦山的弟子下手,不怕被您師尊報複嗎?這世道啊,前有灰魂惡化,後有禦煞師互相殘殺!”雜役哀呼道。
宮建茹將曹庸放在自己房間的床鋪上,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罐,取出黑色膏體塗抹在傷口上。
“這位大人,那凶手離去沒有?會不會再痛下殺手?”雜役突然意識到危險,朝著宮建茹的位置靠近過去。
“那凶手已經死了,你無需慌張,且去附近藥鋪,買些血氣湯藥,熬煮送來。”宮建茹眉頭一直保持微皺,緩緩說道。
“真的嗎?凶手已經死了?豈不是您師弟擊斃了凶手?”雜役驚訝說道,他正想拍兩句馬屁,但迎上了宮建茹薄涼的眼神。
“大人勿怪,小人多嘴了,這就前去購置血氣湯藥,您師弟吉人自有天象,不會有事的。”雜役說完,連忙離開客棧,一路跑去最近藥鋪。
宮建茹檢查一番,“的確沒有大事,僅僅是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雖然傷口很多,但都是皮外傷,倒是眼皮有細小的針孔,手腕、腳腕上帶著鐵鐐,雙足貫穿,體內似乎還有一些毒霧罷。”
檢查完畢,她走回曹庸房間,一片混亂,碎瓶瓦、倒塌的檀木櫃、還有一個破爛的鬼麵布偶……
“到底發生了怎樣激烈的戰鬥,現場混亂成這樣,這鬼麵布偶,就是暗殺者的禦鬼化身,殘留的氣息竟然是淒傑境一品!”
“比我還高!”宮建茹滿臉震驚,“我這個師弟,居然以陰奴二品的等級,擊殺了一個淒傑境的強者!”
“這跨越了三個大境界啊!”宮建茹徹底傻眼了,“跨越三個大境界,那就已經是以弱擊強的極限了,我這師父到底是收了個什麽怪物?”
宮建茹薄銳的嘴唇無法自製的張大起來,“而且他方才是使用了我的禦鬼,這才跨越射程限製,擊斃了敵人!莫非是傳說中的本命法門!”
宮建茹低下身子,仔細檢查破爛不堪的鬼麵布偶,“看來曹庸已經知曉了我的法門是縫補,這布偶身上的孔洞全部被縫合了起來。”
“且鬼氣已經被收走,看來是曹庸吃食了,可他這麽低的等級,不怕爆體而亡,那可是淒傑境的鬼氣啊!這麽多的糟粕心毒……”
宮建茹正想起身,突然發現布偶身下刻著寡淡的字樣,“這是……灰字?”
那布偶身下,殘留著一個微不可見的“灰”字,似乎是臨死前用盡全力寫下的。
“灰字?什麽意義?這不是敵人嗎?怎麽還給對頭留線索?”宮建茹滿腦子疑惑,用腳擦去地麵上的“灰”字,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瓊指貼在曹庸額頭上,幽氣探查曹庸的體內,“沒有出現鬼氣反噬,這小子體質超凡啊!不愧是師父的眼光,這從哪招來的妖孽,連淒傑境鬼氣都可以吃食?”
“且本命法門怎麽沒有在喚靈法事時上報官廟?被師父給撿漏了?”
“居然可以借用我禦鬼的力量,這法門端是有些逆天了。”
“還真是天大的膽子,敢招惹我們揭諦山,這是平靜太久,又有人在暗自蠢蠢欲動了?”
“被我抓到根腳,定上報山廟,親自打上門去,討要個說法!”
……
“廢物!”夜叉主人一腳將張鵬的詭異屍體踹開,“一個淒傑境的,被陰奴小子收走了性命,這下倒好,親自下地府陰司走一趟了!”
夜叉主人雖然嘴上說著張鵬的不是,但他自己也清楚,張鵬全部實力都已經發揮,他暗殺過上百名強者,皆在惡咒結界中淒慘死去!最後被布偶偽裝成為意外。
此番全然是曹庸個人心智的冷靜,和其玄妙法門的變幻多端,那張鵬死的不冤。
“以曹庸的聰慧,肯定猜到了是當初我留下烏鍛牌上的惡咒,不過沒有證據,他即使是揭諦山外門弟子,也無法強行報複於我,隻有掌握了充足的謀害證據,那揭諦山才能出手!”
“可惜了,錯失一次斬殺他的機會,下一次暗殺,他可能成長的更強大,看來我必須親自出手,因果這種東西,還是得靠自己了結嗎?”
“當初謀算他的九天玄女鬼,謀劃不得,招惹了天才,隻能趁他弱小之時,將他夭折!”夜叉男眼神閃爍,將張鵬的屍體隨意埋葬,便離開竹庭。
曹庸隻覺得大腦發昏,看到師姐後便徹底堅持不住,倒了下去,一瞬間幽香入鼻、溫潤如玉,接著便昏死過去。
待他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家師姐和端著湯藥的雜役。
“師姐,你支援的可真慢,我都解決了,你才趕到。”曹庸說道。
“……這能怪我?”宮建茹眼神示意雜役退下,雜役心領神會,關上廂門,沒敢偷聽,誰知道這些禦煞師還有什麽手段,還是別亂聽,活的更久。
“剛才是你借用我禦鬼的能力?”宮建茹說道。
“嗯,那鬼麵布偶太謹慎了,一直和我保持二十米遠,我這射程,著實夠不到,思來想去,隻能靠師姐的禦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