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原始時代老巫師（11）
隨著秋末狩獵結束，天很快就冷了下來，狩獵結束後的第三天，期盼已久的第一場大雪才緩緩降下。
炎他們雖然還不知時令。
但是過往的經驗依然有用。
即使偶爾有三兩天誤差，那也都在允許範圍內，沒有太大影響。
這是多少代人總結的經驗。
隨著時間日久，這些經驗會變得越來越準確，最終形成確定的時令和節氣劃分，統合總結出這個時代最原始的夏曆，或者原始農曆。
自古以來的文明創造。
如果不是開掛。
那麽應該沒有一蹴而就的。
很多時候，把某樣發明創造歸咎到一個人身上，其實並不準確。
所謂神農種五穀。
實際上那五種穀物很有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經在神農所處的部落開始種植改良了，隻是到了神農那一代，穀物才有了些突破性的進展。
譬如增產和口感變好。
農曆夏曆也是如此。
曆書的創造，向來都是需要幾代，甚至於幾十代人的經驗積累才能夠奠定基礎，不能因為這些人沒有讓曆書最終成書，就否認他們的成績，沒有這些人的積累，那一個人即使再聰明，也不可能靠一代人的力量將曆書從無到有的編出來。
譬如黃帝就更可笑了。
後人為了稱讚他，不知把多少人的功績都歸咎於他一人之身。
如果那些創造真的都是他一個人創造出來的話，那恐怕說他不是穿越者，說他沒開掛都沒人信。
說多了……
當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降下。
便意味著他們火原部落可以遵循過去的慣例，開始過冬了，不過喬木卻並沒有依循過去的慣例，讓部落裏的族人待在洞穴裏麵窩冬保存體力，減少食物耗損，而是依舊每天通過炎給他們分派各種任務。
過去，大家貓冬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食物不夠吃，大家必須通過減少自己的活動來減少食物的耗損。
當然，冬天沒什麽活幹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不過冬天沒活幹的原因，遠沒有糧食不夠的原因重要。
核心還是糧食不夠。
要是糧食夠的話，他們就算沒事幹，也能出去砍點柴火，堆堆雪人，玩玩雪，鬧鬧周圍人什麽的。
不過今年就無所謂了。
因為今年儲存的食物足夠多。
況且，喬木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們幹呢，哪能就這麽貓冬了，因此這次即使入了冬，部落裏的人依舊沒人得到休息時間，每天還需要遵循首領的指揮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但是，大家並沒有怨言。
因為大家現在都能吃飽了。
對於時常饑一頓飽一頓，甚至很多時候冬天需要時刻挨餓的人而言，每天能吃飽就是最大的幸福。
至於幹活，無所謂了。
隻要能吃飽，幹多少活都行。
民以食為天，大抵如是。
不過，部落每個人任務分工的不同，大家多少還是有點意見的。
其他分工都差不多。
唯一惹人羨慕的是燒火窯。
也就是燒火的。
因為此時冬天寒冷，而火窯那邊的火焰常年不息，在那邊工作比待在篝火邊還要暖和許多，在許多部落族人看來，這個工作自然是比較好，也是比較舒服的特殊分工。
喬木在發覺這一情況後。
為了避免內部矛盾的擴大。
便將原本的固定分工改成了輪流，讓大家輪流進行燒火，這麽一來，原本的不滿瞬間就都消失了。
大家繼續熱火朝天的幹著活。
並且期待著自己燒火的那天。
這個冬天整整持續了四個月。
冬天維持了四個月，喬木便帶著部落的族人忙碌了四個月，在這四個月時間裏，他們把過去準備好的所以粗線全部織成了布，把所有澱粉樹全部製成了澱粉，還燒製出了大批陶器以及數之不盡的磚塊。
甚至最後因為天氣太冷，實在沒有辦法繼續製作磚石胚時，喬木還不忘了擠出點時間給那些閑著沒事的人做了一段基礎常識科普，基礎的掃盲、識字和相應計算教育。
總之，大家全都收獲滿滿。
無論物質上，還是精神上。
等到積雪開始融化，樹木開始萌發新芽，春天正式降臨的時候。
喬木依舊沒讓大家停歇下來。
反正去年秋天儲存的食物還沒吃完，暫時也不用著急，所以，喬木便繼續強壓下眾人想要外出捕獵的念頭，開始動員部落裏的所有人都去建造集體房屋，建造用來蓄養小型溫順野獸的柵欄，以及平整開墾周圍的肥沃土地和挖集體茅坑。
