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複仇(中)
以良覺得有一股熱血從上到下襲擊了他,此刻自己已經失去理智,他抓起衣襟包住自己,小芝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她坐了下來,端著茶杯漫不經心的喝著茶水,一邊搖曳著茶杯一邊有意無意的瞟著以良,以良顯然憤怒了,他覺得蒙羞,臉被氣得通紅。
在火速穿戴好了之後,他走到門外,並且用力大聲的摔門,一聲巨響,小芝也已經做好準備堵上耳朵,但是隨即以良又折了回來,他推開門,垂著頭,那失落的樣子像是迷了路的孩子,小芝看著他,等他開口。
“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以良的話語裏帶著哭腔。
小芝向茶杯裏吹著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因為你說婚嫁了,這是我玩不起的。”
“玩?”以良提高了聲音,“你在玩!”
“不然你以為?”小芝反問,“我對婚嫁可沒有興趣。”
“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說得出如此輕浮的話,你和我修緣表哥又是什麽關係?”
小芝站了起來,“我和你什麽關係,我和他就是什麽關係,就是這麽簡單。”
這話一出,以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徹底崩潰了,這樣一個輕浮女子居然迷惑了自己,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
以良搖著頭,不可思議,不敢相信,不明白為何世間這樣的慘事會落到自己頭上。
小芝依舊無所謂的樣子,“我並不是一個人,我是一隻狐妖。”
這話一出,再一次打擊了以良,他真的不穩,隻能扶著門框,“你說什麽?”
“不然我怎麽會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裏住著,你也不動動腦子。”小芝冷笑了一聲,這一聲,讓以良瞪大眼睛,他回想起父親和自己說的話,表哥被狐妖所迷惑,逼走了表嫂,他在看看麵前這個女子,美得傾國傾城,卻是一隻妖怪,莫不是迷惑了表哥那隻狐妖就是她?
小芝站起來,一抖動,就冒出條雪白的大狐狸尾巴來,這一下確實嚇著以良了,他驚住了,看著小芝。
“看見了嗎?”小芝搖了兩下尾巴,即刻又收了起來,“我告訴你,我是狐狸精,自古以來這種妖怪就會迷惑男人,她們對誰都沒有真心,隻為了一夜恩愛隻為了金銀珠寶等等等等,就是這樣,比如商周的妲己,禍國殃民,我們雖然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去迷惑帝王,但是你們這班凡夫俗子還是入不了我們的眼的。”她一邊說著一邊逼近以良,以良被她逼迫的連連後退,小芝信步走來,就這麽囂張的看著以良。
以良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妖孽。
小芝突然開始大笑,這笑聲恐怖而尖銳,以良捂著耳朵不聽,他緊緊閉上眼睛,希望這是一場夢,但是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這裏,他徹底絕望了。
小芝已經坐了回去,“穿好了衣服就走吧我的少爺,別說娶我,如果想我了可以盡管來,但是除了這個我們沒什麽好談的,感情--”小芝拉長了聲音,接下來的話她不知道是要說給以良聽還是自己聽,“早就不是我們這種妖玩得起的。”
那一刻小芝的眼睛裏也有著無比的落寞,但是稍縱即逝。
以良並不怕不渝,他隻是有著巨大的失落,他站了起來,艱難的邁出步子離開了這裏,頭也不回,是不能回,他不能看見不渝的臉,因為這張臉盡管下麵是一隻妖怪,但是這張臉還是他日思夜念深愛的麵容,隻要閉上眼就會呈現。
天台山
洛言和克巴養成了很好的習慣,那就是晨練。
兩個年輕人,卻是一副老年人的狀態,背著手漫步山間,這是一件做起來一天兩天比較新鮮的事,但是時間長了就會讓有些人受不了,比如洛言。
他歪著頭看著克巴,“很無聊。”
克巴嘴邊掛著孩子般的笑容,“什麽?”
“我說很無聊,非常無聊,咱們能不能做點別的?”
克巴努努嘴,“這是你們中原人最喜歡的一種散步方式啊,在早晨的陽光下,踱著小步子,要是有雅興就會即興詩詞一首,好不愜意啊。”
“那請你,不要--”洛言揉揉太陽穴,“每天在一個地方漫步行嗎?”他指著天空,“看一模一樣的天空,每天沒有什麽變化,我哪來的雅興給你即興詩詞?”
克巴笑笑,“你當然是不行了,你的詩詞底蘊不夠,要是修緣在可能就不一樣了。”
這一說倒是讓洛言徹底不悅了,他不免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克巴看他賭氣的樣子十分想笑,但是隨即也加快了步伐跟了上來,“你看你,怎麽還賭上氣了。”
“我沒有詩詞底蘊我回去讀書去行不行?”洛言壓低了聲音,明顯就是不高興。
克巴點著頭,“好好好,咱們一起回去看書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啊,中原的生活是多麽祥和寧靜啊,真美好。”
洛言覺得胃裏一陣酸水翻江倒海,不免做出一副幹嘔的樣子。
克巴哈哈大笑開了,這一路是兩個人又說又笑的聲音。
另一端,有一個人正看著他們,確切的說,是看著洛言一個人,盯著他的背影就能讓她呼吸急促,這個人就是小芝,她看著洛言的背影發呆。
為什麽你就是不能愛我?為什麽你愛我姐姐?小芝捂緊衣口,想起自己為了報複而和以良纏綿的這些日子她就自己都覺得自己髒,一想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接受不來。
她閉著眼,一滴眼淚滑了出來,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白洛言,你為什麽就是不能愛我。
姐姐,還有你,明明有李修緣,為什麽還和我搶洛言,你不是答應我離他遠點嗎,騙我你們都騙我,小芝想到這裏一拳捶在樹上,樹上葉子頓時飄落一地。
小芝咬著嘴唇,看了一眼那越來越遠的白衣,已經變成了一個白點,洛言啊洛言,你們如此對我就不要怪我絕情絕義了。
小芝跳了下來憤憤然離開了天台山。