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黑臉大漢
雲海去後院的馬廄把被人打暈的小二給扛了回來，扔在地上，又從懷裏拿出一瓶不知名的藥劑放在小二鼻子底下晃了晃，不多一會兒，小二就慢悠悠的醒了過來，望著盯著自己看的眾人，還有在眼前放大的雲海的臉，直接嚇的一個高蹦了起來，那裏還有剛蘇醒的樣子？
“好了？”雲海問道，“那你說說是怎麽回事兒？”
小二撓撓後腦勺，隱約傳來一陣痛感，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是幫客官去牽馬了，可是馬沒牽回來，自己卻被打暈了。哎，現在後腦勺的痛感正在提醒他這一切是真的。
“客官，馬不是我給弄走的。”小二開口，聲音因為緊張微微顫抖，自己隻是個小二，若是客官要他賠馬的話，他如何賠得起？昨夜裏他喂馬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匹好馬，自己一年也不過十多兩銀子，這若是要自己賠馬，得多少年才還得清？
雲海額頭一陣發緊，自己看起來那麽像索要賠償的嗎？隻是問問他是不是有看到過牽馬的人的麵貌而已。
“你別緊張，我們不用你賠馬。”瑞寧開口，“你隻需告訴我們，有沒有望到那人的模樣就好了。”
“哦，哦。”小二忙不迭的點頭，“身量大約像是公子這麽高。”小二一邊說，一邊照著瑞寧的身量比較。
“是個麵容蒼白的小男孩還是姑娘，我不太確定。隻不過力氣大得很，不然的話，我也不能被打暈了。我過去牽馬的時候，那人依偎在馬廄旁邊，我沒有在意。有很多住不起房的人，都會在馬廄這邊將就。都是窮苦人，所以掌櫃的吩咐過了，不要與他們為難就是了。”小而努力回想，“就在我彎腰解開韁繩的時候，那小子突然躍起，速度太快，不等我反應，我就被打暈了。”
瑞寧聽了，笑笑，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首先這店家的做法她很讚同，對於窮苦人懷了一份仁慈，這是很多人做不到的。另外，原本還很生氣有人偷馬，這會兒聽了小二的描述，心裏也不怎麽生氣了。特別是聽他描述那人與自己的身量相仿，看起來也還是個孩子的樣子，瑞寧的心裏一下子柔軟了許多，除了生活所迫，那麽小的年紀往戰場去了，肯定是有苦衷的。若是在戰場那邊遇上，能夠照拂一下，就照拂一下吧。
小二答完話，看瑞寧他們並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賠笑道：“客官，您先好好休息，小的去鎮上轉轉看能不能給您買回一匹馬來。不過……”
“你去吧，辛苦了，小二哥，若是有馬的話，銀子我們來付。”瑞寧笑道，這小二也可愛的緊。
“得嘞，客官，您先喝點兒茶，這茶我請。”小二臉上又掛上了一貫的笑容，轉身出了客棧。
“雲海，你出去轉轉吧。”瑞寧道，這兒離戰場很近，說不得能打探到什麽消息呢！
雲海應聲，轉身往外走去，既然現在不能走，也隻好出去轉轉了。
暫時不能離開，瑞寧也就放平心思，安心的坐在客棧裏麵喝茶。因為天逐漸放亮的緣故，進客棧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偏遠小鎮的客棧，自然是鮮有本地人來投宿吃飯，大多都趕路到這裏的人來落腳或者填飽肚子。
“小二，有什麽吃食嗎？”一個穿著怪異的大漢進來。
原本在櫃台後麵打瞌睡的掌櫃一溜兒跑了出來，店小二出去尋找馬匹去了，這來了客人，可不是要自己接待了麽！
“這位客官，想吃點兒什麽？”掌櫃滿臉堆著笑容，這一身打扮，太怪異了，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你這人好生奇怪，我問你有什麽吃食，你又反過來問我想吃點兒什麽？要是知道吃什麽，還用問你？”大漢滿臉不耐，他這次出來已經時間夠久了，不知道家裏現在什麽情況，現在趕路到這兒，十分饑餓，就想先填飽肚子。
“這位客官，小店雖小，可是吃食也有幾十種。您不說吃什麽，你叫我怎麽給上菜？”掌櫃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這大漢看起來十分魁梧，走路生風，應該是個手上有功夫的人，這樣的人，惹不起啊。
“喏，這還是我的不對了。算了，不計較了，就來點兒肉跟大餅吧。”魁梧的黑臉大漢想了想，這兩種食物吃起來方便，而且比較墊饑。
“好嘞，客官稍等，馬上就好。”掌櫃的朝著後堂喊道：“大盤肉一盤，大燒餅子一摞。”
