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強顏歡笑
這二十八個鳳傾城將她們分成了四組，每組七個人，分別交給了宮中的教習嬤嬤，一方麵教導他們學習宮中禮儀，另一方麵則是安排她們練習舞蹈，她這一番安排自然是麵麵周到，但是卻發現近日雲翊宸越來越黑的臉色，鳳傾城有些氣悶，她勞心勞力給她選女人，他在這裏擺什麽臉子。
“皇上若是對臣妾有意見，不妨直說就是了，整日這番樣子，皇上不累，臣妾看著都累。”終於在雲翊宸莫名的注視下，鳳傾城爆發了。
“愛妃如此勞心勞力為朕選秀女，朕怎麽會不高興。”雲翊宸不知可否則說道，他一向對著鳳傾城不自稱朕，除非是在真生氣了，才會讓如此。
鳳傾城挑眉看著他，聲音帶了些許哀怨，若不是那雙眼睛此時帶著一貫的高傲，真會讓人相信她的語氣是那樣的哀怨，“皇上也知道臣妾辛苦，您沒心疼臣妾，倒是橫眉冷對的，臣妾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做錯了什麽？”
雲翊宸看著她這副樣子半晌最終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語氣也軟了許多，“如兒，我知你心裏不願意。對不起。”
鳳傾城任由他抱著，一聲對不起讓她眼眶一瞬間紅了起來，原來他都知道，知道她強顏歡笑，知道她心裏不願意。
“原來你都知道。”鳳傾城紅著眼睛抬起頭哀怨的看著他。
雲翊宸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惹得她微微皺眉，“我怎麽會不知道，你這選秀可真是大公無私呢，真怕你家男人閑著了，燕瘦環肥，給我挑了一籮筐。”
“這才顯得我這個貴妃娘娘大度不是麽，否則那些老臣還要責怪我呢。皇上說是不是？”鳳傾城雙手纏著他的脖子，美目流轉，風情怡然。
雲翊宸無奈地看著她，笑道，“就會說假話。明明恨不得都將她們扔出宮外，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
“是啊，我就是小肚雞腸，皇上等著看吧，要是她們進宮了敢不老實，我就統統扔出去賣了。”鳳傾城氣憤的說道。
“好好好，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了朕最愛最愛的如貴妃，就統統給賣了。”雲翊宸笑著說道。
“到時候可不一定了，到時候指不定哪個美人就入了皇上的心，到那個時候皇上估計就覺得臣妾這蒲柳之姿礙眼了。”說著眼眶又紅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這表情轉換的實在是快，雲翊宸雖是無奈，卻是將她手握在了掌心，鄭重的開口，“如兒，我剛登基，這朝局現在還不穩固，朝中很多老臣勢力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徹底拔除的。東邊的東玥現在虎視眈眈，也不得不防。或許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許諾你什麽，隻是希望你能明白，我要這天下無非是要你以後再無憂慮的開懷大笑，而不是整日擔驚受怕。或許這路程會很艱辛，可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鳳傾城心下一跳，抬頭看向他深邃的眸子，裏麵幽深如初，卻是寫滿了鄭重，鳳傾城展顏，笑意自嘴角逐漸蔓延到了眉底。
他知道他的心，胸中有天下有四海，平生所願，不過是天下歸一，國泰民安八個字。她願意陪著他一同完成，就算是會有意想不到的困難，也要一路相伴。
“我從來不願意做藤蘿，永遠隻能依附著喬木而生，我要做便也要做喬木，彼此共同承擔著風雨，一同成長。”
“好，一言為定。”他笑。
轉眼半月時間已到，眼看著便是三日後的表演之日。照例這群秀女便要提前表演一遍給鳳傾城看，以防到時候出了差錯，提早改正。
鳳凰殿內，鳳傾城一襲紅衣，懶洋洋的看著下麵站著的女子，隨意的揮了揮手，便聽銀鈴的聲音響起，“請眾位秀女上來吧。”
“娘娘，這是第一組秀女，他們表演的是霓裳羽衣舞。“說話的是宮裏的老嬤嬤，此次負責這第一組秀女的教習禮儀和排練舞蹈。
話音落下，便見殿外走出七個身穿彩衣的女子，邁著整齊的步子走到了殿中對她恭敬地行了禮，“奴婢參見娘娘。”
雖是正式得秀女，可是位分未定，所以隻能自稱奴婢。
“開始吧。”鳳傾城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鳳眼隨意的看了下首眾人一眼，心中不由得咋舌，這寒冬臘月的天氣，穿成這樣也不冷麽。
也不怪鳳傾城這樣想，往年的選秀都在春季，等到選秀結束的時候基本已經是夏季了，可是今年不同，因著朝中大臣擔心鳳傾城專寵，因此便提議在冬季進行采選，所以到了現在正好是最冷的時候。
而這霓裳羽衣舞，講究的便是輕盈華麗的舞姿，要是穿的厚棉襖才是貽笑大方了，不過幸好這鳳凰殿在鳳傾城出征之時雲翊宸已經派人徹底修正過了，因為她怕冷，所以這屋中除了地龍，連地上的瓷磚都是用著觸手生溫的暖玉，就算光腳踩在上麵也不會覺得冷的。
