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一銘一邊走一邊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領帶,那種絲滑感讓他想入非非。他扭頭再看一眼尹菲兒的辦公室——那百葉窗並沒有打開,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貝一銘自嘲且不甘,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仿佛孩提時代被某個大人拿棒棒糖逗弄戲耍——心底不滿,但那根棒棒糖必須留下。
童鑫看貝一銘臉色不好,還擔心地問:“沒事吧?”
貝一銘回過神來,他看了看童鑫身邊空空的工位,問道:“馬修文呢?”
“我不知道。”童鑫聳聳肩,說道:“可能去給哪個部門幫忙去了?”
“扯淡,他現在會給哪個部門幫忙?”貝一銘不屑地說,他想了想交代道:“最近幾天我都很忙,這周跟銷售團隊那邊複盤你代替我去。匯報材料提前做好給我看。周四下班前弄好來找我。我周五一天都沒空。”
“成。我知道了。”童鑫忽而神神秘秘地靠過去說:“剛……剛我跟林純合影了……她還給我簽了個名呢。”
“她還沒走?”
“走了。一窩人笑嘻嘻地走的。”
“哦,成。”貝一銘看了一眼童鑫捏在手裏寶貝得要命的拍立得相片,拍了拍他的腦袋調侃道:“花癡!現實點吧,傻了吧唧的。”
“切,誰還沒個女神啊?生活就是這樣嘛,都沒指望女神下凡,但心裏有個念想就足夠美滋滋。”
“那……如果女神要下凡呢?”貝一銘忽而問道。
童鑫立刻眉飛色舞,他琢磨了半天,才抖了個機靈:“可惜缺了頭老黃牛把仙女的衣服擄走啊。”
“什麽意思?”
“牛郎織女啊!”童鑫大笑道:“老大,你這古典文化故事要多補補。”
貝一銘嗤笑一聲,說道:“你瞧你這猥瑣樣,我看你就是個標準牛郎!”
回到辦公室,貝一銘又看了一眼尹菲兒的辦公室,隨即嘩啦一下也合上了玻璃門上的百葉窗,扭身投入到工作中。
男人的靈魂深處總是充斥著占有欲,他們總是要得到的。一如他們酷愛圍獵,圍獵一切稀缺的東西:財富、地位或者愛情。圍獵所帶來的的快感不僅僅是獲得稀缺本身,更多的快感來自於圍獵者中最終隻能有一個強者。
成王的快樂將遮蔽一切,乃至於“稀缺”也會成為糞土、泥濘或者爛肉一塊。
貝一銘回到家中時,已經很晚了。
於曉思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追劇。
她聽到門鎖的響動,便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興奮地相迎。
“你最近又忙啦?”於曉思說:“不回家也不提前跟我說。”
“誰不回家?我不回來了麽。”貝一銘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趿上拖鞋疲倦地往屋子裏頭走。
“哎,你等會……”於曉思攔住了他,她疑惑地盯著貝一銘的領帶,問道:“這條領帶哪兒來的?不是家裏的吧?”
“哦,林純給的。”
“林純?”於曉思訝然地問:“你晚上跟林純在一起呢?”
“她今天到公司來了,談代言合同續約的事情。”貝一銘對著鏡子看了看,他這才認真仔細地看起了尹菲兒給他打的這“三一結”——真好看。與此同時,他也回憶起了尹菲兒給他打領帶時他那隻屬於少年的衝動——洶湧、磅礴並且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