“店家等等，可還有好酒？不兌水的酒。”黑臉大漢叫住了想回櫃台裏頭的掌櫃的。
“有。”掌櫃跑進櫃台裏麵，彎腰拎了一壇子酒出來，“這是本店最烈的酒了。”
黑臉大漢起身到櫃台拿了酒壇子，直接打開，卻直接又把酒壇子摔在地上：“一股子水味兒，還敢說是最烈的酒？店家，你怎好欺淩我一個外地人？”
黑臉大漢臉上寫滿了憤怒。其實他摔的酒已經算是店裏的好酒了，瑞寧是知道的，大炎王朝的酒基本上都是屬於清酒。並非說是店家故意糊弄，而是現在的釀酒水平釀出來的酒基本都這樣。
“這位客官，這客棧是從小老兒的爺爺手裏傳下來的，從那時候起，我們就秉承一個原則，童叟無欺，你怎麽能這麽詆毀我？小老兒雖不是什麽高尚的人，可是也盡了自己能力來幫助有困難的人，更是不敢對一個客人心存欺瞞跟欺詐。”原本唯唯諾諾的掌櫃的，這一刻氣勢竟讓強的驚人，麵上的肌肉也因為被汙蔑了而劇烈顫抖。如此一來，竟然把摔酒的大漢震住了。
“可是你這就明明就是沒有一點兒酒味啊！”黑臉大漢辯解，“放在我們那兒，小娃娃都不喝的。”
周圍吃飯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客棧的酒雖算不上什麽頂好的酒，可是也是不錯的。至少，在他們這些喝慣了酒的人眼裏，還是不錯的，這黑臉大漢擺明是找事兒，隻不過，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沒有人出頭。隻是抱著瞧好戲的心態看著。
瑞寧觀察，這黑臉大漢也不是那種刻意找事兒的人。這酒，自己也聞著沒啥酒味。
“掌櫃的，這大漢說的不假，你這酒，確實淡的很！”瑞寧緩緩開口。
因為瑞寧是昨夜入住的，而且穿著明顯比其餘的住店的人要好，所以掌櫃的不自覺的就對他恭敬有加。
“這位小哥，小老兒是真的沒有添水。這些酒都是小老兒自家釀造的，小本生意，又何來欺詐？這麽一壇酒才賣二十個銅板！”掌櫃的苦著臉說道。
“掌櫃的莫急，我並沒有說你作假。隻是這酒的味道實在是……”瑞寧笑道，“不如掌櫃的嚐嚐這個？”
說完，瑞寧的手上憑空就多了一個小酒壇，蓋子一拆，濃烈的酒香便飄溢出來，在場的人幾乎都會喝酒，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這才是酒香啊！若是聞了這個，剛才掌櫃的拿出的酒可真是淡的隻剩下水味兒了。
“好酒，好酒。”黑臉大漢不等掌櫃的從瑞寧手裏接酒，就猴急的撲過去想搶酒。
瑞寧身體未動，手一晃，便躲過黑臉大漢的撲勢。黑臉大漢這才頓住：“小哥兒，對不住了，剛才是黑三衝動了，這酒香實在是太濃烈了，一時沒忍住。小哥兒放心，黑三不是那種強搶的人，這酒小哥兒就賣給我吧。”
“這可不成，這位客官，這小哥兒分明是要把就給我的。”掌櫃的這會兒可不甘示弱，也是從櫃台裏跑了出來。
周圍的人都貪婪的聞著浮在空氣裏的酒香。
“掌櫃的，放心，說了給你就給你。”瑞寧蓋上酒壇子，將手裏的小酒壇遞給掌櫃的。
“小哥兒。”黑臉大漢因為著急，臉上都滲出了汗珠，他自從離開族裏出來，就沒有嚐過酒了，好不容易把族長交代的事兒辦完了，這在回去的路上，他這才忍不住想嚐嚐酒味，這小哥兒手裏的酒可真是好酒啊，比族裏的酒有過之而不及。這樣的酒錯過了，他黑三還不得後悔一輩子？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了我，我便送你一小壇子酒如何？”瑞寧道。
“這……”雖然對於瑞寧手裏的酒非常渴望，可這黑臉大漢並沒有貿然答應瑞寧的要求，而是警惕的打量著瑞寧。
周圍的人則不以為然，這麽好的機會，幹嘛還不趕緊答應啊？隻是回答幾個問題，就給他酒，這黑臉大漢明明剛才還對酒那麽喜好，這會兒怎麽就猶豫了？
“我不要酒了！”黑臉大漢想了想，還是壓抑住自己對酒的渴望，重重的坐到桌子跟前對著店家端上來的事物使勁兒了。
瑞寧望著這個大漢，雖然外表粗狂，看起來也有點兒衝動，但是還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人。之前對於蘇千裏要尋找的那一族人她稍微了解過，似乎穿著就跟這大漢一般，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跟這大漢交涉了幾句，原本以為大漢會為了好酒而答應，不過，這個算盤卻是落空了。瑞寧並不惱怒，至少，這個大漢是個真誠的淳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