殿中一陣絲竹聲響起，緊接著便看到七個人成圓形分布開來，手中的彩袖一同甩出，隨著絲竹聲翩然起舞，旋轉翻飛，出袖收回，每一個動作都是相當的純熟，顯然是經過了一段苦練的。
鳳傾城看著也不由得覺得很好，這舞蹈反正她是跳不出來的，看著底下這些女子們妖豔如畫的容顏，不由得歎氣，這些以後都是她的敵人了，或許她不願意，隻是這些女人為了同一個男人，想不成為敵人都難。
及至曲終，七個女子將長袖一甩，而他們七個則是一齊蹲在了地上，長袖隨意的散落在身側，恭敬地等候她的點評。
“很好。”鳳傾城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接著便看到剛才的老嬤嬤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忙朝下麵揮了揮手，帶著七個人一同下去了。
第二組，表演的是琴藝。七個人中兩人彈琴，兩人彈古箏，兩人是琵琶，最後一人則是負責吹簫。鳳傾城看著這吹簫的女子，想起了這就是那日畫像上看到的柳如嫿，果真是人比花嬌，隻是今日看著這眉間仍舊帶著一絲清冷孤傲之感，隱隱的有著距離，可是不可否認更加迷人。
“開始吧。”仍舊是簡單地話，緊接著便聽到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婉轉悅耳，仿佛是山間的泉水一般叮咚作響。在第一個曲調最後一個音落下之時，那聲古箏的清脆悅耳，合著那七弦琴的聲音更是仿佛走進了人間仙境一般。同樣第二段曲調結束之時，琵琶聲響起，將整個曲子推向了高潮，整個曲子的意境仿佛是從山泉過渡到了奔流的河水。
鳳傾城聽著曲子，眼睛淡淡的打量著那個一直安靜地站在其中的柳如嫿，眼神平靜，神色安然，這樣的女子就算是沒有動作，隻是安靜地站在場中便自然有種不容忽視的美感。她若是沒有意外，則是負責這最後一段曲調。
待到第三段曲終，站在場中的柳如嫿抬起手，將玉簫輕放置在唇邊，微微閉上了眼睛，一去悠揚婉轉的曲調便自其中流淌而出。
鳳傾城一向覺得曲如人心，有時候一首曲子最能表現一個人的心，現在聽著柳如嫿的曲子，那裏麵似乎是有著吹不散的淡淡憂傷，如怨如訴，讓人不由得感到傷感。她們表演的曲子名叫春江花月夜，那本事表現著春日江風和暢，人心情開朗平和的曲子，現在柳如嫿將最後的尾音收在了一種哀愁之中，這便是犯了忌諱了。
選秀，自是所有女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她既然表現了哀傷，那豈非是說不願意麽，這事若是說大了，便是大不敬之罪。
一曲終了，鳳傾城沒有說話，平靜的目光在下麵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出了麵色仍舊平靜的柳如嫿，其餘幾人包括他們的教習嬤嬤無一不是白了臉色，因為剛才柳如嫿的表現讓她們無端的陷入了一種危險的境地，世人都說這如貴妃深得皇上寵愛，當初皇上為了她甚至連南地六城都舍棄了，而且她脾氣十分暴躁，當初那丟失南地六城，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眾大臣合力上書，要求皇上將如貴妃處死，皇上自是不同意，在這僵持不下的局麵下，如貴妃便提議有她親自帶兵將南地六城收回來。所有人都以為她在開玩笑，卻沒想到兩個半月的時間，她真的將南地六城收了回來非但如此還拿到了南隅的永世為好的和書。世人相傳，若是一個不高興，這如貴妃就是殺了人也是可能的。若是惹得那個如貴妃不高興，罷免了她們這次的資格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曲子……”鳳傾城話為說完，便看到那嬤嬤當即白了臉色，忙跪了下來，她這一跪，其餘眾人也是相繼跪了下來。
“娘娘恕罪，這曲子安排的有誤，是老奴的過錯。”
“求娘娘恕罪。”那七個秀女除了柳如嫿均都開口說道。
鳳傾城抬眼看了看眾人，這才接著開口，“這曲子我覺得十分不錯。”
聞言那嬤嬤一愣，緊接著便是長舒了一口氣，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到鳳傾城的聲音在一起響了起來，“曲調輕音婉轉，很是不錯，但是，三日之後的表演，這曲子又未免少了些喜氣，下次就不要彈奏這首曲子了，換一個把。我聽著是不錯，就怕到時候皇上聽著若是不高興了，一個人的錯誤沒什麽，若是累及他人可就不好了。”
她說這話眼睛卻是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如嫿，果真她的臉色也是白了起來，鳳傾城覺得自己說的夠多得了，便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幾人謝了恩。忙退了下去，而後上來的秀女表演的是歌舞，其中一人彈琴唱歌，另外六人則是表演舞蹈。舞姿優美，歌曲悅耳，鳳傾城同樣是讚了幾句便讓他們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