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35．在危險的邊緣遊走

  這份紀錄是從三年前開始的，但這一次，黑色簽字筆在白得刺眼的紙張上緩緩落下，心跳49，舒張壓45。


  在危險的邊緣遊走!

  這三年來的數據連接起來，其實是一個很微妙的下劃線，所有身體指標都在降低。


  莫然頓了下，彎腰伏在桌上，微微顫抖著深呼吸，瞥了一眼桌上的白色小藥片，每次她扔掉了，Leto就會趁機送過來。


  她手邊從來不缺那個東西。


  這人又拿起來，晃了下，但最終沒有扔掉。


  桌上紙團被揉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兩小時後，淺淺的呼吸聲時斷時續地彌散在空氣裏。


  一夜無夢，醒來衣衫盡濕。


  第二天像是經過了一場冬眠的莫然才慢悠悠晃到了學生食堂，準備去補充能量。


  可這半路上卻碰到了慌慌張張的覃思思，小姑娘眼裏含著淚花，看到莫然就撲了上去。


  “莫然，你快回去藏起來，孟韓帶了好多人，在階梯教室堵你。昨天就一直在等，結果你一天沒來，他們還說你慫了。你一定不要露麵，快回去。”


  這軟軟濡濡的小姑娘說起話來帶著哭腔，眼尾還紅紅的，小鼻子一皺一皺的，莫然看著笑出了聲，那笑，挺愉悅的。


  “哎，你別笑了，他們要找你麻煩。”覃思思一臉認真的神色，還伸手把自己的早餐塞進莫然手裏。


  小姑娘四處看了下，神秘兮兮地說了句，“食堂就別進去了，人多眼雜，我的這份你快拿走，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哪。”


  莫然沒動，又輕笑了一聲，眉眼彎彎的樣子帶著戲謔。


  “天哪，你該不會是嚇傻了吧？”覃思思柔嫩小手捂到莫然額頭上方，那人也不躲，就任由她動作。


  “還好，不燙！嚇死我了，總之你快走，我聽說他們下午還要去的。”


  覃思思劫後餘生般捂著心口，這個小姑奶奶，剛來學校就惹上了小霸王，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沒得好過了。


  “你說他們下午還會去階梯教室？”莫然手裏的麵包被她拋起，然後完美轉個圈，穩穩落在這人手心裏。


  “對，總之你就不要去就好了。”覃思思推著莫然往回走。


  “好。”這人衝覃思思眨下眼，剪水雙眸泛出清波，對麵女孩像全身過了一道電流一般，驚呆在原地。


  深秋的榆城，天氣有些陰晴不定，下午四點，天色已經昏暗起來，似是要下雨……


  莫然伸了個懶腰，活動下手腕，隨手抄起一本書，剛走到門口，這人眉頭皺了下，又開始了。


  “嘶”，指尖按壓在小腹的位置，深吸一口氣，眉目間有些不耐之意，這痛來得早了些，影響她發揮。


  女孩兒扯下藍白校服上衣，把兩個袖子緊緊綁在痛處，似乎這樣子會緩解一些，這個掩耳盜鈴的方法是從哪裏學的她也記不清了。


  階梯教室很安靜，“噠噠噠”，羊皮小高跟敲擊在地麵，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一下一下漫長而悠遠，飄渺地回蕩在整個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