三百多個人，上到四十多歲的老人，下到三五歲的孩子，沒有一個人是偷懶的，也沒有一個人是無所事事的，大家都在忙碌的建設。
當然，最開始大家雖然沒有反對，但的確充滿了疑惑，不知道洞穴住的好好的，為什麽要建房屋？
可是等到第一個房子建好。
等到他們進入房屋中，感受到房屋內那與洞穴截然不同的光明舒適時，就再也沒有人有所疑惑了。
人是喜歡享受的。
即使是原始人，那也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勤勞的，他們的勤勞隻是迫於無奈，迫於生存，隻能勤勞。
如果能有更好吃的食物。
能有更舒適的房間。
能有更輕鬆的生活。
他們自然是願意的。
這點根本不用詢問質疑。
出於對明亮舒適房間的向往。
原本略顯拖拉的建造進度頓時像上了發條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不過不論他們再怎麽努力，速度依舊有限，再加上原始粘合劑製造的不多，需要一邊製作粘合劑一邊蓋房子，所以速度不可避免的被拖慢了許多，而食物也在不斷的消耗，大半個月後，儲備食物已經到了紅色臨界點，喬木也不得不解放大部分人，讓他們去狩獵和采摘。
人一少，速度自然就更慢了。
到最後，甚至不得不停工。
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幹。
相比較於建造用來替代洞穴的房屋，顯然還是春天的播種更為重要，這關係著冬天的糧食和大家對於種植的信心，因此，接下來的小半個春天，喬木都在帶領部落裏剩下的人播種經過她植物異能改良過的那些農作物種子，並且順帶著飼養捕獵隊帶回來的小型野生動物。
人一旦忙起來，就會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喬木過去雖然經曆過很多世界，但是忙成這樣的，隻有這一個世界，因為這邊真的什麽事都要她操心，忙完一個東西的創造就得繼續忙下一個，似乎沒有止境。
這世上除了初級農產品加工相對簡單些之外，其餘所有行業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需要很多行業的相互配合輔佐，喬木想要達成某一目的，那就必須把這目的的所有相關行業全搞一遍，如果相關行業還有其他相關行業，那也得一起搞。
如此一來，不忙才怪。
繁忙中，時間很快就一個月一個月的迅速流逝過去了，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春天種植下去的那些農作物就已經從最開始的小苗變成了金燦燦的成熟植株，乍一看宛若金色的海洋，滿是豐收的景象。
這些，都可以收獲了。
喬木很快就確定了收獲時間。
並且在收獲前準備了個秋祭。
祭祀大地給予豐收。
祭祀風調雨順。
秋收那天。
大家都沒出去狩獵。
所有人都很欣喜開心的參加了秋祭，跳了一段舞蹈，隨後就在喬木的指揮下開始收割挖掘田裏麵那十幾種農作物，隨著這些農作物不斷的被收割或者挖掘入倉，大家全都止不住臉上的笑意，手頭的速度更是越來越快，有些人甚至時不時的站起來眺望一會兒，傻笑著。
對於他們而言，這種幾乎一眼望不到邊的，能夠讓他們隨意收獲食用的無數植物簡直宛若一個夢。
一個不願醒來的夢。
“巫，種植實在太神奇了！
大地母神竟然如此慷慨。
如果我們多種些的話，那麽以後采摘隊就不用再冒著各種危險出去采摘東西了，隻需要待在部落裏麵種植就可以了，而且種植得來的東西還遠比采摘的多並且穩定。
我從來沒見過什麽地方會長出這麽一片一片，能夠食用的植物。
這簡直是神跡。
而且這些植物都是秋天收獲。
如果我們每年都能大量種植這些植物的話，那以後豈不是再也不用擔心過冬食物不足的問題了！”
炎越說越開心。
如果不是喬木在邊上，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勞作，他甚至可能都想當場跳起祭祀大地的祭祀之舞了。
“雖然種植很好。
但也不是沒有任何風險。
你可還記得十年前的大旱，河流枯竭，樹木枯黃，大量的植被死亡，無數的野獸暴亂，如果遇到那種情況的話，我們種植的植物也很難生存下去，所以，我們不能隻以儲備一整個冬天的食物作為目標。
如果哪天我們能夠儲備整整一年，乃至於兩三年食物的話，那我們就再也不用擔心那樣的危險了。
