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記憶
洛言想到不渝,神色也開始暗淡了起來,克巴走過來,“好了,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好在你還在,忘痕也在,對了,你是不是該正式的認識一下忘痕了?”
提到忘痕,洛言的表情再一次舒展開來,“這孩子都長得這麽大了。”
“是啊,聽話的很,師傅也很喜歡她,”克巴笑笑,“你怎麽找到她的?”
上一次忘痕想要自殺,救她的人也是洛言,洛言在看見忘痕那一刻就窒息了,這是他和不渝的女兒,長得如此像她媽媽,但是洛言不知道怎麽出現,怎麽去麵對這個一直沒有自己陪伴的孩子,“還是先不要告訴她了,我還沒做好準備。”
“十七年不見你怎麽變得婆婆媽媽的了,這可不像你啊,”克巴拿他打趣,隻有洛言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了。“好吧,隨你便吧,總之你回來就好了,對了,這麽多年你一直在哪裏?”
“說來慶幸,我被一個好心的術士救了,他幫我療傷,我我醒來的時候也很驚訝,因為整整昏睡了那麽多年,他幫我盡力恢複到從前,隻是這條腿,確實是跛了。”洛言指指自己的左腿。
克巴看了看他,“隻是跛了而已,人還在就好,對不對?”他極力安慰洛言,洛言都明白。
“你早點休息吧,累了這麽久了,睡睡你的床,看看有沒有熟悉感,”克巴為他鋪好床鋪,洛言躺上去,那久違的感覺包圍了他,洛言閉上眼睡去,這麽多年,這是第一個安穩覺。
小芝趁著玄冰不在,她慢慢走向不渝的冰棺,手頓時變化成鋒利的爪子,她狠狠地看著不渝,她依舊沉睡,那冰棺蓋著不渝,小芝費盡力氣想要把棺材開啟。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離那個東西遠一點,看來你是聽不懂。”玄冰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芝嚇得轉過身看著玄冰,玄冰皺著眉毛,無情的看著小芝,他慢慢走過來,一把勒住小芝的脖子將她懸空提起,“你要我說幾遍才明白,離這個東西永遠一點--”
小芝的臉漲得通紅,她拚命捶打著玄冰,但是自己的拳頭打在玄冰身上就像雨點打在石板上,玄冰沒有一點溫度,小芝掙紮著,“放開我,放開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
玄冰眼見她就要窒息,才慢慢將她放了下來,小芝一著地開始猛烈地呼吸,她看著玄冰,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玄冰依舊沒有一點溫度的看著小芝,“你就這麽恨她?”
“對!”小芝大喊,“我恨她,我恨不得她立刻死,馬上死!”
玄冰環著胸,冷眼麵對小芝,“是什麽仇恨讓你這麽容不得她?就因為一個男人--你們女人的心思我還真是很難參透。”
小芝白了一眼依舊在冰棺中沉睡的不渝,“我就是恨她,從沒這麽恨一個人,這麽希望她死!”
玄冰看著不渝,就像欣賞自己的一件戰利品,“但是你們現在都是我的東西,隻有我才能決定你們的生死,你忘了嗎?”
“我沒忘!”小芝大喊,“把她交給我,讓我把她殺了,我會更好的效忠於你。”
“我要你表決定幹嘛,我又不是不能操控你?”玄冰冷笑著。
小芝啞言了,她看著玄冰,“我一定會殺了她,我一定會。”
玄冰看著小芝,她醜陋,但是目光如此堅決,他突然對這個倔強的狐妖刮目相看了,“你要知道,仇恨有時候可以讓一個人變得更強,你應該善用你的仇恨。”
小芝不理解的看著玄冰,玄冰一身黑衣,在這個冰天雪地的白色冰洞中顯得那麽特立獨行,“而有時候,複仇,並不等於讓這個人滅亡。”
小芝蹙著眉毛看玄冰,玄冰嘴角含著一抹讓人說不出意味的笑容,他拍拍小芝的肩膀,“你不過是一隻醜陋的狐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對我一點用都沒有,我當然可以輕易決定你的生死了,所以你不要妄想你對我能有什麽價值,因為你根本,沒有一點價值--”玄冰的眼神那麽冰冷,讓小芝不寒而栗。
玄冰緩緩地走向不渝,他將手掌貼在冰棺上,那手掌貼住的地方形成一個光圈,玄冰閉上眼睛,“她居然吃過玉石俱焚丸。”玄冰可以讀取不渝的記憶,隻要是她生前的事情,“為了殺死你,她居然用了這一招,真不可思議。”玄冰不解的搖搖頭,“女人間的仇恨真可怕。”
他繼續讀取不渝的記憶。
靈隱寺,鍾聲,一個男子從大門走了出來,他麵容清秀,雙手在胸前合十,緩緩抬起頭,那頭發已去,他是一個和尚,玄冰蹙著眉毛。
緊接著,這女子的狂嘯,天空陰雲大作,刮起狂風,女子長發在風中飛揚,她血紅的雙眼看著這個男子。
“李修緣——”
玄冰突然愣住了,他睜開眼,看著不渝,玄冰不禁在她身邊踱起了步子,“她是九尾狐妖?”
小芝沒有回答。
“我在問你,她是九尾狐妖?”玄冰看向小芝。
小芝迫於玄冰冰冷的眼神,她木然的點點頭,玄冰突然凝重的眼神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他不可思議的看著不渝,就像如獲一件至寶一樣,玄冰突然轉過身看著小芝,“她叫什麽?”
小芝不願意說這三個字,但是還是沒辦法,“龍不渝——”
玄冰默念不渝的名字,他突然來了興致一般,再一次將手貼在冰棺上,“龍不渝,告訴我,你的回憶,出現在你腦海裏的那個男人,是誰?”
那冰棺上再一次出現了一個光圈,玄冰閉上眼睛,他看到了,那是個白衣男子,在山洞中,在石床上,和不渝麵對麵,兩個人看著對方的雙眼,不渝撫上那男子的臉龐,臉龐微涼,男子露出淺淡的笑容,他將手覆上不渝的長指,下一幕,就是在山間,那男子拉著不渝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山頂,他的衣帶在身後飄揚,不渝緊緊跟著他,直到看見山穀間的抬眼一點一點升起來,那男子回過頭,露出潔白的牙齒和溫煦的笑容,“不渝--你看,日出。”
玄冰猛地睜開眼,那張臉,那張臉--他皺著眉毛,進而看著不渝安睡中的麵容,他伏在冰棺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一個名字,“李——修--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