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是敵人還是朋友
“出去一趟,打聽到什麽了?”冰冷的女聲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裏,猶如一顆石子投入湖麵,泛起漣漪。
隻見一錦衣華服的女子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抓著一把瓜子慢悠悠的磕著,眼睛掃向前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和傲氣。
“稟國師,奴才出去,確有打聽到丞相府的新消息。”跪在地上的人,畢恭畢敬的朝那女子報告道。
顧蒼白一聽,開口吐出一個字,“說。”
“稟國師,奴才打聽到,丞相的嫡女方茜茜幾天前嫁到了賢王府,做了白賢王的平妻。”
“喜事兒辦的那麽大,本國師會不知道嗎,你覺得你有必要報告這種廢話嗎?”顧蒼白眼睛微瞪,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手中的瓜子往地上一扔,灑了那奴才一身。
那人見狀,立刻叩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嘴裏不停地賠罪,“是是是,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其實奴才想說的是,方小姐現在在賢王府的日子過得並不消停,嫁過去這才沒幾天整出了不少事兒,那是處處針對白王妃。”
顧蒼白聞言,冷哼了一聲,“丞相養出來的好閨女,能是什麽好貨色。”
隨即,又想起來什麽似得問那人,“你說,方茜茜在賢王府處處針對白王妃。這個白王妃是什麽來頭?”
“稟國師,這個白王妃姓蘇,閨名苪芙,是皇上金口玉言賜過去的呢。”那奴才老老實實地回答。
顧蒼白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不一會兒嘟囔道,“這個白王妃是方茜茜的敵人,也就是整個丞相府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看來本國師也應該去會會這個讓皇上親口賜婚的人啊。”
那奴才一聽,立刻見縫插針的獻媚,為顧蒼白提供有用的線索,“奴才聽說,這個白王妃是個非常與眾不同的奇女子呢。”
“哦?可是奇在哪裏?”顧蒼白眯著眼睛,一臉的有興趣。
那奴才一聽,趕緊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蘇苪芙的事情都跟顧蒼白報告了出來。
顧蒼白聽完,挑了挑眉頭,表現出十足的興趣,“喜歡新鮮的東西啊,那本國師就給她來點兒新鮮的東西。”
而此時,遠在王府裏捧著話本子百無聊賴的蘇苪芙則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喃喃自語道,“誰在念我。”
“王妃許是著涼了嗎?”一旁的侍女見此,趕緊找了件毯子給蘇苪芙蓋上。
“不用了,我沒事。”蘇苪芙把毯子往旁邊一扔,抬頭看了看太陽,又朝著侍女道,“是不是要到了跟白襄王約好的時辰了。”
侍女恭敬的回答道,“是快到了,娘娘要去更衣?”
蘇苪芙把書放下,點了點頭道,“恩,更衣吧。”
於是,蘇苪芙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上了一件淺粉秀牡丹的緊袖衣服,又梳了個輕便的發式,領著零星幾個伺候的人出府了。
城郊。
蘇苪芙到的時候,白郝昀已經率著幾個仆從似乎等了很久了。
他看見一身輕裝的蘇苪芙,眼神亮了亮,“你來了。”還往前走了幾步,迎了迎蘇苪芙。
“帶紙鳶了嗎?”蘇苪芙開口問道。
“你呀,就想著玩。”白郝昀伸手,輕輕地戳了戳蘇苪芙的額頭。
隨後朝仆從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刻拿來幾個不同形狀的紙鳶,蘇苪芙立刻眼前一亮,抓起一個老鷹圖案的風箏擺弄了一下,“不錯嘛,準備的很充分。”
白郝昀也上前挑了個紙鳶,抬頭看了看雲彩,道,“今天的天氣不錯,而且有風風不大,挺適合放紙鳶的。”
“那是,這是我早就計算好的。”蘇苪芙一臉驕傲,脫口而出。
白郝昀挑了挑眉,“怎麽,這個你也會計算?”
“小意思小意思。”蘇苪芙笑了笑,回答的一臉輕巧。
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知識青年誒,相比這些迷信腐舊的古人不知道高級了多少,她連畫展都辦了,小小的觀一個天相又算得了什麽了。
“有何見解,說來聽聽?”白郝昀倒是來了興趣,頗有一問到底的架勢。
蘇苪芙便簡練的總結道,“就是晚上搬個小凳兒坐院子裏看一會兒星星雲彩的,星宿的移動是有規律可循的,能對應上氣候變化。雲彩的痕跡也是可以判斷天氣的。總之就是根據經驗。”
白郝昀倒是看不出來,蘇苪芙年紀輕輕的能總結出什麽經驗。但想想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挺厲害的。”
“哎呀,不要廢話了,快放紙鳶吧。”蘇苪芙費了一番口舌,手裏拽著紙鳶線已經躍躍欲試了,於是催促白郝昀道。
白郝昀臉上表現出一種無可奈何地笑,回答道,“是是,趕緊放紙鳶。”
蘇苪芙舉著紙鳶,在空曠的郊外草地跑起來,不一會放開手,鬆開紙鳶線,紙鳶便借著平穩的風力高高的飛起來。
“雖然古人的紙鳶比不上現代的風箏材質好,但放起來也挺好的嘛。”蘇苪芙一邊鬆線一邊自言自語。
剛好也過來的白郝昀沒聽清蘇苪芙說的什麽,於是疑問道,“你說什麽?”