而且，你忘了我們養的那些咕咕雞，長毛羊之類的小生命，如果我們養了足夠多的咕咕雞或者長毛羊的話，那麽你們狩獵隊的任務也能輕鬆許多，每次隻需要派些人出去當訓練一般的狩獵一些野獸就可以了，剩下的人都能留下種田。
這段時間以來，你們應該不再像過去那樣，需要幾十個人才能殺一隻獵物了吧，現在三五個人，乃至於七八個人配合，就足夠殺一些普通野獸了，這樣一來，每次出去近百個人一起狩獵就太浪費了。
完全可以十幾個人一組，每次出兩組，剩下的人留下來種田，或者做其他事，輪流接替著去狩獵。
既能保證你們的武力。
也能省下不少勞力做活。”
喬木雖然很想讓所有人都跟她一起種植和養殖，但同時，她也清楚種植和養殖的弊端，更清楚他們一旦長時間放棄狩獵，那麽，整個部落的武力值將會急劇下降，這顯然是不利於部落的成長和生存的。
部落的狩獵不僅僅是為了捕殺獵物，更是為了保護部落，保護部落不受其他部落的攻打和侵犯。
部落裏的狩獵隊就譬如國家的軍隊，軍隊可以解散一部分，但是絕不能全部解散，可是發展又離不開人力，因此，輪流鍛煉，全民皆兵，戰時作戰，平時種田，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好的發展方向。
當然，這是因為人少。
如果人多就沒這必要了。
“十年前，唉，要不是十年前那場大旱，我們部落也不至於隻剩下這麽點人，當時我們向東走，遷徙到了這邊，其他向西向北向南走的人，不知道有沒有找到棲息地。”
因為喬木提到十年前，炎也不由突然回想起了當年，他們火原部落並不是這邊的土生土長的部落。
而是十年前遷徙過來的。
十年前，他們原先呆著的那片區域發生了大旱，發生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大旱，他們賴以為生的河流都枯竭了，周圍的植被更是幾乎都死絕，隻能靠吃樹皮草根為生，有些部落甚至淪為吃人部落。
當時的火原部落有近萬人。
但是在災難時期，人越多越難生存，如果隻有三五個人，那麽找到一眼泉水，三五個人說不定就能靠著那一小眼泉水活下去，可是近萬人根本不是一個小溪流，或者說一片泉眼能夠養活的，最終為了活下去，他們隻能分裂原先的部落。
當時，他們部落裏有巫神殿。
巫神殿裏共有九位巫師。
部落想要生存下去，少不了巫師的輔佐幫忙，因此，他們最終將部落分裂成了九支，由九個巫師分別領導，各自往天地十方散去。
最初離開的時候，每個部落幾乎都有千人左右，可是當時幹旱的範圍實在太廣了，遷徙過程當中不斷有人死亡，等到他們這一隻隊伍在原身的帶領下找到這一處有樹林和河流的棲息地的時候，原本近千族人已經隻剩下不到六百人了。
後來，他們為了在這邊生存下去，又和當地的一些部落發生了好多次衝突，死了不少人，最後死到不到四百人，並且滅了一個食人部落後，這才終於在這邊安居下來。
“祖神會保佑他們的。
等秋收結束，所有糧食全部曬好之後，我還要再舉行一次神賜大典，賜予我那三個弟子感知植物的特殊能力，到時候你設法安排下。”
喬木幹巴巴的說了一句祖神會保佑他們之後，就說起了其他事。
去年，她收的那三個弟子對很多事情都一無所知，所以沒有辦法將植物異能種子賜予他們，如今經過一年的教導，那三個弟子總算了解了些穴道和經脈之說，也知道了點植物常識，因此，自然該把植物異能賜予他們了，省的種田的時候還得她不斷看著，告訴那些族人該澆多少水，哪個植株生了蟲啥的？
等那三個弟子有了異能。
這些繁瑣事自然由他們代勞。
而且還能幫他們鍛煉異能呢。
“巫，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是我們部落的福分。
……
不過，我能知道您的神奇能力是隻能賜予三個人，還是怎樣嗎？”
炎先是高興的回了聲，但轉瞬就遲疑了一會，突然開口詢問道。
問的很突然，且貿然。
關於神賜，他十分陌生，以前也從未聽說過，但是僅僅從名稱上看，他就覺得這東西應該很罕見。
可如今喬木卻能隨意賜予。
這無疑讓他十分好奇。
實際上，最開始，他隨意挑三個孩子給喬木做弟子的時候，就已經在試探了，在試探神賜種子到底有沒有什麽製約條件，三個孩子都是他隨手點的，沒有相似之處，可是巫喬卻都沒有拒絕，但是那時候巫喬卻沒有明確說什麽時候賜予他們神賜能力種子，反倒表示他們還需要學習，隻有學習到足夠的知識才能夠接受神賜能力種子的傳承。
也正因如此，那時炎懷疑喬木不會給三個孩子都賜予能力種子。
會從中進行篩選。
挑選合適的賜予。
可是剛剛喬木卻明確說，過段時間要給三個人都賜予能力種子
