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似夢似幻
修緣再睜開眼的時候，回到了很久沒有再去過的那個仙境，他坐了起來，還是那仙霧繚繞的地方，玉牆雪瓦，白雲在自己眼前飄過，我是已經死了是嗎？修緣站起來，這裏還是那樣，一點也沒變。
“羅漢--”他聽見有人叫自己，修緣轉過頭，那鶴發老者淺笑盈盈的看著他，“好久不見了啊羅漢。”
“是您--”修緣眼前一亮，“真是好久不見了，一別十七年了。”
老者笑著向他走來，“這麽多年你沒怎麽變啊。”
“您也是。”修緣笑了笑。
“唉，我這把年紀，多一道摺少一道摺在這臉上也是看不出來的，況且我已經活了這麽久了，總是這個樣子，倒是你--”老者看著他，“你的身體可好？”
“我很好，”修緣笑著，“隻是比從前邋遢了些。”
“誒，這些都是虛華的外在，無需顧慮。”
“我——這是在夢裏還是已經歸得極樂世界了？”修緣這才想起來。
“你怎麽會歸得極樂，你這麽倔強，佛祖可不喜歡你。”老者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修緣一愣，也不知所謂的笑了笑。
“那就是我還活著。”
“當然了，你是活著的。”老者和修緣步上階梯，雲仙霧罩的仙境讓修緣心情舒暢，他看著這裏，“若是能住在這裏，了卻一切煩惱，早登極樂也未嚐不好啊。”
“看你，一個年輕人，怎嫩的如此悲觀？”老者瞪著眼睛，繼而又笑了起來，“你啊--”
修緣和他一點點走著，修緣不時地長籲短歎，老者見了，“羅漢有煩心事？”
修緣莞爾一笑，“當年您叫我了卻紅塵心，我本以為我已了卻，卻不想的又被紅塵事所困擾。”
“紅塵事？”老者看著修緣，“羅漢又被紅塵事困擾？還是那隻狐妖？”
修緣搖搖頭，“她已經不在了。”
老者蹙了一下眉毛，剛要說什麽，似乎又有什麽話說不出來卡在喉嚨裏。
看他神色憂鬱，修緣問道，“您怎麽了？有什麽事但說無妨。”
老者微微一笑，“你呀還是靜心修行吧，每一天都當做恩賜一般，剩下的就是命數了。”他笑而不語，不再多言。
修緣也不好再問，他背著手向上麵走著，越走越高，瓊樓玉宇雖美卻也不勝寒涼。
人生在世蒼蒼茫茫，修緣邊走邊感歎，老者看著他清瘦的背影，“羅漢，此一番你若再回去，有一些事就一定要做決斷了。”
修緣轉過身看著老者，老者含著笑，“你是羅漢。”
那頗有意味的一句羅漢讓修緣靜止在那裏。
寥寥數日，依舊沒有修緣的消息，眾說紛紜，大家的猜測大概是道濟和尚已經遭遇不測了，隻是這一樁離奇的死亡讓人匪夷所思，逍遙消瘦了不少，他食不下咽，不得安眠，終日裏神色恍惚，師傅究竟是去了哪裏？難道真因為是仙人轉世所以就連仙逝都這麽飄渺。
但是修緣的失蹤也讓一些人開心，那就是尋常作惡的人。
他們最近又開始活躍了，天台鎮這些年的太平終於因為修緣的失蹤而陷入短暫的黑暗。
在街上，一群惡霸正要欺侮兩名婦女，街上人敢怒不敢言，一群紛擾之後就在將要把哭泣掙紮的女子帶走之時就聽見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你們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眾人向這人看去，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逍遙，隱匿了幾日不見，頹廢了不少，下巴上掛著稀疏的胡渣，但是逍遙眼神依舊堅韌，他看著惡霸，一路橫在前麵。
“你算什麽東西？”帶頭的惡霸並沒有認出他是誰來，出言不遜。
“大哥，那人好像是道濟的跟班。”他旁邊的小弟在一旁提醒，那惡霸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了，“原來是那和尚的跟班，誒，我說小跟班，你師父都死了你還不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妨礙老子辦正事！”
“強搶民女就是你的正事？”逍遙挑著眉毛不屑的看著這夥人，“你們還把王法放在眼裏嗎？”
“王法？縣老爺都不敢把我怎樣，老子就是王法！”那惡霸瞪著眼睛，一臉橫肉囂張的不行。
確實，這夥人是出了名的蠻橫跋扈，而且和官府頗有淵源，所以官府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但是修緣在，平時還能抑製他們的囂張氣焰，這下李修緣不在了，他們歡天喜地的再次出來鬧事了。
“反了你們了！”逍遙被他們氣得拿起劍衝了上去，三五兩下就和那幫人混戰一團。
那些人顯然不是逍遙的對手，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很快站了下風敗下陣來，帶頭的惡霸啐了一口，“你個混蛋小子，你師傅死了你倒是囂張了起來！”
逍遙怒視著他，“我師父沒死！他還活著！”
“沒死？”那大漢突然張狂的笑了起來，“沒死怎麽不現身，去哪裏逍遙快活了嗎？”大漢譏諷嘲笑徹底激怒了逍遙，他一下子飛了起來從上到下跳到大漢身上一通狂拳猛打，大漢被打的抱著頭無法還手，“好你個混賬東西，竟敢跟老子抗衡，早知道就讓羅二一起將你收拾了才好！”
此話一出，逍遙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他揪起大漢的領子，“什麽羅二！什麽收拾！你是不是知道我師父的事，是誰害了他！”逍遙火冒三丈，眼睛都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一樣。
大漢被打的鼻青臉腫，他雙眼睜不開，嘲笑的看著逍遙，“我是知道你師傅的事，他活該，誰叫他四處結怨？”
“說！是誰幹的！”逍遙在大漢耳邊大喊，大漢就是冷笑不說，“你說不說！”逍遙的威嚇顯然不起什麽作用。
“讓我來！”另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逍遙回過頭，忘痕走過來，蹲在他身邊，大漢見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妙齡女子登時愣了一下，“呦，怎麽還來了個小妞，美人計啊，這我倒是考慮考慮。”
忘痕揪起大漢的衣領，她微微一笑，唇邊露出尖牙，“我怕你消受不起。”
大漢看著忘痕，突然臉僵在那裏，像見到鬼一樣的瘋叫了出來，“妖怪啊——”忘痕略施小計，大漢一下子見到了她的本來麵目，一隻猙獰的狼的麵孔，他嚇得臉色發青，忘痕低聲問著，“你說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