“啊?沒什麽沒什麽。”蘇苪芙趕緊搖頭道,然後把紙鳶線又鬆開了很長一截。
白郝昀聞言,也沒有追問。隻是歪著頭靜靜地看著蘇苪芙,看著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美麗的笑臉。
看的有些癡迷,臉上不知不覺也揚起了燦爛的笑意。
蘇苪芙倒是一心撲在紙鳶上,沒怎麽注意白郝昀的樣子。
隻見她的老鷹紙鳶飛得老高,幾乎貼近山頭,遠遠地看上去真的好像一隻老鷹,淩空搏擊。
可是,慢慢的這隻老鷹卻有些失了方向,飛的跌跌撞撞的。
“哎哎……你幹嘛呢!”蘇苪芙見狀,趕緊朝著白郝昀道。
“啊……啊?”白郝昀剛剛回神兒,不知道怎麽回事。
蘇苪芙趕緊指著天上的兩個風箏道,“的風箏線都纏到我這裏了,快拉開距離,咱們倆望遠跑點兒。”
白郝昀望天上一看,可不是嘛,兩個風箏都要粘到一起了。都是剛剛他看得入迷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往蘇苪芙這邊靠了,結果兩根風箏線就在空中纏繞起來了。
白郝昀趕緊按照蘇苪芙的話,開始往邊上跑。可無奈蘇苪芙的老鷹實在飛得太高了,線太長不好收,空中的空氣又和地麵不是一個氣壓。
於是這兩個風箏幾番掙紮下,不但沒有分開,反而越纏越緊,最後生生的勒斷了線。
蘇苪芙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放到高空的老鷹,這下竟然真的飛走了,於是有些嗔怪道,“你呀你呀,放風箏也不知道怎麽放的,居然會讓他們兩個纏到一起,這下子它倆私奔了,不要咱們了吧。”
白郝昀被蘇苪芙半開玩笑的比喻逗笑,“它們倆在空中私奔,咱們也抓不到啊。”
然後,白郝昀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叼起根兒狗尾巴草枕著胳膊躺下,看著天道,“這下沒得玩兒了,老老實實的吹風吧。”
蘇苪芙與也不是什麽拿嬌兒的大小姐,也一屁股坐到草地上,也不管衣服會不會髒,就和白郝昀一樣仰躺到了地上,“吹吹風也沒什麽不好的,郊外的風比王府的風強多了。”
白郝昀一聽,想起了日前聽聞的蘇苪芙和方茜茜不和的傳聞,有些猶猶豫豫的問,“你不喜歡賢王府嗎?”
蘇苪芙正伸著手擋陽光,一聽白郝昀的問題,臉上的表情有些滿不在乎,“談不上喜不喜歡,隻是覺得有時候有些人太吵罷了。”
白郝昀一聽,知道蘇苪芙不是那麽想不用開的人,明白其實用不著自己安慰什麽,於是話鋒一轉道,“那你要是喜歡來郊外玩,咱們就多來就是了。”
“我倒是沒什麽,隻怕你政務繁忙,哪會有那麽多時間來理我。”蘇苪芙心直口快到。
白郝昀一聽,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淡淡道,“沒關係,你想來玩就找人去給我傳個信兒,我肯定陪你。”
“要是真的就好嘍。”蘇苪芙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把胳膊搭在眼睛上,開口道,“我想眯一會兒,一會你記得叫我哦。”
“恩。”白郝昀應聲道。
於是,兩個人躺在綿軟軟的草地上,姿態悠閑安適。
陽光下,暖洋洋的風吹來,如茵綠草宛如細浪滾滾翻去。
而此時的白賢王府。
“什麽?她又和郝昀出去了?!”白羽軒聽著奴才的稟報,瞪圓了眼睛。
“是啊,王妃說是去郊外放紙鳶。”
“放紙鳶?放著這麽大的賢王府不用,非跑到郊外那麽遠去放紙鳶,而且還和白郝昀一起,這個女人真是……”白羽軒一拍桌子,震怒都擺在臉上。
過了一會兒,他又一甩袖子,賭氣道,“算了,本王就由她去,哼,本王才沒空理她。”
於是,咱們一向孤高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白賢王,就這麽的自己生氣自己咽下了。
蘇苪芙在高高興興的遊玩中,絲毫不知道王府裏還有這段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