這無疑打破了炎原先的猜測。
這一瞬間他不由就開始懷疑能力種子的賜予是不是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複雜，可能根本就不需要什麽特殊體質，特殊年齡啥的。
迫切想知道答案的他。
實在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也不再繼續試探，直接開口詢問喬木。
問完他雖然有些後悔。
但也的確充滿了期待。
期待得到確切的回應。
喬木看了炎一眼，笑道：
“能賜予很多人。
但是隻能由我賜予他們，他們不能賜予別人，而且他們也不能傳承下去，也就是說，隻他們一代。
如果你想要。
我也可以給你一份。
不過你得先跟我學一段時間知識，否則你根本不知道如何運用。”
喬木的異能是金手指，凝聚出來的異能種子其實也隻能算是金手指的分支，並不像正常來自於血脈的異能那樣可以通過子嗣傳承。
因此她的異能隻能傳承一代。
等喬木死了。
或者說等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麽這邊就不會再誕生新的植物異能巫師了，而當老一輩的植物異能巫師死亡，相關故事恐怕就隻能變成老一輩口口相傳的傳說了。
喬木很清楚自己發展部落文明靠的是領先於這邊幾千年、幾萬年的知識積累，而不是所謂的植物異能，所以自然也不在乎透露根底。
如果不是凝結植物異能種子太麻煩，而且每次分割還很疼，喬木甚至恨不得給部落每個人都傳承個異能種子，用以方便自己的異能成長，以及各種種植任務的下達。
沒錯，喬木的這個金手指雖然是植物異能，但在某些特性上還是蠻類似於道心種魔大法的，所有得到她植物異能種子的生命修煉植物異能，都能從一定程度上反哺她。
隻要她散出去的種子足夠多。
即使她一直不修煉，光是那些異能種子反哺得來的能量，就足以讓她將異能緩慢的推進到十二級。
因此，又何須擔心露底。
想要就給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這個能力能夠一直傳承下去，照這麽看，我們還是得盡量的去收集那些陌生的植物，最好能在神賜消失前獲知大部分植物的信息，這樣即便神賜消失，我們也能認識大多數的植物。
巫，可不可以給我，以及經常出去狩獵的幾個人特殊能力種子。
我們經常出去，如果有感知植物能力的話，應該能辨別更多的植物，發現有用的也能直接帶回來。
省得每次帶一堆無用物回來。
最關鍵的是，采摘隊行走的範圍有限，遠沒有我們行走的範圍來的廣，而且，我們在森林中能接觸到的未知植物更多，也更加廣泛……”
炎這麽說既有公心。
也有私心。
不過總體而言也算有道理。
喬木沉吟了一會兒，也覺得是時候編一本植物圖譜了，光靠異能總不是一回事，還是得將具體的知識化作文明的傳承傳承下去才行：
“好，每天晚上你可以帶幾個人到我這邊來學習，我也不教太多的內容，就教你們基礎知識，等到你們什麽時候都背會了，學會了。
我就將異能種子給你們。”
“真……真的可以嗎？”
炎頗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剛剛喬木隻是在說笑，並不能當真。
因為在過去，在過去大部落的時候，巫和部落首領之間總是會有些矛盾，巫不願意讓部落首領知道他們的秘密，而部落首領卻希望得到巫的秘密，從而增加自己權威。
兩者時常爆發矛盾。
炎根本沒想到喬木這麽慷慨。
連神賜都願意分享。
這著實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自無不可，以後部落裏但凡有人為部落做出一些貢獻，都可以到我弟子那學習一段時間，等他們通過我弟子的測驗，就可以得到我賜予他們感受植物的特殊能力種子。
這樣也顯得公平一些。
而且更加有利於部落的擴張。”
喬木焉能看不出炎的小心思。
可是，喬木更能看出大家對她的敬重，早已不再局限於她擁有植物異能這點上了，隻要她能夠讓大家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好，就算有再多的族人擁有植物異能也沒用。
大家依舊隻會敬重她。
並且努力表現，得到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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