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將車停在了一棟老舊建築前,車裏所有的人都跟著她一同下車。可是,他們並沒有往建築內部走,而是從側邊的樓梯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裏都是黃皮膚黑頭發的中國麵孔,一間間的隔間裏頭住著兩三個人,他們的口音也很相似,但楚知顏聽不懂。
“你跟我來。”梁秋把楚知顏帶進了一個屋子,拿了一件衣服給她,說:“這間屋子原來的女孩兒去給她的舅媽伺候月子去了,她的衣服有點舊,不要嫌棄。你換好衣服出來吧,屋子裏沒有窗戶,會悶。”
她的眼神轉到了楚知顏身上那件洪偉傑的外套,楚知顏趕緊把那件外套遞還給了梁秋。
梁秋點點頭,轉身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了。
梁秋去找洪偉傑,把衣服還給了他。她見洪偉傑在抽煙,就找他拿了一根,借著他的煙燃了自己那根。
“秋姐,你那車接我幾天唄?”
“幹嘛?你才多大,就要開著我的車出去學人泡妞呢?”梁秋嗤笑一聲,說道:“你真是敢想,也真敢問。”
“有什麽不敢問的,問都不敢問,那還能幹什麽?”洪偉傑說:“我想學開車,學會的話我就去幫人開車拉貨,拉貨賺的錢比做工、刷盤子都要多。”
“是啊,拉貨還能去意大利、去西班牙、去葡萄牙,滿歐洲的轉悠,快活飛了,是不是?”梁秋笑得很誇張,但那笑容隻是嘲笑,隨後她就照著洪偉傑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說:“你想什麽呢你!你沒居留證還一天到晚想著瞎跑!我就沒見過你這麽膽兒肥的。”
“我媽說我從小吃蛇膽長大的。”洪偉傑竟然還開起了玩笑,明顯心情很好的模樣。
他笑著笑著,眼神有直愣住了。
楚知顏換了一身土氣的紫色襯衣和灰布褲子,但可能是土氣得她實在接受不了,就把襯衣的下擺解開了幾粒扣子,在腰間打了一個結,時髦算不上,但總算能過眼了。
梁秋眼前一亮,她問道:“你還會設計服裝麽?”
楚知顏尷尬地說:“沒有,這也能算設計麽?隨便弄弄的。”
她朝洪偉傑看了看,向他致謝,洪偉傑擺擺手,他說:“你還挺厲害,那幫黑佬都能讓你傷了?挺好,沒丟人。”
梁秋則問道:“你怎麽半夜一個人出來?克勞德呢?他沒有陪著你麽?”
楚知顏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她想了想,問梁秋:“我能在你的餐廳打工麽?我可以洗盤子,也可以切配,我從小就給家人裏做飯,炒菜也可以的!我什麽都能做!”
她的話讓梁秋的驚訝,她不禁說:“你說的這個形象,跟你本人實在是搭不上。”
對於楚知顏要去自己餐廳打工的請求,梁秋未置可否,楚知顏抬眼露出哀求的眼神。
洪偉傑看不下去替楚知顏求梁秋,梁秋淡淡地說:“你們吵架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不是!我衣服是那些血就是克勞德的,我……我用碎酒瓶紮了他……”
“他欺負你了?!”
梁秋給了衝動的洪偉傑一個白眼,她吐出一口煙說:“你傷了一個法國人,我更不能讓你去我的店裏了。我是要做生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